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一点都不掩饰的轻蔑:“周云生?一个连茉丫头都打不过的软脚猫,配得上茉儿?”
塞缪尔哪里允许自己的弟弟这般被人侮辱,顿时恼火地低吼:“你说什么,云生再在怎么样也比你这个太监好,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对小小姐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哪里有叔叔会在侄女儿身上做出那些轻薄的动作?
虽然他们已经在众人面前看起来收敛不少,但是塞缪尔自己是男人,他自然是看得出裴炎对司空茉绝对不单纯。
裴炎闻言,魅眸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光明,他微微眯起眼,看向塞缪尔:“你说什么?”
他平日里给司空茉面子,镜湖这里是她极为喜欢的地方,他也看得出司空茉对塞缪尔这些人还是颇为上心的,所以他才刻意收敛了平日里身上那种阴幽的恐怖气息。
如今他眯起眸子的霎那,黑沉得没有一丝光芒的阴郁眸子里瞬间闪出血腥的气息来,眉目之间暴虐鬼魅的气场瞬间全开。
塞缪尔顿时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被吸入对方那漆黑血腥又恐怖的眸子里,下意识地蓦然倒退一步。
分明沙漠夏日三伏天,却在瞬间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之意袭来,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却死死地站在那里,倔强地不肯退一步,任由对付那种仿佛实质性的恐怖冰冷气息侵袭过来,几乎将他身上的皮肤刺得生疼。
那是顶尖的内家高手发怒之时,身上深厚内力如同剑气一样的散发出来的实质性的气刃。
那是塞缪尔第一次见到气化剑形。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那是江湖传说中至少拥有一甲子内力修为顶尖的高手修炼才成的功夫,他一直以为是传说,却不想竟然有亲眼见到的一日。
裴炎眯起诡冷的眸子,指尖掠过塞缪尔的脸颊,在他脸上画出一道血痕,他轻蔑地道:
“这个世上只有强者才有发号施令的权力,在你们这些蠢物有本事打败本座之前,就算本座是个太监,你们的小小姐也只能是本座的。”
塞缪尔只觉得脸上一痛,有血腥味飘散开来,他却莫名其妙地动弹不得,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才能控制住自己没发抖。
“你不就是想要挑拨茉丫头与本座交手,然后当着她的面打败本座么,本座现在告诉你,你那坤阳阵的阵眼在东南方向的死门与休门之间夹角正中,杜门进三退六,杀光那些守在其间的人,便可直接破阵而出。”
裴炎懒洋洋地伸出戴着华丽红宝石护甲的小指在塞缪尔俊美深邃的脸颊上又划了一道血痕,看着塞缪尔吃痛,却仍旧露出震惊的目光,他凑近塞缪尔的耳边道:
“本座还有一个更快破阵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看?”
说罢,他甚至没有等塞缪尔说话,转身就向帐篷外走去。
这帐篷原本是兰瑟斯为方便司空茉设在草原镜湖边的休息之处,离巨石阵是极近的。
等到裴炎离开之后,塞缪尔身边的几个人才赶紧上前去拉住塞缪尔,他们紧张又愧疚地看向塞缪尔:“统领,方才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要上前却……。”
他们羞愧地低下头,也许因为那个男人的气势实在太恐怖了,所以他们才不敢上前。
塞缪尔抚摸过自己的脸颊,上面那两道深深的血痕,让他眼底闪过一丝恼恨之色,还没动手,就被对方的气势惊吓住了,这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
但是,他顿了顿,脸上闪过深思:“那个男人好像……好像会摄魂驭鬼术?”
“什么,那是苗疆秘传之禁忌秘术,怎么……可能传给外人?!”众人皆是一惊,脸上皆是悚然之色。
摄魂驭鬼术乃是苗疆与南洋第一禁忌之邪术,修习者会渐渐气息越来越冰冷,近似鬼魅阴体,性情也邪妄非常,常常需要新鲜男女血液来加以辅助修炼,练成者轻可以轻易地迷惑他人神智,有大成者可以以笛声或者鼓声来控制刚刚僵死之行尸为其所用。
塞缪尔沉默了一会,微微颦眉:“小小姐不知是否知道。”莫非小小姐是被他迷惑了神智。
众人正是猜测之间,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隆隆之声。
塞缪尔一愕,立刻领着众人冲出帐篷,只见面前一阵飞沙走石迎面扑来。
仿佛有雷声隆隆,众人掩面等着那些沙尘散去,那鼎立在湖边的巨大石阵,不知道何时已经全部化作一片碎石残砂。
一道深紫色的身影站在其间,傲然负手而立,看着塞缪尔露出凉薄的冷笑:“一力破十会,摧毁了所有的遮蔽依仗,你们这阵不就破了么。”
司空茉看了看门口拥挤的送礼人群,又垂眸看着金玉,眸光冷淡地道:“金玉,你怎么不去府里等我,这门口都是些外人,你可是本王妃的娘家人。”
金玉脸上微微一僵,随后恭敬地道:“金玉也是一时心急,这几日都在千岁府外头候着,只怕错过了王妃回来的时候。”
司空茉睨着她微微勾了下唇角:“是么,既然老太太病了,我自然是一定要回去看看的,否则岂非不孝,你先跟我进来吧。”
说罢,她吩咐白珍、白玉几个去打发了其它围过来送礼的人,径自提着裙摆向府内走去,金玉赶紧跟上。
但金玉看着司空茉一路回府后沐浴宽衣,用餐,与白玉几个说说笑笑,却没有一点子想要跟着她回国公府的意思,不由心中焦急,面上也露出了焦色来。
看着日头渐渐偏西,金玉终于是忍不住上前小意地道:“王妃,您看,是不是先跟着奴婢一起回府一趟?”
司空茉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忽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回国公府了?”
金玉一愣,不禁声音也拔高了:“王妃,您今早分明说了的,如何这般出尔反尔!”
白玉眼中一寒,上去就给金玉一记耳光,看着金玉捂住脸眼中含泪的模样,白玉冷笑: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郡主面前大呼小叫的,就是老太太在这里,也没有跟郡主这么说话的道理,别忘了王妃如今已经不是国公府的人,而是九千岁殿下的王妃!”
金玉捂住发疼的脸,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眼泪就落下来:“王妃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在您面前无礼的,只是……只是……”
司空茉从白珍手上接过湿帕子轻擦了下自己的唇,淡淡地道:
“金玉,当年你在国公府邸里多少也算是照顾过本王妃的,本王妃原本对你和丽姑姑都是高看一眼,只是却也一样容不得你算计到本王妃的头上来,更讨厌别人逼迫我做任何事。”
金玉闻言,泪落得更凶了,额头触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哽咽着道:
“王妃,金玉知道错了,只是……只是董姨娘说了若是奴婢今儿不能将王妃请回府上,便要……便要唯奴婢是问。”
白珍在一旁就不以为然地笑了:“金玉姐姐,你可是老太太身边一等一得力的丫头,董姨娘手再长,还能管到你的头上去?”
金玉伏在地上,头低得更低了,羞涩地嚅嗫道:“奴婢……奴婢……前些日子伺候了世子爷,如今已经是世子爷的人了。”
司空茉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挑了眉看向金玉:“你伺候了大哥哥?董姨娘的手总不能伸到堂堂世子爷的房里去吧。”
金玉身子轻颤,咬着唇颤声道:
“因为,就那么一回,世子爷……世子爷并没将奴婢收房的意思,所以如今奴婢已经被调到了董姨娘的手下,姨娘说是等她调教好了我,说不定世子爷就将奴婢收房了。”
司空茉看着金玉原本圆润的脸瘦了下去,身子骨也是瘦骨伶仃的模样,忽然想起来什么,不由微微眯起眸子:“你是怀上了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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