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辑能收到很多信笺,认识的和不认识的。
我当编辑收到的第一封信是一个当时正在上技校的女孩子的。因为我编发了她的处女作。我是先见到稿子后认识人的,信是缘份的中介。女孩在信中先表达敬仰后表达疑惑再表示要拜师。这对于感觉还是乳臭未干的我来讲真的有些诚惶诚恐的压力。于是我也奋笔疾书,先是自谦,后尽其所能解难释惑,再邀其到编辑部做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女孩佳作频频,我也兴奋于扶持起一株文学新秀的快感中。后来女孩由于文采被大众所认同,毕业后应聘于银川某杂志社成了我的同行。至今我们还时不时的电话联络,她对我说的最多的是:“我最近又发现了两个新人,文笔棒极了”
如今,我案几上的来信依旧很多,而我却怠于回信复笔了。或许长时间日复一日程序性的工作把一切都变得习以为常变得熟视无睹起来。
编辑是盘磨,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像是上了发条,一刻不能停止,因为报刊像是准时要发出去的列车,决不能因为司机的原因让满车的乘客去等。读者的眼光又如同一条无形的鞭子,每时每刻都在抽打编辑的作业。编辑时常是在自我加压中马不停蹄地磨炼着。
编辑磨的是眼光,他需要练就一双能辨金识玉的火眼金睛,堆积如山的稿件一扫之下能划分出洼地和平川;编辑磨的是谨慎,稿件的命运牵动着作者的心血,绝不能让有闪光点的心血命归纸篓;编辑磨的是郑重,办报无小事。编辑的一点疏忽会让万千读者茫然不解;编辑需要修炼,百般锤炼错误百出后的编辑才叫编辑,而编辑仅仅是编辑而已,成名的鲜花掌声属于作者。编辑需要磨的是奉献,句顺词端是正常,稍有差错就白纸黑字错责难当;编辑需要磨的是风度与大度,有赚钱的,有赚名的,有赚利的,而编辑只能伏案桌前;编辑需要磨的是定力,磨的是心静如水,编辑只能是阳光地带默默的不能有所求的编辑而已。
在如同人只要活着就要呼吸的道理面前,只要报刊在办,编辑就得一轮轮磨下去,一篇篇的磨,一段段的磨,一个标点一个标点的磨,磨得吹糠见米,磨得吹毛求龇.磨得一针见血,磨得力透纸背。编辑的才华就浸润在了别人的稿件中,编辑的闪光句逗就闪烁在别人的篇章中,编辑自己拥有的永远是无暇连缀起来的残章断句
于是在不断的磨中,我保持沉默。磨吧,不磨我能做什么?毕竟我热爱文字这项工作。
突然间干新闻的有了自己的节日,美其名曰“记者节”有人记起我们了,提示我们自己想起了自已。于是在记者节来临之际,我替所有的老编们发一些牢骚。说是牢骚,片刻间老编们又被软化了,中华新闻工作者协会为新闻工作者监制了“记者金腰带”说是可预防职业病的。单位毅然给我们配备了一条。东西虽小,心是热的。
随手抽开一封信,还是个女孩子的,娟秀的字迹写到:“真得感觉到你们很神圣。我的每一篇小稿件中都融入了你们的心血。谢谢你们,你们的付出和精雕细琢的精神,让我终身受益匪浅。在记者节到来之际,祝你们节日快乐!祝你们永远美丽!”
还有人祝福我们的节日,还有人记得我们的美丽!除了感激之外,我还能说什么。于是我拿出了剩下的信笺,铺开了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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