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兄?丁师兄?费师弟?”
见到嵩山派来的人是陆柏、丁勉和费彬后刘正风很意外。
“眼下我刘正风金盆洗手在即,三位何故叫停?”
岳不群低声对江宁道:“前面这三个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丁勉、陆柏和费彬。”
江宁点了点头。
“哼。”
为首的丁勉道:“刘师弟,左盟主有令:刘师弟不可金盆洗手。”
丁勉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惊。
刘正风眉头一皱:“这是为何?我刘某想要退隐江湖是我自己的私事,左盟主他也管不了吧?”
“你想退隐江湖的确与左盟主无关,但你退隐江湖的原因左盟主却要管。”
费彬上前一步冷笑说道。
刘正风闻言笑了起来:“我刘某之前已经说过了,我退隐江湖的原因就是要踏上仕途为官,难道左盟主这也要管?莫不是我莫师兄向左盟主告状,说我的坏话?”
说到这里,刘正风露出一抹苦笑,道:“江湖传言我与莫师兄不和,我刘某也就不隐瞒了,我家境富裕,祖上颇有资产,而莫师兄家境贫寒,本来都是同门师兄弟,我想接济他,但他却觉得我看不起他,就此和我断交,想必各位也是听了莫师兄的一面之词,届时我会亲自上嵩山派和左盟主解释此事。”
听到这里岳不群忍不住皱眉,在这种场合下刘正风能说出这种话就是一点面子也没给莫大先生留,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矛盾比想象的要更深,也难怪莫大先生没有来。
丁勉面无表情道:“此事和莫大先生无关,莫大先生也没有向左盟主告状,刘师弟也不必东拉西扯,我们来此是有其他原因。”
刘正风心里一跳。
陆柏这时大喝道:“你可认得曲洋?!”
曲洋?
在场一众不明所以的江湖人士听闻此言后顿时骚乱起来,纷纷窃窃私语。
刘正风神色大震,双眼震惊的看着丁勉等人。
见到他这副模样,丁勉三人冷笑不语,费彬更是一扬手,喝道:“带上来!”
众人闻言一阵骚动,只见有十几名嵩山派弟子押着几名女子和少年从后堂走出,这些都是刘正风的家眷。
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绿裙的少女。
嗯?
见到这名少女,江宁双眼微眯,这少女就是之前对他吐舌头做鬼脸的人。
这时陆柏伸手指向了那名绿裙少女,厉声质问:“那少女是何人,刘师弟不用我多说吧?”
“她就是魔教长老曲洋的孙女曲非烟!”
陆柏的这一声话让众人更加惊讶,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那绿裙少女。
“刘正风!你的府上居然出现了魔教的人,还与你的女儿姐妹相称一同玩耍,你还有何话要说?”
陆柏喝问道:“你勾结魔教长老曲洋,意欲对我五岳剑派和正道不轨,是不是!”
听闻此言,刘正风还没说什么,一旁传来响动声。
天门道人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太师椅被他震碎,他的脸本来就红,此时他的脸上比之前更红,一副怒气勃发的样子。
“刘师弟。”
天门道人看着刘正风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名字,语气中压抑着怒火。
他有此愤怒是因为他的师父和师祖都被魔教的一个女长老杀死,他恨透了魔教。
定逸师太也站了起来,皱眉看着刘正风不语。
“万无此事!”
陆柏这诛心之言让刘正风眉头大跳,坚决反驳:“我与曲洋大哥以音律相交,他是我在音律一道上的至交好友,我和他也只是探讨音律,从未商讨过谋害五岳剑派以及正道同门的事!”
然而他的话更坐实了他和魔教长老曲洋结交的事实,众人一片哗然。
“糊涂!”
丁勉厉声呵斥:“魔教是我正道死敌,除了暗杀我正派高手以外他们还会对我等进行腐化拉拢,或以金钱,或以女色,你喜爱音律,魔教的曲洋就和你成了朋友,你以为他真的是以音律与你相交那么简单?你忘了天音子的例子吗?”
江湖不止是打打杀杀,还充满了勾心斗角。
日月教和华山派、泰山派等一众正道门派是正邪不两立的两个阵营,就如同两个对立的国家一般,除了必要的打仗外,拉拢敌对阵营的高层也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手段。
他口中的天音子是几十年前泰山派的一个高手,独爱字画,财色很难拉拢他,于是魔教的一个长老就以字画一道接近他,最后被成功策反,泰山派得知时为时已晚,这也是泰山派的耻辱。
听到丁勉拿出泰山派的这个前车之鉴,天门道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更加阴沉。
“不可能!”
刘正风仍自大声反驳:“我不相信曲大哥是这样的人,人会说谎,但音乐不会,我在音乐上看到了曲大哥的一片赤诚!”
刘正风就像恋爱脑少女上头了一样,他的这番话就像是无知少女在替自己的渣男男友辩解时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真心爱我的这种话。
江宁也忍不住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世人都是如此,看得清世事,却看不清自己,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以往的睿智和精明都消失不见,只相信自己的感情,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例外。
江宁上前一步,开口道:“刘师叔,师侄曾去过禹州,对曲洋的事略有耳闻,他在禹州盗了东汉大臣蔡邕的墓,从里面盗走了《广陵散》,还屠杀了蔡邕的后人,这你也要为他辩解吗?你依旧认为他是真心与你结交吗?”
“是啊,刘师弟,那魔教贼子包藏祸心,你不可被他们欺骗了。”
“对,只要你及时醒悟,不再与魔教长老曲洋来往,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定逸和一些江湖人士也都仿佛劝解起来。
刘正风没想到江宁会出面对他进行劝说,听到江宁和其他人的话刘正风先是一怔,随后摇头,道:“江宁师侄,此事曲大哥曾告知于我,我知他为音律成痴,对于这千古绝唱广陵散自然是心心念念的,但曲大哥绝不会做屠杀蔡邕后人这种事,你听到的必定是旁人对他的污蔑。”
“各位的好意我已心领,只是我意已决。”
听到这句话,江宁不再多说,面无表情退回一步。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刘正风!”
费彬寒声道:“这么多武林同道相劝都改变不了你的心意,都无法让你回头?你依旧要执迷不悟?”
丁勉又道:“刘师弟,左盟主说过,魔教贼子阴险狡诈,你被蒙蔽实不怪你,只要你悬崖勒马,亲手杀了那曲洋,取他项上人头以明心迹,左盟主保证今后你仍是五岳剑派的自家人,到时你想要继续行侠仗义还是仍旧要退隐江湖都由你。”
刘正风摇头:“你们不懂音律,自然不明白我与曲大哥之间的深厚情谊,丁师兄不必多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搞音乐的都是这样,宁愿相信音乐也不相信事物最基本的行为逻辑。
如果把双方阵营用政治来形容的话,双方的高层就是政治人物,曲洋能在魔教那种环境下一路杀到魔教长老的位置,本身就不是简单的人物,这种人物忽然找上敌对高层,并以对方最喜爱和擅长的音律相交,还能说动对方退隐江湖。
江宁相信世上不乏真的有这种人,但少之又少,尤其双方还是各自阵营的高层,这概率更是微乎其微。
丁勉神色一怒,陆柏更是抽出宝剑指向了刘正风的家眷,喝道:
“难道你要为了那个魔教贼子,连你家人的性命都置之不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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