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不觉得这房间怪怪的?”明明昨天这感觉还没有那么强烈,但现在这房间怎么看怎么奇怪。
陆清清虽然平时总要反驳陆洁两句,但是现在她还真的认可陆洁的说法。
许阳一听,心中也是紧张得很,目光不停扫视过房间的每个角落,试图找出问题。
昏暗的房间只能依靠戏台边上的光源来辨别,映照出烛火的还有窗边一面梳妆镜……
等等!柱梳妆镜?!
她好像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了!许阳正要开口,陆清清却更快一步:
“这房间和小姐的房间一模一样!”
早上的时候,陆清清给小姐梳妆花了不少时间,所以那梳妆台的样子多多少少都会记得,注意到镜子中反射的烛光,电光火石之间,她脑子里就出现了以梳妆台为起点的小姐房间的所有布局。
而她们之所以昨天还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是因为她们今天早上才进到小姐的房间,如今面对一模一样、只多了一方戏台的房间,自然会对雷同的二者产生奇异的反应。
话刚撂下没多久,在三人视线中的戏台终于有了反应,幕布“哗”地一下向两边打开,露出中间那块白色的布面。
民乐的吹打拉敲不知道从何处传出,明明是活泼的开场音乐,却因为其中几句二胡的长音变得诡谲起来,昨天陆洁和陆清清看见的场景再次出现,皮影在幕布后活蹦乱跳,很快就迎来了昨天的落幕处。
心有余悸的陆清清往后退了半步,眼睛与窗户上洞眼的距离拉开,生怕那小鬼再来个贴脸杀。
不过她的预料很显然落了空,因为随着第二幕的开场,那烛光还是从窗户洞中泄出,乐声未停,却拐了个调子。
像是默剧中到了悬疑的转折点,乐声变得迟缓,没有原来那么跳脱。
幕布后面的小皮影没有了笑脸,面目变得呆滞,坐在一张很大的雕花床上,在她面前的,是好几个身形不一的女仆人。
为首的是个挽鬓的老婆子,她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布条接近坐在床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脸上没有了表情,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一步步向自己走进的人,还有那条即将束缚自己一辈子的布条。
音乐突然重重锤下几个鼓点,在门外的玩家吓得肩膀也一颤,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配音,孩童尖叫哭泣的声音差点刺穿耳膜,幕布渐渐落下,这一场痛苦的戏份只剩下骇人的声响。
缠足,有多了解一点点,或者见过图片的人都知道,那相当于将脚折断一样的酷刑。
小女孩的哭声参杂在诡谲的乐声中,黑夜里显得那么阴森、凄惨。
许阳捂着耳朵,警惕地看着周围:“我们还接着看吗?这么大声音会不会把npc引过来?”
陆洁蹙眉,只堵上了一只耳朵,听见许阳的话确实也有顾虑,但是……
她眼中在黑暗的反光印出来一个女孩儿在无人看见的深渊受苦,这道关卡,是她最后可以放下痛苦的机会。
“继续吧,这里很有可能想转达给我们的就是npc的起承因果。”她说。
只有完整的故事,才能拥有一个结局。
熬过了这一段尖叫,她们发现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也没有将npc招惹出来,一时间才放下心来,接着偷看下面的“曲目”。
乐声由诡谲变得平缓,变得凄凉,幕布再次拉开始,是已经哭得没声的女孩坐在床上,一下一下擦拭着脸庞的画面,她身边慢慢聚集起了各式各样的人,除了她,全都欢笑着。
人影渐渐散去,留下来的是女孩的母亲,为什么能看出来是她的母亲呢?
这张皮影身上的穿着,剪出来好多繁复的花纹,还有那双为了证明显贵身份露出来的小脚。
那女子眼眸含笑摸着小女孩的头,小女孩仍然麻木坐着,她近乎绝望看着自己被束缚起来的脚,试图下地行走又痛得缩回来……
为什么同为女子的母亲在经历这种痛苦之后,却仍愿意去鼓励下一代接受这种惨无人道的东西呢?
为什么同龄人中作为位卑者的女仆会用艳羡的眼光看着那双畸形的脚呢?
为什么这个世道会产生这种变态的审美呢?
不管是看客还是当局者,都会这么想吧?
为了“你们”所谓的权势与地位,从而禁锢了“我们”的自由。
陆清清站起来揉了揉腰,手掌放在门上,有轻微的推挪感,她这才注意到房门是打开的。
“原来能打开啊,害得我别扭地站了半天。”
她推开门,地上积起的灰随着上方空气的流动扬起,随着踏入的脚步漂浮到空中。
她们三个其实好奇很久了,小小的戏台子就在眼前,实在令人好奇是谁在幕后操作。
这一幕就快结束了,听乐声听得出来。
三人在确认周遭环境没有不对后,就迅速绕到了戏台子后面。
戏台后也是一块布,纯黑厚重的布遮挡着四四方方的后台,陆洁上前谨慎捏住布的一角,将其飞快拉下——
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幕布后面的空间目测只能容纳的下一个小孩子,但是那么多操作复杂的皮影刚在她们面前灵活展现过,想也不可能是一个孩子能单独操作的。
于是陆洁她们三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空无一人的戏台幕后没有任何人,就连乐器也没有,那些乐声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一个竹篮框里装满了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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