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人愿意来投资。
现在!
来了!
紫金考察团要数据给数据,要人手给人手,这里的物产并不丰富,就连牛羊肉都得从别处运过来,他们给考察团天天吃好喝好,给钱都不收。
当安夏宣布先不建光伏发电,而是扩建风电场的那一天,考察团的小伙子接到了满怀期待的当地领导电话:“你们公司领导,考虑得怎么样啦?”
小伙子这才发现坏了,他的一句话,让他们产生了太多的想法,现在这事不好办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说:“啊,我们领导说,你们那边条件不行。”
安夏的原话是现在太阳能电池的转化率不行,想靠光伏发电。除非建几万平方公里的发电场,那里也没地方找这么大的平地。
结果被传话的小伙子这么一简化,就变成了「你们那边条件不行」。
这还了得,领导不服气:“我们这边条件挺好的啊。”
小伙子没办法,只得胡乱敷衍:“我们领导这不是没有亲自来,也不知道嘛。”
对面一想,对哦!有道理!
于是,他们以县政府的名义,给安夏发了正式邀请函,希望她能亲自去一趟,现场实地考察。
安夏收到这封意料之外的邀请函,把考察团的人都叫来问是怎么回事,她担心的是他们有没有跟当地人瞎许诺,保证了他们职权之外的事情。
最担心的是他们有没有背着公司骗吃骗喝,甚至骗财骗色。
考察团的每个人都接受了内部调查组的问讯,最后的判断是这个小伙子给了当地领导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回答没有选择光伏业务的时候,给出的答案也很不合适。
这件事交给薛露处理,不仅要对外给个交待,还要在内部进行培训,让所有员工都清楚地了解到,自己的职责范围和权力界限。
在一个人身上有公司代表的属性时,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公司,不能乱说话。
薛露和行政部、人事部抓紧拟定关于员工对外进行公务活动时的权责范围,还有语言表达要求,以及各种职务相关活动的行为准则。
后来,很多新员工入职培训的时候看到厚厚的公司规章制度都吓了一跳,不明白哪来这么大的规矩。
老员工则会告诉他们:“每一个规章背后,都有一个不幸的故事。”
紫金在乌兰察布的数据中心扩建,引起各方的猜测,普遍认为是紫金又准备搞什么大动作了。
安夏确实要搞一个大动作,不过那不是她想的。
紫金自从跟气象部门合作,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预测天气预报之后,真的准了很多,其中一战成名的是在西南某省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州的测试。
该州的名声就是——“一年只有两季,旱季和雨季。其中雨季也不会像江南地区一样,没日没夜的下个不停,一天下几小时,晴几小时,阳光非常充足。因此,该地区居然没有管道煤气,全部使用太阳能。
在今年雨季的开头,紫金的天气预测系统就准确预测到,即将落下的这场雨,会下很久,与过去许多年的不一样。
当天气预报发出的时候,气象台里的人都觉得要完,从来就没有过连续不断的下过雨。
他们自我安慰:“算啦,反正不准都成习惯了,多挨一次骂也无所谓。”
万万没想到,那场雨一下就是整整一个星期,不下雨也是阴天,难得云薄了一点,已经是深夜。
那段时间,不相信天气预报的本地人洗澡做饭都成问题。
太阳能烧出来的洗澡水还没有26度,太阳能灶也半死不活。
最后全靠有煤气罐的邻居互帮互助,才把那段时间熬了过来。
然后,有人将此前的天气预报翻了出来,当初嘲笑的人纷纷表示要给气象局道歉。
气象部门难得的高光时刻,自然要向认识的人努力炫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前被美军飞机扔下的雷达诱饵耍得团团转的某部大为震惊:“民用数据预测已经这么准了吗?”
气象部门的同志怀抱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紫金可是人工智能的专家,美国人都不如他们!你不知道吧,他们自己建发电厂,只供他们一家的数据中心。
知道什么叫数据中心吗?就是唰唰唰算你想要的结果,天上飘过一团云,他们能通过数据分析这团云会去哪里,会不会下雨,准确度比以前我们用的系统强多了。
我听说,他们的数据中心经常会算到冒烟。所以,建在乌兰察布那个冷得要命的地方,不然还要多花钱给系统降温……”
气象台的同志如同买到好东西之后,疯狂给朋友推荐的好伙伴,把紫金的数据统计和预测能力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属于安夏听到都感到「是不是有点过」的程度。
紫金此前已经与多个保密部门合作过。
无论是专业性,还是对保密条款的执行,都令各个部门十分满意。
最近第一岛链的局势很紧张,说难听点,各个单位都在被动挨打,美国人仗着科技实力,在天上飞来飞去。
一会儿扔假诱饵,一会儿贴着国境线飞,飞着飞着,就突然闯入领空,飞一会儿,等中国的飞机升空后,他们又飞出去了,主打一个恶心人。
这种在国境线上「我跳进来啦,我又跳出去啦」的行为,与今年三月上映的《九品芝麻官》里的方唐镜一模一样。
可惜国与国之间,尤其是在1991之后的国际局势里,无法做到把已经飞出国境线的飞机给揪回来暴打一顿,再告诉国际社会:“是他自己要求的啊,你们都听到啦。”
不能打下来,至少也不要再受到美军假雷达诱饵的愚弄了。
紫金科技的新数据中心还没建好,就接到了这么一个合作意向。
如果是按以前的老规矩,紫金这批参与合作开发的人都得全部封闭在一个地方,不能随便与外界联络,打的电话、写的信,都要经过专人审核,以防消息外泄。
不过这次应用的技术不算新,不需要像印高考试卷那样把技术人员都关起来,只需要测试现有技术是否能够达标。
具体的真实目的只有安夏、刘杰知道。
其它工作人员接到的测试要求是:喜迎国庆,紫金准备出无人机编队,搞点花活。
第一是要能够同时控制更多的无人机。
第二是无人机能自己识别障碍物,并判断是否要避开。
工程师有些不解:“能有什么障碍物是不用避开的?”
无论是汽球、「窜天猴」,还是鸟,或是另一架无人机。对于一台无人机来说,都会造成非常大的损伤,都避开就是了。
“如果是小飞虫的话,就没必要避了嘛。”安夏说,“比如萤火虫,它会亮灯,现在我们的无人机可能会把它识别为需要避让的东西,没必要为这点小东西打乱阵型,影响表演。”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萤火虫能飞这么高吗?
无人机项目组的人们对安总的要求感到有点……事儿逼?
但是,老板要求多跟随便一个路人甲要求多的差距就是,路人甲的话可以当它是耳边风,吹吹就过去了。
老板的话必须执行,还得执行到位。
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其他要求,公司的男程序员们权且可以当做是女人天生的感性,让安夏有一些莫名的受害幻想,所以要加很多奇怪的确认流程。
反正都是上班,加!
在技术上又不难。
软件和系统是紫金的强项,由紫金全权负责,接下来还有飞行高度。
紫金做过的最大无人机的翼展,也就是三米多,号称是浇水施肥的农用机,其中也卖了不少给阿拉伯世界的王子们,让他们对着他们的死对头物理灌输全新的思想。
可是,三米多翼展的飞机,也就飞高到六百多米。
再高啊……它升不上去……主要是一个原因是风大,三米多的翼展都飞得摇摇晃晃。
还有就是电源问题和雷达问题。
飞着飞着没电了,飞着飞着飞机找不到了……
这些事情都发生过……不止一次。
想让无人机飞得再高一点,牵涉到很多方面的问题,紫金不是主做飞机的,对于无人机性能的提升研究有限。
甲方被美国人恶心坏了,安夏是想看看无人机到底能飞多高。
于是,双方不约而同的提出同一个梦想:找沈飞或是成飞。
先找的沈飞,结果沈飞正忙着对着刚买到的苏-27飞机进行逆向研究。
这架飞机来之不易,除了要给钱,还找了各种重量级的人员从中斡旋,以及中苏友谊靠美国等各种因素的叠加,更有民间传说是林虎将军专门找来一个天赋异禀的酒神,把卖家喝趴了,才成功让这飞机几乎打了个对折,三千万美元拿到手。
为了买一架飞机,又搭人情又氪又肝,不做出点成绩来,如何向各级领导交待。
于是沈飞的人民群众几乎把时间和人力都堆在苏-27上面了,实在没精力再去琢磨无人机。
那么,就再去找成飞好了。
与沈飞相比,安夏对成飞更有印象,国产大飞机c919就是由成飞供应的机头。
那会儿新闻上天天看见「成飞」。
找到成飞后,他们的领导很热情,招待得妥妥贴贴。
提到无人机,领导的热情就没那么高了。
“啊……这个嘛,嗯,不着急……”成飞的领导打着哈哈。
安夏不理解,怎么就不着急了呢?
从1993年的「银河号」事件开始,连续发生了多少件气人的边境事件啊。
前阵子的华东空中特勤事件,几大防御区就像完全死了一样,面对电子诱饵毫无还手之力。
更奇怪的是,似乎甲方爸爸也不是很着急,甚至双方相处的时候,还有些奇妙的尴尬,似乎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
安夏的八卦之魂启动,难道甲方爸爸派来的男代表,跟成飞这边负责接待的女同志之间,曾经……嗯?啊?
当好奇的种子在安夏心中扎下的时候,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如果她得不到答案,她就会拼命去打听答案。
安夏挑了个周六快下班的时候,虚心向杨风请教市区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杨风看着打扮精致的安夏,笑道:“好吃的东西不少,不过你这身真丝连衣裙,要是沾上油,就不好洗咯。”
安夏:“不要紧,沾上油,就当是新的花纹嘛。有好吃的最重要。”
下班后,杨风带着她跑到成都一个七拐八绕的居民区,两人坐在苍蝇馆子的长条板凳上,对浸在红油汤里的钵钵鸡下手。
几把钵钵鸡下肚,再来一杯啤酒,人与人的关系,一下子就亲近了起来。
身旁每一桌的人都在高谈阔论,声音很响。除非有人用酒瓶敲别人的头,否则,不会有人在意其他桌的人在胡扯什么东西。
安夏先从自己公司的无人机说起,再把话题引到无人机很重要,应该抓紧开发上。
杨风用牙尖撸下一根笋尖:“我知道啊,谁不知道呢?可是,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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