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封不平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当年他苟活了下来就是为了能有重振剑宗的一天,然而现在剑宗复位无望,到了如今气宗的人连杀他的兴趣都没有,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师兄,师兄。”
成不忧这时从人群中冲出,看到封不平这样子,眼中露出担心之色。
封不平看了一眼成不忧,微微摇了摇头。
“丁师兄,现在胜负已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宁中则此时冷哼一声,看向了丁勉陆柏等人。
从江宁和丛不弃厮杀开始丁勉他们就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现在。
他们的神色难看无比,在听到宁中则的话后丁勉收敛脸上的神色,笑道:“既然贵派与封兄等人的结果已出,我们自然是没有话说的,岳兄武功深不可测,想必当年的结果或许是封兄他们误会了。”
目的失败就翻脸这种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他们还要脸。
“哼!”
宁中则冷哼一声,冷面冷语,随即看向岳不群的眼中闪闪发光。
太帅了!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岳不群刚才的一举一动都是宗师风范的话,但在宁中则这里是真的帅到她心坎里去了。
正一脸淡笑着接受来自四周或崇拜、或震惊的目光的岳不群正准备回到弟子之中,但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宁中则的眼神,岳不群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遭了,装过头了。
内心中想起这个想法,但岳不群脚下没有停留,来到弟子们身边。
位置还是刚才那个位置,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原因,岳不群似乎离宁中则稍微远了一点点。
“多年不见岳师兄出手,没想到岳师兄的武功已经进入了深不可测的境界,真是让人感到欣喜,我五岳剑派对抗魔教又多了一分底气。”
定逸师太真心的向岳不群恭喜道。
“师太夸赞了。”
岳不群微微点头,依旧是之前那副淡笑。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定逸师太觉得岳不群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岳兄武功深不可测,已经证明了当年的剑气之争中气宗并无使用什么不明不白的手段,丁某佩服。”
丁勉向岳不群拱手道:“这件事是我嵩山派受了他人蒙蔽,错怪了贵派,还望岳兄勿怪。”
岳不群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见他如此,丁勉也没有再说什么,拱手道:“岳兄,既然如此,我们就不久留了,告辞。”
说完,便打算带着陆柏和费彬几人离开。
成不忧见这些人也走了,他和封不平继续待在这里也是受辱,以往他们做梦都想回来,但现在重新站在了华山的土地上却感到异常煎熬。
“师兄,我们也走吧。”
成不忧低声对封不平说道。
但封不平只是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
成不忧暗自叹了口气,打算搀扶着封不平离开华山。
“封兄且慢。”
就在此时,岳不群叫住了他们。
封不平和成不忧心里一震。
还是要死吗?
封不平缓缓转头看向岳不群,只等他一句话,如果岳不群真的要杀他,那他就等死。
谁想岳不群并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改变主意让他们去死,而是说道。
“封兄,请与我来。”
岳不群说完这句话后便朝着后堂走去。
封不平眼中带有一丝疑惑,但没有多想,随即跟了上去。
成不忧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没有开口。
宁中则与其他华山弟子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岳不群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准备离去的丁勉和衡山派的鲁连荣以及泰山派的人见此一幕也暂停了脚步。
只有江宁的眼中露出一缕明悟之色。
他或许清楚岳不群的想法了。
“你要让我去哪?”
路上,封不平看着走在前方没有说话的岳不群,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岳不群没有说话,双手负在身后走在前面。
封不平见此眉头一皱,最后他也什么都没说,沉默的跟在后面。
路上路过一座座建筑,熟悉的画面映入封不平的眼中,让封不平一时晃了神。
华山的这一座座屋子和他当年离开时没有变化。
走在路上,封不平的目光看向其中一个空地,怔怔出神。
那个地方当年是他的一位师兄练剑的地方。
如今再次走过这熟悉的路,封不平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不知不觉间封不平跟在岳不群身后走了很长一段路。
“到了。”
岳不群的声音响起,封不平才终于回过神来,他目光朝前一看,随即愣住。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封不平看向岳不群,眼中透着不解。
这里是华山派的后堂。
岳不群没有看他,而是走进屋内。
封不平眼中疑惑更重,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下,随即跟着走了进去,接着他就发现岳不群看着梁上的牌匾怔怔出神,封不平抬头望去,也愣住了。
剑气冲霄。
封不平愣神。
他记得气宗后来将这里的牌匾换成了以气御剑。
岳不群的声音缓缓响起。
“二十五年前,我师父带领气宗在剑气之争中获胜后就将这里的牌匾换成了‘以气御剑’,但后来被我重新换回来了。”
封不平转过头,楞楞的看着他。
“错了。”
岳不群怔怔的看着梁上的牌匾,嘴里仿佛呓语般说道。
“什么?”
封不平没有听清。
“错了,我们都错了。”
岳不群再次开口。
封不平这次听清了,但他却更不明白岳不群的意思。
岳不群目光看着牌匾入神:“剑气之争我们都大错特错了。”
听到这句话,封不平瞳孔放大,震惊的看着岳不群。
岳不群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如果当年没有剑气之争,师父、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们就不会反目成仇了。”
“大家一起在华山,想练剑的练剑,想练气的练气,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非要分出剑宗气宗?非要争一个结果?”
封不平几次张了张嘴,看着岳不群,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岳不群似是说出心中的话,随即没有再开口,往里走去。
封不平楞楞的像个木头人一般跟在身后,但当他进入里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案桌上的那密密麻麻的灵牌。
“师父!”
封不平见到其中一个灵牌上所刻的名字时神色一震,心神瞬间崩溃,连滚带爬的在灵前跪下,以头抵地失声痛哭。
“师父……弟子不肖对不起您……”
封不平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此刻却哭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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