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片刻,书房门打开。
岑连深从里面走了出来,只不过相比于进去的时候额头上多了一道渗着血的伤痕,像是瓷器砸过来磕的。
祝灯当即十分夸张的惊呼一声:“爸爸!啊!我亲爱的爸爸!你怎么了?谢老头子是不是仗着自己老打你了!天哪!我好心碎!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谢老爷子:“……”
谢今:“……”
柯念夏:“……”
一时间场面非常尴尬。
只有一直陪在谢老爷子身边的老管家及时端着杯水冲了上去,递给老人两颗药丸:“老爷,速效救心丸。”
祝灯见状,立马也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小瓶药,抠出两颗给岑连深塞过去:“爸爸,云南白药救急丸。”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谢今:“祝灯你!”
祝灯有模有样的扶着岑连深在一旁坐下,全然没有搭理谢今得打算。
谢老爷子约莫是平生几十年都没见过祝灯这么嚣张的人,吃了救心丸后也依旧缓了半天才勉强喘回了气,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着祝灯:“我就知道,周婉当时让你进谢家就不是件好事儿,你立即给我滚。”
祝灯身上的用品宛如哆啦a梦的百宝袋,此时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小瓶碘伏要给岑连深涂,被屡次拒绝之后只能颇为失望的收回了手。
他扭头瞅了谢老爷子一眼,老实巴交的道:“本来之前就要走了,但是看在谢家之前收留我的份上,我才留下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谢老爷子已经非常警惕:“什么事?”
祝灯将自己的药瓶揣回兜里,指了指门外:“就你院子外面那几条大胖鱼,你的宝贝孙子说是血红龙的那几条。”
“宝贝孙子”谢今:“……”
这已经是谢今记不清第一次感受到的,祝灯对自己的轻视。
那种轻视甚至似乎不限于年龄,不限于身份,只是看过来的那种眼神。
戏谑的,嘲弄的,像是一个成年人在看幼年孩子的感觉。
可明明他实际要比谢今大那么多。
谢今得视线停留在祝灯身上实在太久,可在场的人就连谢今自己也没有注意。
唯独柯念夏看到了。
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拽了下谢今:“阿今。”
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刻意。
柯念夏又轻声道:“祝灯的性格本来就很跳脱,不要为了他生气。”
谢今点了点头:“我知道。”
书房内外的空间本就不大,再加上柯念夏说完之后谢今就收回了视线,祝灯自然能猜到两人偷偷说了些什么。
不过祝灯并不在意,他站起身,叹了口气:“唉,就是要跟你说,人老了体力可以不行,精神可以不行,但眼神不能不行。”
谢老爷子:“?”
祝灯:“要不就容易买到假鱼。”
谢老爷子:“你说什么?”
“买的不便宜吧?一条几百万?听您孙子说还专门找了营养师,难怪还养得肥嘟嘟的。”
祝灯笑嘻嘻:“总而言之,这边建议您安装反诈骗app,赶紧找商家进行退款呢亲。”
谢老爷子:“!!”
谢今:“……”
岑连深:“……”
*
从三楼书房下去的时候,纵然是好奇心再少的岑连深,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池子里的几条鱼。
据他所知,因为国内这种鱼非常稀少,这几条鱼当年的确是谢老爷子花了大价钱托人从国外买来的。
思虑之间,一只手偷偷摸摸的钻进岑连深的手心,然后伸出不安分的手指挠了挠,见没有被拒绝之后,脸皮很厚的贴了上来。
岑连深的手有力,骨节分明。
而攀附上来的那只手却冰凉又苍白,带着像是一不小心就能掰断了的那种脆弱。
就在岑连深即将要把手抽出去的时候。
祝灯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你偷偷看大胖鱼了。”
岑连深:“……”
祝灯不依不饶:“你就是看了,还看了两眼,骗人丁丁会变短。”
岑连深:“……”
岑连深:“你怎么知道那些鱼是假的。”
祝灯毫不客气:“因为鱼王给我托梦了。”
岑连深不置可否:“是么?”
祝灯哈哈一笑,拉着岑连深停下来:“你这么好奇啊?”
天色渐晚,司机去开车过来,两人便在谢老爷子的鱼池边等着。
因为设宴,谢家今天的灯亮的很早,各色缤纷的灯光从远远的地方投射过来,倒影在粼粼的水面上。
岑连深垂头看向祝灯。
他的眼底是祝灯很喜欢的灰蓝色,是成熟男人所拥有的沉稳,平淡,和一点点引人探求的深邃。
于是祝灯想了想:“这样吧,我走累了,你背背我,我就告诉你。”
岑连深:“……”
岑连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司机将原本停在主宅停车场的车子开了过来,因为进不来这方小院,便远远的打亮了前灯。
岑连深摆了摆手,示意司机回去等着,不用迎过来。
从小池边到院子门口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好一会儿岑连深都没有动静。
就在祝灯琢磨着一会儿要是岑连深还不背他该怎么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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