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见过谁说想念是物理意义的。
“我长见识了。”
车内气氛缓缓变化,有试探后的心照不宣在蔓延。
驾驶位的司机像个路人npc,目不斜视,稳稳前行。后座的两个姑娘在暗涌情绪里,闲话家常。
风雪夜,路上车少。
一路没堵,到家比预期早。
徐向晚先一步下车,绕到江序这边开车门,弯腰探身问:“我抱你下来吧?”
江序是个坦诚人,好强但不逞强的。
她现在能走能跳,需要的仅仅是扶一把。
徐向晚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保持着半抱的姿势问:“你的学术研究有结果了吗?”
主动要过多次抱抱的江序:“……”
有,是色心。
她理亏,无言闭嘴。
徐向晚不要默认,要准话:“给个机会?”
江序可怜她弯腰累,“能抱我下车吗?”
徐向晚挑眉:“嗯?”
玩心真大。
江序配合道:“夫人,你能抱我下车吗?”
徐向晚乐颠颠应声,“好的老板。”
江序记性好,把“乔乔小徐”的醋梗原样还给她。
“我叫你夫人,你叫我老板?”
徐向晚手一软,把江序跌回座位上,她被力道带着下扑,差点趴到江序胸口。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直直看着江序:不叫你老板,难道叫你老婆啊?
江序笑得连声咳嗽。
徐向晚不敢玩了,给她拍后背顺气。
说好要抱,也降级成扶。
江序:“……那我白答应了?”
这回换徐向晚笑:“抱你一条胳膊也算抱。”
徐向晚走着路,目光四移。
三面玻璃的游廊,外侧水淋淋的,有暖气烤着,冰雪不附。
中院铁门深进,有一道拱形走廊过渡,再往里,才是大门。
这个走廊里,做了到顶的标本墙。
有树叶,也有书籍装帧,还有电子产品拆解后合订的展示框。
她在门前止步。
这里还不算是她家。
但她会让江序真心接纳她。
江序没催,等她一起进屋。
张姨还没睡,见她们安全到家才放心。
闲聊两句,看谢京拎着行李过来,便不再说,目送她们上电梯,才关了客厅主灯。
三楼的灯逐一亮起,再次迎回这里的主人。
一进房间,江序就要脱“被子”。
她研究出了一个独立脱衣的办法,她可以扭来扭去,缩回手臂,整个人从衣服下方钻出去。
只是不美观。
而且徐向晚很善解人意,已经动手帮江序解扣子了。
“其实现在出去度假也行,榆阳的冬天实在太冷了。”徐向晚关心道。
江序没有度假计划。
原书的剧情线她梳理过,这具身体距离病危不远了。
榆阳是她势力最强的地方,离开这里等于找死。
脱下厚衣服,江序恢复灵动。
她走到小桌边,倒了两杯红酒。
这是农庄今年送来的酒。
她分一杯给徐向晚,就近与她碰杯。
“欢迎回家。”
徐向晚不让她喝。
上回江序喝完酒的状态,她还记得呢。
江序笑笑:“我会喝。”
原身有用酒精助眠的习惯,睡前一杯酒,一觉到天明。
徐向晚当她在暗示礼物,当即表示:“我可以唱歌给你听。”
江序不着急睡觉。
她惯于独处,耐得住寂寞,也很珍惜现在的热闹。
礼尚往来,她问徐向晚的冬季计划,“想度假吗?”
徐向晚没想过。
她多年养成的习惯,手里有活就先干。
陪着江序喝了杯酒,就先把江序的衣服挂起来,扶她到沙发上坐,把江序手里半杯红酒替换成白开水,又把行李拎到小房间,开着门,跟外房的江序大声讲话。
“我还没有出过榆阳市呢,以前是没机会,大学时有机会跟同学周边游,也有几次学习机会,但我爸妈怕我跑了,又哭又闹的。
“冬天又,我也不能玩,上完学就找兼职,我还进厂当过女工,到过年就回家当小奴隶。”
每到过年瘦三斤。
好吃好喝全轮不到她,问就是保持身材,女孩子太胖不好。
年年都要做好几桌硬菜招待亲戚朋友,给她爸妈显摆用,传播她贤惠能干的名声,为嫁人做准备。
徐向晚语气轻快地说着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江序单手托腮,静静聆听。
可能是每晚都听哄睡童话的原因,她的精神力对徐向晚的声音越发敏感,顺着声源溜进徐向晚房间,围着她打转,最后在她张合的唇边流连不返。
三楼暖气温度高,徐向晚到房间就把羽绒服脱了,里面还有薄绒毛衣,热起来干燥,连喝两杯水,嘴巴还是干。
湿润嘴唇,有了些许纹路。
可上面高光不散。
那么小,那么浅,注意到就难以忽视。
江序的精神力朝唇贴近。
她可以作弊。
明目张胆又无人察觉的触碰那片柔软。
可这太卑鄙。
也太冒犯了。
江序敲敲脑袋。
她还是应该多学学怎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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