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只是我众多女朋友中不太起眼的一个,我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但交往时总是不淡不咸的。偶尔的侃起大山来,也就一会时间,便为了话题不能达成统一性而各自为政的抒发见解,后果是两人横眉冷对加吐沫乱飞的不算,仿佛对方就是现在思想中感到要排斥的那个事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本来见面前还想着拥抱一下或者接接吻,结果却是她哼的一声拂袖而去,嘴里还说着:
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再来找你我就不叫芸。
她总以为我会打电话向她道歉的,但她不得不一次次的失望,而到最后,还是主动找上门来。这次一见面时,她肯定会扑倒到我的怀中,使劲的捶打我: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要我了吗?
事实上她是知道我是实在没有时间的,因为我身边至少还有三个女孩时不时的跟我约会,而她就是属于那种多了不多,少了不觉少的一个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而她也肯定明白这一点。她总是生活在一种假想中,认为我是爱她的。
我们的关系就以这种若即若离的方式维持着。
11月19日,是我的生日。不知为什么,我讨厌我的生日,我曾经不止一次的问我的父母,是不是把我出生的日期记错了,倒是妈妈她老人家啼笑皆非的揪着我的耳朵:
你这小子这是怎么了,我们还能记错吗?再说这日子有什么不好的,真是的。
看来这一天是我的生日是铁打的事实,我无法扭转乾坤回到二十几年前,赖在妈妈的肚子里硬是不出生。
不过,我的确很讨厌这一天,为了这一天,我往往伤透了脑筋,因为从一早起床,我就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中,仿佛注定这一天早晚会带给我一个不祥的兆头。
另外我还厌恶整个冬天,很简单,我很怕冷,每到这个季节,我总要比别人多穿2件毛衣才能勉强御寒。老弟松儿曾笑我说:
老哥,难道你是冰做的不成,你的手冷得可以让火熄灭了。
为这件事,我也很烦恼,因为我不得不穿得像个面包一样行走在大街上。嗟夫,堂堂一个英气逼人的小伙子此时却病怏怏的,实在是这个世界一大不幸了。
转入深秋后,我就开始觉察到了内心的恐慌感,每到天数着日子。
11月19,这个可恶的日子,还是不早不晚的来临了。
一大早,我逼着自己吁了一口气,然后跑到镜子边呲牙裂醉的扭了扭嘴巴,又对着镜子里的那个我说:
锋,生日快乐。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吃了母亲为我钝的汤后,我便出了门,我约了几个好友到附近的公园玩玩,晚上打算在开个paty。
我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一再告诫自己:
锋,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要快乐,要平静,平静。
街上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一点,也有汽车断断续续的经过,我看准了一个机会,就横对着马路横冲了过去。就在街心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脑子里一阵昏厥,不由得挺下了脚步,而且左右的摇晃了几步。朦胧中,我看到一辆车象一条疯狗一样嚎叫着向我冲来。----
今天是11月19日。这是我彻底晕死过去的最后一句话。
事情过后,我不得不佩服老天爷的过人之处,盖他老人家在这天让我临世,又在这一天让我感受到死神的召唤,难怪我自小就对这一天深深的厌恶着,原来我的第六感一直在支配着我的神经。 现在我在这儿补说一下我在医院里昏睡了整整212个小时,也就是8天20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当然这是妈妈她老人家对我现场描述的。
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对我的身份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锋,11月11日是我的生日,如果父母确定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出生在1975年,计算没有失误的话,我整整在人世间行走了27个年轮,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注意,所谓的孤家寡人只是指没有老婆,如果运用到有没有女朋友的含义上来,那我就是一家几人了。
我的父亲是本地最出名的企业家,母亲则是一家中学的校长,而我,是父亲铁定的接班人,如果在这个城市选举一下"最理想的男友"的话,我肯定会荣登榜首。这不是吹牛,是有根据的。第一,我虽出身富裕,但并不是花花公子之类的人也;第二,我也曾对父亲公司的发展出了不少的力;第三是最要的,那就是我是这个都市有名的"妙笔生花",写的东西大多都能在报刊上发表;第四,我为人还是比较随后,这点从我有众多的女友,而并不争风吃醋相互攻击漫骂就可以看出来。
我在这罗嗦了一大堆,不是无聊得口太湿了,而是为了说明一些事情,譬如是一些人的品质问题。根据我妈妈她老人家对我说的话,我整理了一下这短短几天的情况。
到医院的那天,我的众多女友一个不差的来了,芸也在其中,大家都比较悲伤,差不多都落下了金贵的眼泪。
医生告诉她们:
这小子可能会是植物人。
她们开始对我妈妈说些安慰的话,大概是:
伯母,放心吧,锋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之类云云而已。
第二天,只有芸一个人来了,默默的坐在我的床边,帮我掖着被子,她知道我的手很冷,就用手紧紧的握住了,一直到离去的时候才放下来。
第三天,还是只有芸一个人来的,依然默默的坐到我的床边,但这时她在我耳边讲了一些话,当然我是听不到的,因为关系到私人秘密,老妈虽然伸长了耳朵也没有听出个道道然出来。那天她对妈妈她老人家说:
叶校长,锋哥的手真的好冷。说完,她把我的手贴到了她的面颊上。
以后的几天,事情也就是这样的,不再一一重复,到了第九天,也就是我醒来前的几个小时里,芸已经在我身边坐了一天一夜,因为医生根据我的心电图推断出,我可能会在今天醒过来,如果还不醒来的话,就可能真的要去见马克思他老人家了。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不懂写精巧细致的活儿,我万万没想到她化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我床边叠起了千纸鹤。呜呼,这大概是她从哪本书里看出来的情节,看来她还是具备点温柔和细腻的细胞的女孩。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样子很专注,虽然有些憔悴不堪,但看起来楚楚动人的,让人生起无限的爱怜的感觉。她没有注意到我已经醒来,我默默的看着她已经出了血的手指,泪水竟然流了下来。
芸。我呢喃着把手伸向她,不过我感到手很酸,没有做得了主动,手臂就重重的落了下来。
响声惊动了她,她欣喜若狂的看着我,眼睛里的泪水和委屈再也忍不住的一起交织到了一起,她趴到我的身上呜呜的哭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出院前的一天,我的那些女友一个个的进来了,一个个笑颜逐开的样子,在我的身边撒娇着说:
锋哥,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我好担心呀,每天都在哭着。等等之类的话。
我的目光在寻找着芸的身影,可是我没发现。
芸呢。我问着妈妈。
芸,好象刚刚出去呀。妈妈说道。
我明白了一切,芸认为我醒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她只是那可有可无的一个人,这个单纯而善良的女孩难道真的没有为自己想过吗?
我向妈妈要了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喂,是伯母吗?她说着。
不,是我。锋。
锋,怎么会,你从来不打电话给我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激动。
以后我会天天打给你。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
----。她没有回答。
你别想拒绝,你拒绝了,我就去绑架你,把你绑架过来做我的夫人。
我,我不拒绝。她终于哭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原来冬天不是很冷。因为有一份真真切切的爱情温暖着我的心怀。
爱情是不分季节的。我幸福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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