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初心，吗？

    一群人缓慢的走向前，没有任何的异常，路上有一些痕迹，不过不太像上次离开时的模样。不过也对，毕竟这里是沙漠，风吹之下，所有的痕迹都保存不了太久。哪怕最多的影响只是处理尸体，但是两年下来，高铁外面的颜色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这些刚毕业的穿越者们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索着，尤其是文学院的那部分人，仿佛下一瞬间，黄沙之下就会窜出变异兽来袭击他们。而护送他们过来的边缘基地的士兵，则是像看着要第一次迈出温暖的窝的雏鸟。
    可惜的是他们不是鸟妈妈，只是更先一步破壳的鸟而已。此刻他们看护的，是此前的自己；而现在他们扮演的角色，就是当初那些更早一些破壳离开的鸟而已。
    “小心点好啊，小心点对于以后的战场能够活得更久一些，发挥的作用也会更大一些。”看着这些摸索着前进的新人们，齐衡表现得完全不像李清澜来的那次，或许是他看不太习惯李清澜提前毕业的选择吧。
    ————————————
    一阵恍惚之后，戴乐发现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就像是使用劣势特效的那种老式电影，周围的空间一阵波动，在波动的过程中，周围的景色逐渐开始变化，原来的场景褪色淡化，新的场景逐渐浮现出来。
    像是戴乐记忆当中的警局。
    场景变化完成，接下来就是人物登场了。出现的人有不少戴乐看着都还算眼熟。
    啊，是他还没有穿越的时候去报到的那个分局的警官们啊。
    刚才走过去的这个当时还打过招呼吧。
    嗯，门卫依旧是记忆当中的模样啊。
    哦，还有当初郑重的把证件交给自己的局长。
    戴乐看着浮现的场景以及人物，想着这大概是一些幻觉吧，有可能是当初导致穿越的力量带来的影响吧。至于为什么这么平静的就接受了，穿越这种大事他们都接受了好吧。
    场景人物都全部浮现完成，就是当初还没穿越的时候戴乐报道的那处分局的景象了，而刚才处在的沙漠，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突然之间，画面动了起来，喧闹开始。
    来报案的市民啊，相互交谈着晚饭吃什么的警察啊，正在记录情况的新人啊，仿佛大家就应该如此生活一样。
    突然，警局的大门出现一个人影，就像是外出执行公务回来了一样。
    “戴长官好啊，今天又去处理案子啊。”执勤的人率先看见了回来的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嗯。今天是小刘你执勤啊。要不要给你带瓶水啊。”出现的人与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符合，与打招呼的人还会开个玩笑关心一下。
    “不用了戴老大，我这里还有的。话说你还在追查两年前的那件事吗？”执勤人员摇了摇手中的茶杯，询问着。
    “嗯。那件事情总感觉有蹊跷，所以就在休息时间查一下了。”回来之人的声音很沉稳。
    戴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老大你这么做上头又要批评你了。他们都说了好几次需要你结束调查了。”
    “哦，这次我不是以警官的身份去调查的，而是以当事人的身份去询问一下调查情况的。”
    “你注意点别被头发现吧。上次就是他帮你扛下来的处分吧。很多人不愿意你继续调查的。”
    “我知道的，所以这次我就是去讨个公道嘛。别担心了，没问题的，我所做的一切都符合手册的了。我先进去看看有什么新的案件了。”
    戴乐的预感成真了，出现的人就是他自己，或者说是一个与他有着同样容貌的人。
    戴乐想要拦下对方，但是并不能干涉这个已经动起来的场景，他就像是一个看客，在以第三人称的视角观看一部电影，一部以他为主角的电影，讲述的是他成功入职之后的事情。
    “戴警官早啊。”打招呼的是前来报案的人，这个警局所管辖的这一片街区的所有人，都认识这位待人和善，能力出众的警官，从两年前他的到来之后，大到伤人，小到寻找丢失的物品，他都会积极的参与。
    “王婶早啊，今天又来看您儿子啊。但是他的事情，真的不能减免啊。”场景当中的“戴乐”与每个人都打着招呼、
    “哎，这事我知道，只是说警官，我真的不能去探望他一下吗？”
    “王婶啊，探望是可以的，但是你这每天都来也不太好吧。只是十五天的拘留而已，很快就出来了。”戴警官依旧平静，“先不说了，我先去处理其他案件了，如果需要的话今天你再探望一次吧，你这说交罚款就可以领出去了你也不愿意啊。”
    “哎，这不行，我就想他受个教训。你先去忙吧。”
    戴警官从戴乐的身旁走过，没有任何的影响，完全看不见戴乐这个人一样。戴乐依旧是观众。
    不断的打完招呼之后，戴警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戴乐也跟着他一起进入其中。
    查看完放在桌上的资料过后，戴警官像是突然发现了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不过没有直接掏枪，他也看见了对面的人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戴乐，正式被拉入了剧情之中。
    “哦，你好啊。”
    “嗯，你好。”
    前面一句是戴警官说的，而后面一句是戴乐的回应。两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题，只好相互平静的看着。
    “你是谁？”
    半晌之后，还是戴乐先开口询问。
    “我叫戴乐，不过现在的这种情况你可以叫我戴警官。”回答也是很平静。两个相貌相同的人，平静的看着对方。
    “你是戴乐的话，那我是谁？”
    “自然也是戴乐了。”
    “那么这里的景象是什么情况？我没穿越的吗？”
    “是，也不是。”
    “谜语人啊。那么你在查的是我穿越那天的脱轨问题吗？”这是戴乐在听到两年这个时间点的时候第一反应了。
    “是的，那次的脱轨事件不只是造成了车上乘客的死亡，还把不少建筑摧毁了。而结案则是说只是一场意外，赔偿也有，但是远低于正常的理赔情况。”戴警官平静的讲述着自己所知的情况。
    “那你在查什么呢？”
    “我怀疑这次脱轨不是意外，而是承包商的问题，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因为偷工减料导致的事故，而不是意外。”戴警官平静的点燃一支烟，“你抽吗？”
    “没。”戴乐摆摆手拒绝，“你有什么证据吗？”
    “根据当时的调查结果，脱轨是由于速度太快，抓地力出了问题，所以才脱轨的。但是我调查的结果则是，当时的轨道已经脱落了，才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是，调查报告里面没有这个方面的介绍。”戴警官弹了弹烟灰，把自己的调查结果说给另一个自己听。
    “那么在我的记忆中，是穿越了；在你的记忆中，则是事故，然后你幸存？”戴乐询问道。
    “啊，你记得是穿越吗？反正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康复之后就是回到岗位了，还托这次事故的福，职位还得到了一点提升。
    之后就是不断的调查，然后一无所获，我甚至连承包商的办公室都没能进去。”
    “真可惜。”戴乐有些感慨。
    “可惜什么？法律毫无用处吗？正义毫无意义吗？”戴警官可能是压抑久了，现在有些激动。
    “不，法律这种东西，只是工具，是否正义，还要取决于使用之人。是否有用处也不是谁可以说了算。你感觉毫无意义，只能说你说出来的证据，没有那些人展示出来的更加能够说服人，或者说，你的权力，你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你说的正义。
    至于我可惜的，只是觉得如果我没有穿越，那么好像会变得与你一样。”
    戴乐站起身来，“我是戴乐，而你是幻像。你依旧在调查着自己所想要的真相，但是你已经快要臣服了。所以我可惜的是你并不是我，这个幻想所展示的也不是我没有穿越的情况，只是一个意淫出来的幻像而已。”
    “这谁知道呢，你要是经历一下我的情况说不定比我还要放弃得早。”戴警官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笑了一声，“真好啊，看见一个还在坚持的自己。”
    “现在的场景所呈现的情况，确实是你没有穿越的那个世界里发生的，而且这样的放弃之心也是正常存在的。不过好的是那边也能感受一点这边的情况，刚才我们的谈话会经过梦境的方式被另一边的人所知。
    也就是说哪怕有着放弃，臣服之类的想法，也会消散的吧。”
    “你是谁？”
    “我是戴乐，是因为你穿越之后在这处地点产生的地缚灵，是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是能够看见你与戴警官的差异的，梦魇。”
    场景消散，警局消失，沙漠再次出现，戴乐的前面站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装扮的人影。
    周围的其他人也不见了，好像他们也一起消失了一样。
    “看来我还在幻像之中。”
    “没关系，马上就结束了，毕竟你已经找到自己遗落的那种敬畏法律的感觉了，不是吗？”
    戴乐有些沉默，毕竟实力的变化让他差点变成那种想要在法律之外惩戒恶人的人，这种变化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是突然之间就出现了，那种想要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想法。
    只是这一次的体验，他看见了一个最初的自己，看见了没有这种力量的自己，突然之间就打醒了这种梦境，也许这样的想法还在，但是他已经没有了超出法律的想法了。
    “谢谢。”
    “不用谢。”
    “再见。”
    “下次你还来这里的话，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