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湖边

    永宁有个“海子湖”很大。早春带着些索然的美，空空洞洞的，人在湖边。
    是个很明媚的天气，风像藕色的真丝围巾柔柔地颊前颈后缠绕，解冻后又滋足了水份的土地踏上去绵软的像场梦。还未来及缓绿的芦草的腰肢也再度柔韧起来，在春日特有的绿波中摇摇曳曳。
    景色养眼。
    海子湖湖中的鱼很肥美，春日里鱼也精神，存心挑逗人心的鱼不时跃出水面溅起几声欢呼。有打鱼人拙拙壮壮地走来，黑亮亮的，像梁山上的阮氏兄弟。问他借用打渔小船，他说正在下网，风又大，船下不去。一同事说他会撑船，打鱼人笑着说，说着玩玩还行，下水遇风可不是那么回事了。打鱼人并没有晒笑我们的意思，划船念头只有作罢了。
    打鱼人张开了浸在水中的网笼，上百条肥硕的大鱼机伶伶地跃动，个个都有两尺多长，让人一下子就找到了兵强马壮的丰收感觉。
    喝着自然天成海子湖水的野鱼该是美味吧，何况都有着彪悍喜人的体形。同游的每个人都欢天喜地地搂了一条，打鱼人也欢天喜地地倚在渔网旁点着钞票。
    悄悄地央同事写了个做鱼的方子。方子和鱼兜在了一起，想象鱼惊恐地一路研读自己的穷途末路，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近水的风还是透着亮的清冷，吹了风回来就着了凉。海子湖的通透促使我总想为海子湖总结些什么也无从写起。
    海子湖的故事被同事一路喋喋不休。好听归好听但都是千篇一律的乡村俚语。海子湖很美，鱼很喧哗人很寂寥。远远的对岸听说有座小土地庙延绵着质朴的人间烟火。庙安静地在几棵高大的白杨树下憩息，我只望见了白杨还未彻底返绿的树梢。
    早春和暮秋观感上很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的意境如图勾出。近山近水必有智仁，多少找到点人在湖边的意会神通。
    人在湖边，心还在岸上。
    是因采访一波三折受阻才索性甩掉一切亲近海子湖的。海子湖最终留给我的联想正是“溯洄从之，道阻且长”看来目的性的探求都要经历道阻且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