裴炎低声轻笑,魅眸斜斜地睨着她,似有万千风情如蝶轻落在他的眉梢眼角之间。
“唔,你总是承认了错处就好。”
司空茉嗤道:“得寸进尺,我还不是为了替你这个做弟弟的安抚洛儿,才相带着他出去走走!”
这千年老妖真是让她无奈,若是嘴上功夫不如她的时候,他就要使用‘床上肢体暴力’,心眼根针尖似的小。
若是嘴上功夫厉害的时候,那种嚣张得让她直恨得牙痒痒的。
“喏,这可是你自己的说的,只是如今,没有哥哥需要你安慰,倒是有个做弟弟的,需要你安慰才是。”
裴炎瞅着她的小模样,心头痒痒的。
“谁需要安慰?”司空茉看着他的手又不规矩,赶紧伸手出来一把抓住他修长的手指。
裴炎魅眸幽幽,一手支着脸庞,同时反手握住她的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也是一路向下,一本正经地道:“唔,这里。”
司空茉瞬间感觉碰到大狐狸再次嚣张起来的狐狸根,微红着脸笑骂:“无耻!”
“唔,美人如此诱人,不如陪着本座再做点无耻的事情,包你快活呢。”裴炎似笑非笑地俯首吻上她的柔软唇瓣。
等到司空茉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正当中——正午时分了。
她刚出门就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血腥气息,她微微颦眉,看向院子里,院子里到处都已经是锦衣卫行署衙门的人。
君县隶属沉香郡的管辖,一夜的功夫,行署衙门的人全部都赶赴了君县。
看着到处都是按照裴炎的阿品折腾起来的摆设,司空茉忍不住心中暗自叹息,果真是个性喜奢靡的家伙,走到哪里都不忘他的行头。
只是……
她眯起眸子,淡淡地道:“白起!”
白起忽然从外头的屋顶上倒吊了身子下来,看着司空茉笑嘻嘻地道:“小小姐,你醒了?”
司空茉比了比自己的面前,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身上那种奇异的淡漠却有一种莫名地让人臣服的魅力。
白起迟疑了片刻,便轻巧地一个翻身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在她面前坐定。
“昨夜,千岁爷来了以后,是不是有些什么事儿发生?”司空茉看了看回廊,伸手在走廊的红柱子上轻摸了两把,然后伸到自己鼻尖下轻嗅闻了一下。
一股子淡淡的腥味冲鼻而去,她微微眯起眼。
“唔,千岁爷来了,大半夜的,进了您的房间,发生了什么,属下表示真的不知道。”白起目光暧昧地笑笑。
司空茉抬眼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啧,皮子痒了不是,不说实话,我便不知道么?”
白起顿了顿,也稍正色了点:“唔,您为什么不问问这些锦衣卫的弟兄们呢?”
司空茉嘲谑地勾了下唇角,目光冷淡地道:“我现在问的是你。”
白起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道:
“昨夜凤家上下,一船人,除了寻常下人关在大牢里面,凤姐儿得了专门的关照,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凤家二老爷,并着他在船上的亲信和家眷,共计四十二口人,全部人头落地,其中凤家二老爷和他的亲信们领的是梳洗之刑!”
“梳洗……。”司空茉闻言,不由一楞。
所谓梳洗并非指的是女子梳头,而是一种非常残酷的刑罚,行刑者煮了一大锅水。
然后用铁刷子醮了滚烫的开水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犯人往往经受不住最后的痛苦最终咽气。
她沉默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长久地享受惯了他的温柔体贴,最多不过是他偶尔使些小性子,却忘了,他原来到底是以铁血手段治国治下的九千岁。
“为何半夜里,没有听见任何响动?”司空茉觉得有些奇怪,她向来不算是蠢笨粗线条的人,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听见外头的响动。
“因为所有的人都被千岁爷下令在行刑之前用了哑药,那位二老爷和他身边的亲信则是一开始被割掉了舌头。”
白起道,对于裴炎训练出来的那些锦衣卫的雷霆手段,残酷程度,他身为常年与死神恶兽打交道的沙漠之子,都一样会感觉到震撼。
其实裴炎只是冷淡而简单的交代了两三句话,就进了司空茉的房间。
随后的一切都是魅部的杀神们在锦衣卫的配合下忠实而一丝不苟地执行了所有的任务,没有一丝犹豫,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曾经进行了千百遍一般的熟练利落。
那种面无表情的对人命在自己手上的了结的习惯,让白起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嗯……”司空茉看了看自己指尖沾染上些微没有冲洗干净的暗红,若有所思起来。
那种眼神让白起有些不安,轻声道:“我想千岁爷这是为了杀一儆百,否则若是这样的事情再出现,也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司空茉望着长亭外刚刚吐出绿芽的柳树,轻叹了一声:“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裴炎素来就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他若是不与人计较的时候,多半是因为他在‘放高利贷’,在最让人想不到的时候。
忽然痛下杀手,用最残酷的手段,让对方付出巨大的代价,同时对于这样血腥可怖的人物,退避三舍。
更何况他是那种斩草除根的绝对信奉者,虽然他杀的多半都是该杀之人,但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性子,若是放在她上辈子的时候,她想他说不定是个纯纳粹份子。
“我以为我能稍微缓和一些他身上的杀伐血腥之气,我总是希望能替他多承担一些。”
司空茉轻叹着道,她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一直并不认为杀戮是解决事情的手段,有些事情换个相对温和的角度解决也许会更好。
但是她尊重他的行事手段,毕竟这是他一手操控与建立的王国,他早已经组建起一套行之有效的运作模式。
她还没自大到以为自己是转生之人就什么都懂得,这个封建男权社会,有它俗世的法则。
但是……
她有些不能确定,若是他仍旧如之前的一模一样,是否意味着也许有一天,他终归会厌倦了这俗世红尘。
她永远都记得数年前在洛阳船上的那个时候,他那种生死两空茫的眼神,她在里面只能看到寂静到荒芜的雪原,没有一丝生气。
所以他才需要无数鲜血去温暖他的掌心。
单是,他现在有了她,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柔以对,却偶尔间发现,魔只是悄然隐藏起了他的嗜血与魔性。
这让她感动又有些忧心,若是她一个不小心离开他一段时间,而他寻找不到她的下落,会不会彻底魔化,伤了他自己。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小小姐,您真是多心了,傻子都看得出来,千岁爷的眼中,你始终是最重要的,何况有咱们在,这一次不过是意外罢了。”白起不以为然。
司空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嗯,我只是……。”
她顿了顿,继续耸了下肩膀道:“只是因为沦陷在情爱之中的女子,总是喜欢患得患失罢。”
“啊,对了,凤姐儿呢,我要去看看她?”司空忽然道,她可不相信裴炎真的完全会对凤姐儿不动手,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凤姐确实算是对不起她。
尤其是裴炎这种人,他素来喜欢杀人甚过救人。
早年那次对凤姐出手相帮,还是她求来的。
白起迟疑了一会,娃娃脸上还是露出了苦笑:“唉,小小姐,你为什么要那么敏感呢?”
司空茉眯起眼:“凤姐儿伤得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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