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一偏头,也看见了那熊洞,她眼中幽光一闪,随后忽然抽出两根长箭弯弓搭箭,直接将手里的长箭给射进了那熊洞,随后她拉着马儿退了几步,静静地等候着。
果然没过片刻,林间瞬间响起了棕熊吃痛之后愤怒的嘶吼声:“吼吼吼!”
毕竟谁睡觉到了一半,被射穿娇嫩的屁股,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整座树林瞬间震颤了起来,无数鸟儿都被惊飞,梅花鹿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裴炎在听到熊吼的瞬间,便蓦然拉住了自己的马缰,转身看向方才的方向,果然听见了女子的尖叫声。
他不由颦眉,贞元那个蠢女人惹了熊?
“千岁爷,许是那熊被惊动了,咱们快走吧!”那捡猎物的小太监跟了上来,神色紧张地道。
若是千岁爷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他就完蛋了!
裴炎沉吟了片刻,忽然调转马头向来处奔驰而去,
“爷、千岁爷!”小太监大急,只得无奈立刻匆匆忙忙地跟上去,同时暗自诅咒那个贞元公主。
裴炎策马赶到的时候,正巧见着那愤怒的棕熊一把扯断了插在自己身上的利箭然后一路朝贞元公主飞扑过去。
贞元那一身红衣在雪地里异常显眼,她不知怎么从马上跌落了下来,一路跌跌撞撞地惊叫着向裴炎的方向飞奔而来。
魅一和魅二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忽然瞬间持着弯刀杀气重重地落在了裴炎的面前。
裴炎看了一会,贞元公主身形灵巧,虽然被棕熊追咬,却还能勉强不被熊咬到,眼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裴炎微微挑了下眉:“你们两个今儿给弄几只熊掌回去给厨子,想来本座许久也不曾吃到一品熊掌了。”
魅一和魅二立刻点头,随后足尖一点直接朝那只熊冲了过去。
贞元只觉得眼前两道黑影一闪,随后身后就传来棕熊的痛苦的怒吼声:“吼!”
她头也没回,提着裙摆径自地扑到了裴炎的骏马前,抬头看向裴炎,水眸含泪:“千岁爷,谢谢您……。”
随后她咬了咬唇:“我的马不见了,脚又扭了,能不能与您一块乘骑?”
裴炎淡漠地道:“不行!”
贞元有点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看向裴炎:“您……为什么?”
她没有想到会有人能拒绝自己。
裴炎眼底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厌烦:“脏!”
贞元瞬间脸色白了白,咬着唇道:“您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
裴炎微微挑眉,理所当然地道:“不觉得!”
随后他有点不耐烦地道:“那谁,把你的马给公主,一会子你和魅一他们背着猎物走回去!”
裴炎身后的小太监顿时哭丧了脸,心中把贞元公主诅咒了一百遍,却不得不把自己的马儿让了出来。
看着裴炎真就这么打算转身策马离开,贞元公主只得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眼中一片不甘与阴郁。
明明他就转回头救了她,为何却态度如此奇异?
裴炎可没打算理会她的想法,径自在前面策马而行,身后的贞元公主却不断试图策马上来和他一起并驾齐驱。
九千岁是什么人,岂可能喜欢会有人与他并驾齐驱?
能与他并驾齐驱的,一向多是被他禁锢在自己怀里的那只小狐狸!
他身下的汗血宝马极有灵性,同样有身为马中之王的傲气,不管身后的贞元公主怎么策马而追逐,它必定保持领先一个马身的距离,不近不远,却又让人跟不上,便是故意地气贞元公主。
却不知道贞元公主是否用力太过,她身下的马儿竟然忽然嘶鸣一声,猛然抬起前蹄,将她狠狠地向外抛了去。
贞元公主尖叫一声,硬生生地被甩了出去,随后一道紫色的华美人影瞬间手上长鞭一转就将缠上她的纤腰往回一扯。
两人齐齐落向地面,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地面松软的雪一下子就塌陷了下去,两人不防竟直接落了下去。
那洞穴似极深,贞元感觉自己好一会才落到了地面,半空之中,她忽然感觉面前那人忽然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她心中微微一喜,到底男子都会有怜香惜玉之情,若是这般落难能换彼此关系亲近些,便是她算中了!
原来那树林地面上的坑是猎人挖的陷兽坑,扑了一层薄薄的网,能承受雪和落叶,看不出异常。
但是若有猎物走过,便会落进陷阱之中,西狄多山地,贞元在其间长大,多见陷阱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便灵机一动设下此局。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裴炎扣住她细腰后将她往地面一推,然后……
“啊——!”贞元尖叫了起来,她落地的瞬间除了承受了坠落的冲击力之外,身上还多了一个巨大的重量——裴炎!
原来裴炎扣住她的细腰是为了让她在落地的时候做地垫子,然后毫不客气地直接一脚踩在了她的背上!
那种冲击一下子就让贞元忍不住突出一口鲜血来!
旧伤加新伤!
这等旧伤加新伤几乎让贞元公主瞬间去了半条命,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但是踩在她背上的男人完全没有下来的打算,贞元公主眩晕得难受,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不想一动身子更是痛不欲生。
最终她只得咬牙断断续续地道:“千岁爷,您踩到我了!”
如今她不是故作娇弱,而是真的说不出话来,欲生欲死!
裴炎仿佛是才发现自己踩在一个弱女子的背上,没甚诚意的声音在贞元公主的背后传来:“是么,不好意思。”
贞元公主等了一会,发现他居然还是没有从自己身上下来的意思,立刻一咬牙道:“您能不能从我背上下来,很疼!”
裴炎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能,因为这里真的很脏,到处都是野兽的粪便还有毛。”
贞元公主听到这样干脆的回答,差点一口心血喷出来,什么叫这里很脏,还有野兽的粪便和毛,所以他的意思是她身上比较干净,要用她来做垫子么?
但就是因为对方这样的回答,却让贞元完全不知道自己彻底词穷,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辈子她遇到过无耻的人不少,但是所有的无耻起码还有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她还没有遇到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道德的男人!
尤其是在面对她这般绝代佳人的时候,大概只有太监才会不动心,才会舍得如此折磨她!
贞元公主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窥见他的秘密的时候是不是看走了眼,
忍耐着剧烈的疼痛,贞元公主咬牙切齿地道:“您不觉得您太过分了么!”
裴炎懒洋洋地道:
“是么,难道公主殿下千方百计地将本座弄下这又脏又臭的陷阱里,不是为了与本座一诉衷肠么,如今本座难得心情好,圆了你的心愿,有什么想说的便说罢。”
说着,他换了个姿势站立,毕竟脚下的‘美人垫子’不平,站着确实不太舒服。
贞元公主一惊,她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却不想原来在对方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何况,她原本打算上演的是一出美人落难记,与裴炎困在一起,在这样独立的空间里,两个人方能有打破藩篱的亲近的机会。
而不是作为一只肉垫和主子在肮脏的陷阱里讨论这些有的没有的!
谁见过有人会喜欢上自己脚下的垫子?
这一次,只能说她失败了。
因此贞元公主沉默了一会,还是忍痛道:“千岁爷,您说什么,贞元不懂。”
“真的不懂?”
他见贞元点点头,分明是放弃了这一次的打算,唇角弯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好,既然如此,那本座也不强求。”
随后他忽然足尖一点,身形竟然慢慢地飘了起来,径自掠出了数丈深的陷阱里。
贞元公主没有想到他说走就走,顿时如遭雷击,竭力地想要唤住他:“千岁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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