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不洗澡就好了。
就拖延了一会出门,他和他妈就争执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言词分外激越。我也不能呵斥住他。终于他把袜子往地上一丢,咚咚咚跑下了楼。我冲目瞪口呆的客人们抱歉的笑笑,他们知趣的纷纷起身离开。他妈脸色苍白,怒容未消。我也只能逃之夭夭。换好鞋子,门外白晃晃的阳光,白晃晃的水泥大道,空荡荡的早不见他身影。我悲从心起,追到市场牌楼前面,广场上寥寥几人,树影都直了。他还没吃早饭,现在又到了午时,不知道他能到哪里去。我疾步穿过臭烘烘的垃圾堆,踩过那条仄仄的预制板搭成的桥,我注意到小河清澈的映出我湖蓝的衣裳,此时本该他嘻笑着拉着我的手一起走过这小桥。我只想快点回家,希望能够看到他可怜兮兮的蹲在门口等我。
拐过最后一个街角,我充满希望的向家门口张望过去。除了那棵婆娑的桂树一群热闹拌嘴的麻雀,什么都没有。我深深叹气。
“妈!”我热烈的呼唤着,妈看见我也吃惊,我向她说了事情的经过。在我眼里,爸妈从没红过脸,因为是独生子女,自己也不曾有过兄弟姐妹间的争执。看到他家人的脾气,我莫名的恐惧。家在我看来,应该是温暖和睦的象征。我讨厌为一点小事伤和气,如果矛盾激化,抽身离去是最好的办法了!妈只能嘱咐我尽量不要生事。他家里任何事情我都不想掺和进去,宁可被人说成懒媳妇。吼来吼去的说话不觉得累吗?都清楚自己脾气臭,为什么就不肯为家人改变一点点?一味的坚持自己的个性,不肯接受别人的意见,我认为:累!妈说你肚子里的话不要随便表达出来。我笑笑。妈说你打电话叫他来吃饭。我拎起话筒,按下那串熟捻的数字。几声“都都”后电话被他断了。再打过去,却是关机。
我闷闷的倒在床上。手机在包里响起了熟悉的铃声--是他。
“你在那?”
“我在理发。”
“过来吃饭。”
“不!等下我就去乡下值班。”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会回来跟我结婚吗?”
“不!我不回来了!”
电话再次断掉。我愣了一会。我晕。这就是我要托以终身的人吗?这就是要承担起我肚子里孩子父亲角色的人吗?再一次被悲凉袭击。
默默吃着饭。表哥突然笑了。
“你后天就要结婚了阿!他现在跑了,到时候你只能抱公鸡拜堂咯!”
这点我倒没想到!他家如此传统,说不定还真会让我抱只公鸡拜堂!我晕。
丢掉饭碗我就扑向电话机:“你不要走了!”“我现在在车站,我决定好了!”他准是被他妈那句话气昏了头。他妈说他除了家里无处可去。看来他真准备离家出走了。
我忙叫上表哥,什么也没顾上带就往车站跑。太阳好大好毒。整个车站都像裸露在烈日下的鱼。我慌慌张张,推开那些拉客的人的手,一辆一辆的车找着他那个小平头。没有没有!好容易看到一个端正得小平头侧影,挤过去一看又不是。我彻底绝望了。难道是我来迟一步,他早已离去?真的要抛下我一人,对着满堂宾朋,抱一只公鸡拜堂?我恼怒的想:不要结婚了!干掉这个孩子!要跑,大家都跑吧!不负责任,只管自己发脾气,要是你这样讨厌回家,又怎么忍心把我娶回家,让我一个人去面对现实?!
昏头胀脑的回到家。手机却在不停的唤我。又是他!又要来讲什么呢?我悲愤的翻开手机盖,他居然在笑,很开心得笑!我一时糊涂了。
“我看见你了,你和你表哥在车站找我。哈哈!”
“怎么没找到你,你躲在那里?”
“我在车站对面阿。我一直打你手机,你没接。”
“我没带手机。哪你还不回来!”
“我还是要走的。你放心我会回来跟你结婚。”
“”
悲哀!
很好的结局了。至少后天我不用抱只公鸡拜堂了。
只是还有那么那么多明天,我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我相信我会渐渐变得很成熟很坚强,因为将要跟我结婚的,是一个小孩子。而我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更加天真的小孩子。那么多的神话传说我只相信女娲的真实。女人,才是真正包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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