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晏这般的皮相,不会缺小姑娘喜欢。
江祁安心底有自知之明,估摸着,是该在路金那儿扮演深情爱她的角色,特意布置的这场。
因为她还记得,昨天路金一时口快说出的话。
还没等她先去叫醒他,周时晏便睁开了眸子。
他的眼皮褶皱恰到好处,睁开那瞬,还带着刚从睡意中惊扰出来的迷茫。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周时晏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
小姑娘站在她眼前,探着身,那双潋滟的桃花眸直勾勾盯着他,诱人上瘾,心乱节拍。
他刚才便在梦里构想了无数种与她在顶楼的场景。
眼里的薄雾未散去,周时晏弯了唇,眼角笑意柔和的不像话。
哪怕是在梦里,他也不敢过分逾矩,只抬手,拇指指腹轻轻刮蹭她细腻的脸颊,那嗓音也哑着笑意,
“你来了。”
肌肤触感冰凉。
江祁安惊得往后退了点,她不知道周时晏在顶楼吹了多久的冷风,才让手冻得这么冷。
“时晏哥,你手好冷啊。”
让人等这么久,实在抱歉。
愧意涌上心头,江祁安顺势牵住周时晏即将收回的手。
她刚跑上来,手心正暖和。
周时晏眼底的神色清明不少。
这般真切的触感,梦里可没有。
理智告诉他该立刻抽回手,可他又贪恋小姑娘手心的那点暖意,一时间竟没有动弹。
江祁安趁这个机会,认认真真的给周时晏暖手,两只手附上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聚拢,尽可能的包裹住。
一只手差不多了,江祁安想换另一只。
周时晏没给她这个机会,站起了身。
他一句话没说,寂静的气氛令人感到心悸。
压迫感上来,江祁安心跳重了重,觉得周时晏该来问罪了。
她先垂下头,一副等着挨骂知错的模样,“时晏哥,对不起啊,让你等这么久,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喝酒耽误事,江祁安现在有点微醺,整个人迷迷瞪瞪的。
几秒钟的时间,她却感觉过了半晌。
头顶落下点重量,周时晏轻轻在她发顶揉了揉,
“不算久。”
只要能等到她都不算久。
周时晏收回手,弯身从身旁折了朵最娇艳的玫瑰,花瓣一层层包裹得极好,周时晏慢条斯理的处理着根茎,
“玩得开心吗?小寿星?”
江祁安盯着那朵在周时晏手里的玫瑰,总觉得后背发凉,周时晏说的话像是在阴阳她。
她听着像,周时晏说她玩得开心吗,玩得连时间都忘了,到现在才来找他。
如果今天不是她生日的话,那朵花就该是她的下场。
终于,在周时晏抬手过来的时候。
江祁安没忍住,浑身惊得颤抖了下。
江祁安紧闭眸子。
怕的。
耳畔传来阵凉意,伴着阵阵玫瑰的香氛,江祁安试探的掀开眼皮,抬手摸了摸耳侧。
是周时晏刚才手里的那朵玫瑰,他别在了她耳间。
鲜艳欲滴的玫瑰衬的小姑娘的容颜越发明艳。
她发丝如瀑,自小便打理得很好。
江祁安今天穿的件月光灰色礼裙,一字肩抹胸的款式,蝴蝶结样的轻纱笼着手臂上,中间连接处嵌着珍珠碎钻,边上是同色系勾勒出的蝴蝶,栩栩如生。
繁复的花纹拢在轻纱下,珠钻有序排列,腰间收的恰到好处。
往下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垂坠下去是鱼尾裙摆,微微拖地。
月色之下,她美得几乎虚幻。
周时晏喉间微涩,由衷开口,“很美。”
接近午夜,周时晏不敢让江祁安在上面多待,担心着凉。
他从西装兜里摸出一早准备好的小盒子,是深蓝绒布的外包装。
“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不是这片玫瑰吗?”江祁安意外。
“玫瑰只是点缀,我觉得,玫瑰同你很配,所以前两天找人送了这些玫瑰过来。”
顶楼的这片玫瑰,肯定要花不少钱。
还只是点缀,周时晏当真是财大气粗。
周时晏的声音还在继续,低沉悠扬。
“那次的婚礼,我们没有交换对戒的仪式,临时准备新的戒指太仓促,所以我让司仪省去了交换对戒,但戒指不该没有。”
原先的对戒,是江祁安准备的,上面还刻着有她跟纪临澈的名字。
周时晏不喜欢,让人丢了。
顺便也从那儿知道了江祁安的指围。
那之后,他就在留意戒指,好不容易才在国外为江祁安挑中了这枚。
路金回来,不只是来看江祁安,也帮他带戒指。
这两枚戒指的内侧,也刻了他跟江祁安的名字。
打开盒子,一枚银戒嵌着红色钻石的戒指嵌在盒子中央。
江祁安在他说那话时,就猜到周时晏要送她什么,只是她注意到,周时晏的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枚素银戒,之前没有。
“左手。”温柔到不容人拒绝。
江祁安乖乖抬手。
周时晏一手托着她的指尖,一手将戒指缓缓送进她的无名指。
钻戒在月色下潋着微光。
周时晏满意的欣赏着那枚钻戒在江祁安指节的模样。
他想,以后能光明正大的,再为小姑娘戴一次戒指。
在真正属于他们的婚礼上。
一天接近尾声,周时晏庆幸自己在江祁安生日当天还是将礼物送了出去,他抬眼,深邃的眸子望着江祁安的眼睛,
“生日快乐,我的小寿星。”
嘭的声响划开夜的沉寂,江对岸的半空炸开绚烂的烟花。
凌晨0点准时。
烟火照亮夜空,江祁安侧头看过去,那烟花放的位置正对着他们这边。
江祁安睫毛轻颤,心脏避无可避的悸动。
从玫瑰到戒指,再到这场盛大的烟花。
周时晏真的很用心。
哪怕是做样子,他也是花了心思。
总比有些人好。
以前自己生日,纪临澈只是让助理挑两件礼物过来,她便心满意足,开心的不行。
灿烂的烟花印在江祁安眼底,周时晏看了眼江对岸,眉心轻拧。
这场烟花,不是他的安排。
周时晏将外套脱下拢在江祁安肩上,贴心开口,
“先下去吧,上面冷,你穿的少容易感冒。”
江祁安点点头,之前的热意散去,她已经觉得冷了。
本来她对烟花也没多感兴趣,只是钦佩周时晏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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