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领在抚南渡设了收取商税、关费和泊船费的官员,也安排了不少差吏维持秩序,不过此时发生大规模械斗,这些人全部不见了踪影。也不怪他们不出现,大半个镇子都在打打杀杀,少说也有五六百人。
随着狼影头领带着六个小队杀到,狼影的人数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一时间仿佛胜利在望。躲在暗处的颜正初一直在观望,他看得出来,两拨敌人实力都很强劲,绝不是一般的势力。
钢虎和原哥淡然不惧,仍在对狼影造成杀伤。
只见又是一伙人加入,紧随在狼影六个小队身后,瞬间砍翻十来人。原哥见援兵已到,开始吹哨集结同伴们,向援兵来的方向杀去,打算合兵一处。
随着战况的深入,三方人马渐渐分开,各占据了一条小路,彼此对峙。
钢虎双锏撑地喘着粗气,无视狼影,对着原哥道:“实力可以啊兄弟,哪个军的?”
原哥并不理会,只盯着狼影头领看。那头领心中叫苦,没想到会遭到两方的攻击,上面安排暗中护卫的八个小队近两百人,加上商行随行的护卫近三百人和抚南渡商行的护卫近百人,仍然力不能敌,这次怕是要栽了。
狼影头领心中正在谋算今日要如何渡过此劫,北侧又来人了。
原哥也发现了动静,抬眼看去只见又是百来号人,不紧不慢地凑了过来,带着一阵杀气。他迟疑了会,还是对身边的同伴道:“等会且战且退,粮食我们不要了。”
后来的一百多人逐渐靠向钢虎,且有意围向狼影,所属阵营已不言而喻。
商行的护卫队长奇道:“怎么会是从北边来的?这...这也太猖狂了。”
狼影头领道:“从哪边来都只能是他们。”
钢虎回头一看,见己方援兵已到齐,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手中铁锏向狼影一指,喝道:“动手!”
钢虎的命令像是给在场所有人下的一般,三方全部一齐动手。只是原哥等人不再卖力,佯攻多于真打,慢慢退后。而钢虎似乎是不经意间向原哥这边靠拢,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钢虎的小动作被原哥瞧在眼里,他果断下令道:“撤!”
原哥的人动作极快,毫不恋战,转身便走。原哥等几人负责殿后,且战且退,不时回头留意同伴们撤退的情况。
钢虎见此也毫无办法,先办正事要紧,于是便专心杀向狼影。
眼看同伴们撤退得差不多了,原哥哈哈大笑,对着钢虎喊道:“灵国之军果然名不虚传,有机会我们战场上见,后会有期!”说完便转头跟着同伴们撤离此地。
钢虎心中大骂,嘴上却不能输,大笑道:“好啊魏国的人,我们战场上见,下次可别当缩头王八了啊哈哈哈!”
原哥这边一撤,狼影压力大减,然而仍不是钢虎这边的对手。他们后来的援兵尽管同样只是手持短刀,但两人一小队四人一大队,配合极为默契,一人刀起恰好是一人刀落,侧后方又对着同伴,几乎毫无破绽,砍人如切菜。没几个回合便把狼影杀得七零八落,开始出现逃兵。
钢虎紧盯几个领头之人,还不忘插空瞄向外面的战况。见有人在追着逃兵砍,喝道:“逃跑的人别管,先把抵抗的杀掉,靠近南边的粮车立马拉去渡口。”
一道刀锋迅疾如雷电直奔钢虎的脖颈,刚回过头的钢虎本能般侧身用肩膀去挡,刀锋直接砍入钢虎的肩膀,差点将他的左臂给砍了下来。钢虎大叫一声,左手铁锏掉落在地,右手直接挥锏横扫,来不及拔刀的狼影头领弃刀闪躲,仍被铁锏划过胸口,胸前瞬间血如泉涌。钢虎趁势迈步上前,反手挥击铁锏,打断了狼影头领的颈椎骨,尸体如烂肉般拍击在地,死状凄惨。
见此情形更多的狼影四散奔跑。钢虎身后很快便上来两个手下,一人帮他拔出肩膀上的短刀,一人用衣物将伤口扎紧绑好,将钢虎的手臂也紧紧绑在了身上,避免手臂晃动牵扯伤口。
钢虎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指挥手下拉粮车,一边找寻敌人剩余的领头之人。不多时,商行的护卫队长也被杀死。
“奇怪,一开始那小子呢,早就不见了,难道被他跑了?真是滑溜的小子。”钢虎扶着肩膀,一边看着手下拉车,一边粗略扫视着地上的尸体。
此时已几乎见不到狼影的抵抗力量,街上到处是尸体。钢虎的手下有人负责将尸体搬到一旁清出道路,有人负责拉车前往渡口。渡口的船上还有钢虎找来的苦力,眼下全部跑过来帮忙。
有些粮车侧翻倒地,跌落在地的粮袋散开,杂米散落一地。钢虎下令这些粮食也别管,把能拉走的粮车拉走之后就撤。
一个多时辰之后,钢虎带着近八千石粮食乘船离开了抚南渡。他们这五艘大船会顺着赤林河往下游而去,在灵国的津平渡靠岸。
而颜正初一开始便发现不对劲,直接找地方躲了起来。待钢虎等人走后许久,他才现身。
这次的事虽然非他之过,但难免落下个办事不力的罪名,何况以炼桓的性格,未必会轻饶了他。哪怕最后活了下来,以后也难以再有出头之日。一想到此,颜正初心中悲愤,又想到父亲虽然惨死,好歹是惨死在战场之上,而大敌当前自己却退缩躲藏,何必再苟活于世?于是他拔出自己的配刀,准备划开自己的喉咙。刀刃即将破开皮肤之际,他又想到了自己几日前在船上看见河上的游船之时的心中所想。
酒囊饭袋无志尚且虚度光阴苟活于世,自己岂可因一时低伏便自行了断?还不如那酒囊饭袋!
颜正初插刀入鞘,平复心情,开始盘算该何去何从。狼影不能再回,还能去向何处?突然,他心中想到一个地方,或许是个好去处。
他又回到商行内搜刮了点金钱便立即上路,离开了抚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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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七,年辉在平东城等到了林恒将军派来的人,将剩余的叛民全部交给了他们,将由他们遣送叛民回原籍。
如此一来,年辉和张松年此次督军的任务便圆满完成,可以回君廷复命了。
年辉命袁冲带兵一千镇守平东城,等待君廷的后续军令。他则收拾好一切,带上该带之物,与张松年一齐带兵离开了平东城。而平东府原先的一众大小官员,除了炼浚和叶通跟随二人回君廷之外,其余官员暂官复原职,等待君廷的命令。
大军行进在官道上,年辉邀张松年进马车闲聊。
“松年,可曾想过此次回去得何奖赏?”
“年大人,我自然是想过,君上应该会赐个十金八金的,再说几句好听的话,便差不多了吧。”
年辉闻言捧腹大笑,应道:“你说的是我的奖赏,我问的是你的奖赏。”
张松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道:“还请大人明示。”
“我是刚上任的副司,自然是不可能再升迁。但你不但不是新任的府令,你以前就是司书,这次回去怎么也得把司书给回你。”
“大人,尽管我有功,但刘敬没做错事啊,哪有又换回来的道理?”
“我什么时候说你跟刘敬换了?眼下不正好有个空位么。”
张松年终于明白过来年辉说的是什么。
“可是这...远离君廷,可还有再回去之日?”
“官职先上去,别的一切都好说。别人想回去或许难,但你不一样啊。”
二人低声交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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