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证据?
这……
陆相朝他摆摆手:“这你也就不必操心了,还有第二件事,更为要紧!”
司承乾疑惑地颦眉:“什么事?”
他是个孝子,不知道有什么事能比查出自己父皇的死因更重要!
陆相抚摸着自己的美髯,沉默了一会,方才道:“六皇子司承念后日就要到达京城,听说六皇子的伤势已经渐渐大好。”
“哐当!”
司承乾桌上的茶杯与茶壶全都掉落在了地上,他脸色铁青地看着陆相:
“这怎么可能,六皇弟伤情之重令御医们都说他是必定熬不过那回宫路途,但若是不回宫,他也会死在外头的!”
陆相也起了身,深色凝重地看着他道:“此事,恐怕与贞敏郡主或者司礼监的人脱不了关系。”
“这……”司承乾一愣,看向陆相爷,不由颦眉道:“这与贞敏有什么关系,她一个女儿家,不就是会调制一手好香,难不成还能学了医去治人生死么?”
陆相深叹了一声,苦笑道:
“这就是舅舅要说的第三件事了,贞敏郡主上一次所谓前往泰山为先皇祈福,恐怕不过是个幌子,她怕是已经得了两块鬼军的令牌,去往边境寻了她蓝家的鬼军,这一次,本相派在六皇子身边的探子回报,那些为六皇子医治的医者们像是鬼军者字部的人。”
“什么……贞敏她寻到了鬼军!”
司承乾几乎无法形容自己的心中的震惊,随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起来:“若是如此,九千岁岂非如虎添翼,咱们的胜算……”
司承乾早就听说过鬼军的传说,当年身为蓝家军中最精锐的先锋营,其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子决里的人更是个只有区区一千五百人而已。
但这一千五百人皆是人中龙凤,精英中的精英,是当年蓝大元帅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时候,从他手下统辖军人之中经历了层层选拔上来的。
还有一部分是他从江湖中甄选而来,不计正邪,只看是否有出类拔萃的一技之长,他们放在任何一只队伍之中,都是最顶尖的人才。
而且不知道蓝大元帅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将里头的江洋大盗、武林魔头们都驯得服服帖帖,忠心耿耿。
这样一只队伍在几经磨练之后,配合作战起来几乎可以说是完美,这种完美对于敌人就是致命的打击。
以一挡千!
随后司承乾忽然又厉声道:“若是咱们能将这只军队夺过来,就能将司礼监一举歼灭!”
陆相爷叹了一声:
“谈何容易,怎么夺,蓝家的鬼军是出了名的忠诚,就是蓝家的死士,若是能给随意易主的,就不叫死士了,而且当年蓝大元帅惨死,他们心中绝对是满怀恨意,如何可能轻易夺得他们过来,除非……。”
司承乾脸色阴晴不定:“除非得到贞敏,而贞敏的性子原本就狡诈如狐,如今依附在九千岁那奸贼那里,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为咱们所用。”
陆相爷淡淡地道:
“那倒是未必,九千岁当初得了她,却始终不可能与她长久,一个女人始终要嫁人生子,当年蓝翎如此,如今贞敏也一样,若是她有了孩子,那么自然是要帮着孩子父亲的主人。”
司承乾一怔,他忽然有点明白了,脸上浮现出一丝异色,喑哑地道:“这……谈何容易,贞敏并不……并不倾心于本宫。”
他虽然自傲,却还不至于蠢到看不出司空茉并不喜欢他。
陆相爷冷哼一声:“承乾,你记住了,只要你占了她的身子,有了孩子,她再不喜欢也终归是你的人,只是如今咱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只是来日方长,日后定有机会,对于贞敏这样的女子,要么杀了她,要么将她据为己有。”
司承乾垂下眸子,片刻之后,方才沉声道:“是!”
“咱们现在形式不利,但是也非绝路,看好了你手上的遗诏,很快,咱们会迎来恶战。”
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大事,总有一日,他一定会让裴炎为他一门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付出代价!
走出了太子东宫,芳官寻了个借口,让太平殿下先行回宫。
皇帝大行,合宫上下都是哀声一片,太平殿下也忙得不可开交,更是没心情搭理芳官,自让他去了。
看着长长宫巷里没了人,长长的白绫在空中恣意的飞舞,芳官唇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来。
“芳爷,如今贞敏郡主那一边带回了鬼军,您看会不会对咱们的事有影响,是否通传国内一声。”一个穿着一身素服的中年太监不知何时悄然地站在了芳官身后。
芳官冷冷地道:“有什么影响,司空茉如今只顾着帮我那表哥与陆相、太子为了皇子登基之事恶斗,这一滩水越浑浊自然对咱们越有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且让他们继续的斗得越激烈越好,终有一日,他会让他们所有人都跪在他的脚下哭泣和哀求。
尤其是他那位呼风唤雨,让人嫉妒的表哥……真是越看越让他讨厌啊。
还有贞敏郡主那个臭丫头,居然敢打他。
“我迟早要让他看着贞敏在我胯下像个婊子一样哭泣哀求。”芳官眼底闪过深沉的阴戾。
那中年太监看着芳官身上那一瞬间释放出来的残冷血腥之气,不由打了个寒颤。
“六皇子,您可好些了?”
司空茉看着坐在她让者字部的人打造的轮椅上的年青男子,他的五官承袭了司姓皇族素有的俊俏,只是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五官间少了贵族子弟们的阴柔之气。
这是一个俊秀而刚毅端方的男子。
司空茉暗自赞赏,只是也不免为他可惜。
“多谢千岁王妃派来的人照看,还亲自前来接我,我好很多了。”六皇子司承念看着她微微一笑,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眉目间却有一种诡异的精神。
司空茉看着他,温声道:“明日,咱们就要进宫了,你准备好了么?”
“呵呵,生于其所,死于其所,有这金玉做的囚笼当棺材,倒也是不枉人世走一遭。”司承念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苦涩与惆怅。
司空茉看着面前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他飞扬的眉在阳光下有一种锐利的剑一样的弧度,衬托得他的脸看起来异常的英气,她轻叹一声:“六殿下,您是真英雄。”
司承念闻言,轻喃:“真英雄?王妃太抬举我了,若是这一次不曾大意,在父皇去世之后,本王说不定一样也会在平定边关之后,挥军北上围逼京城。”
司空茉淡淡一笑:
“六皇子,您可听过时势造英雄,您的母亲虽然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梳头宫女,但是您身上一样流着陛下的血,何况您在西狄与我天朝边疆镇守多年的功绩也一样不可抹杀,何必自轻自贱。”
所谓英雄与贼子不过是成王败寇的区别罢了。
司承念未曾想司空茉说话竟然这般直接,愣了愣看向司空茉,苍白的唇角弯起一丝复杂的笑容来:
“自从本王受封定远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说起母妃的出身了,千岁王妃倒是与千岁爷一样……是个直爽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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