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达姆加亚

    朱曦一听这奇异的传说，顿时来精神，微笑道：“大叔，我俩都是魄师，修仙之人不怕鬼物。既然有这回事，你带我们去拜访这老人家吧……莫宁你给他这天的补偿，这路要真通往卡布雷，我们可就省下不少时间咯。”莫宁微笑点头，取五块黑魄币递过渔夫。
    渔夫大喜，一番感谢之后，随即前面带路。
    七拐八弯之后，来到一座爬满藤蔓的小石屋，敲了敲门，没见反应。告知朱曦和莫宁他叫智森的渔夫，朝二人微微一笑，“猫爷还没起来呢，待我叫他一声……”
    话音未落，一声颤巍巍的声音传来：“谁呀？这大早瞎嚷嚷，吵老猫睡觉，让不让人活啦……”
    吱呀开门，接着一个九十多岁，猫脸猫眼，一身黑布袍的老者，兀自抹着脸，哈欠连连，懒腰伸伸出现三人面前。
    “猫爷，这两位魄师想了解…了解…关于达姆加亚那山洞的事……”智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微笑道。
    猫爷精神一振，连老腰都直了些，本来眯缝着的黑里带黄的眼睛圆睁着，打量起朱曦和莫宁，就像看猎物似的直愣愣瞪着。看得朱曦和莫宁好不自在，智森也皱眉看着，心里奇怪。
    “你们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猫爷突然说话了，“智森啊，你还不去打鱼，等下子你老婆非揪你耳朵，打你屁股不可……”
    “猫爷……”智森一脸尴尬，无奈道，“依我看这两位魄师不像坏人，他们只是想去卡布雷，向我打听道路，还给我五块钱了呢……”
    “就这？你就带他们找我啦！”猫爷一脸虎相，皱眉道，“也不多要几块…你呀你，不是经常跟你们说的吗…鸟过西湾掉根毛，鱼游西湾留颗鳞，人过西湾买路财…何况这么年轻的魄师，你知道什么是魄师吗？那是有鱼有酒有女人，想要什么就变什么…对老人家特别礼貌，出手又大方的好人啊……”
    朱曦一听，笑了，一礼说道：“老爷爷，我是朱曦，他叫莫宁……”
    “你是猪，我是猫…他是什么？摸你？”猫爷没等朱曦说完，顾自念叨，“这可怪了，明明只听说摸女人的，从没见摸猪的……”
    莫宁一阵头皮发麻，赶紧递过五块魄币，微笑道：“老爷爷，这是我们吵醒你的赔礼……”
    “啊，莫宁是吧，我记下了。”接着猫爷黄黑相间的眼球一瞄朱曦，开始念叨，“猪就是比猫笨啊……”
    朱曦挠挠头，递过一块白色魄币，说道：“老爷爷，我们想听听你，关于达姆加亚……”
    “猪也有可爱的，大家都知道的。”猫爷捋捋稀稀疏疏的十来根白胡，说道，“智森，这五块是你带路的小费，顺便帮猫爷我打点竹叶青来……”智森乐颠颠去了。
    “进来吧。像你们这么敬重老人家的小伙子已不多啦。现在这年头，哪有空听我们老人家说说话。不是找女人，就是玩女人；不是玩女人，就是被女人玩。你们说说，这些人脱裤子穿裤子都嫌麻烦，嘴里吹嘘的，空话套话和谎话，该怎么兑现啊……”猫爷边念叨，边让座，“你们想去卡布雷，问我算找对人啦。难得你俩这么懂礼貌，猫爷我就免费给你们讲讲这达姆加亚的故事吧。”
    猫爷边洗漱，边絮絮叨叨道：“很久很久以前有座山，山上有座老房子，房子里住着个老爷爷，老爷爷喜欢给她孙女讲故事。他说很久很久以前有座山，山上有座老房子……”
    朱曦瞪大了眼看着两眼眯缝站着，像要睡去的猫爷，说道：“老爷爷！你是不是肚子饿啦？”
    “啊？”猫爷一激灵，揉揉眼睛，看着神情怪异的朱曦和莫宁，说道，“我讲到哪啦？还是从头开始吧，很久很久……”
    ——“猫爷，你要的酒我拿来了，顺便捎了几样下酒菜。”智森步履如风，进了来。
    “智森啊，猫爷就喜欢你这点。做事情快，脑袋瓜不傻，他们叫你黑熊，看来没错啊……”猫爷耳朵竖起，猫眼闪光，精神大振。
    随即挥挥手，说道：“智森啊，你忙你的吧…打上好鱼别忘啦，鱼是我的命啊……”
    智森嘿嘿一笑，说道：“哪次我忘啦，你把心放回肚里吧。”说着朝朱曦和莫宁点点头，出了门去。
    “来来！小家伙，你们也来尝尝。这生鱼片可是贝万河一绝，猫爷我这辈子最大的人生目标就是餐餐有鲑鱼、银鳕鱼、鲣鱼、鲷鱼、鲈鱼入口……”猫爷在一张小圆桌上，细细摆上一道道食物。
    朱曦早馋得直流口水，一听这话，紧接落座一旁，一伸手揪起一片送入口中，随着咕噜一声，下了肚。
    “鲜嫩肥美…嫩滑爽口…肉质还带着点透明……”朱曦直勾勾盯着碟碟生鱼片，念叨，“难怪老爷爷你恋恋不舍啊。”
    莫宁愣愣看着疯了似的猫爷和朱曦，好不容易抢到两片，桌上鱼片已被他们一扫而光。
    “喂！小家伙，你怎么下手这么快……”猫爷大眼圆睁看朱曦，神色不满，“居然跟我平分秋色！这怎么可能？”
    又看看一旁神情怪异的莫宁，“小家伙，你跟他混，不怕瘦成竹竿？”
    莫宁随即呵呵一笑，说道：“我没想到朱曦居然遇到对手了。老爷爷你很厉害啊，他可是一次能吃五只烤乳猪，更吓人的是一直不停吃过一百多个西瓜……”
    ——“什么？”猫眼圆睁加上惊吓，看着朱曦，“这简直饭桶中的饭桶王，老猫甘拜下风……”
    朱曦嘿嘿一笑，拿手绢抹抹嘴，说道：“老爷爷，你也是魄师，应该知道魄师食量本就跟常人不同，即使这样我也被那百来个瓜撑大肚子啦。不过那之后不但食量大增，还能边睡边吃……”
    “什么？”猫爷又吃一惊，“赶紧教教我，怎样才能边睡边吃。我老猫睡得多吃得少，一直苦恼着……”
    朱曦挠头，一脸正经道：“这就好像睡觉做梦吃东西，有东西吃还要有人喂……”
    “嗨……”猫爷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经常一梦到生鱼片，手一抓就醒了。原来不但要把鱼片放在床头还要有人伺候着，这太难啦……”
    莫宁看着两人推心置腹交流食之道，不禁好笑，见两人话题已完，便问道：“老爷爷，可以给我们讲讲这达姆加亚的事了吗？”
    猫爷抿了一口酒，瞪了莫宁一眼，说道：“小家伙！这么急干什么。我正准备小睡一会消消食呢……”又看看朱曦，说道：“我把鱼片准备好，我手一伸你就喂，怎样？”
    朱曦微笑点头，说道：“可要是梦不到，不是要一直睡了吗？”
    “这倒也是…还是讲完再试吧。”猫爷挠挠头，絮絮叨叨说道：“很久很久以前……这孙女本来不叫达姆加亚，为什么叫这名字呢。据说她无比精明，不但乡邻称道而且权贵合意，此谓‘达’；对所有孩子特别还特别的关怀，此谓‘姆’；嘴皮子厉害呀，好事坏事添枝加叶，死人说活活人说死，此谓‘加’；可惜这么好的人才，有人喜欢有人厌烦，人算不如天算结果总是低人一等，此谓‘亚’。达姆加亚抱怨天地不公，天天以泪洗面，哭着哭着，流下的泪汇成贝万河，身躯化作了雄伟的山脉。这就是古老传说，关于贝万河和达姆加亚的由来。后来凡是精明又多嘴的女人都被叫做达姆加亚……”
    “老爷爷！老爷爷……”见一时唤不醒，朱曦只好一旁干等，等着他梦到生鱼片。看着碟碟美食，朱曦熬得口水洄游了好几圈。莫宁见他这样，便把奇奇塞给他，让他眼不见嘴不馋，自己守着猫爷。
    ——“猫爷！好大的金枪！”
    “金枪！”猫爷躬身一窜，叫道。随即不满道：“智森！我好好的梦食试验被你破坏……啧啧，真不错，比前几天那条整整大一圈！”
    朱曦看见智森背来的鱼足有两百来斤，又圆又长的，尾鳍如叉，叉子兀自一甩甩在摆动。
    “小家伙！还想吃吗？”猫爷一瞥朱曦，问道。
    朱曦看那鱼眼圆睁，说道：“总感觉它在看我啊……”
    “嘿嘿……看不看你没关系，不过先要冰冰才好……你想吃现在也不能吃。”猫爷对智森一番交代，智森掀开地板，把鱼扛了下去。
    “说说撞鬼的传说吧。”猫爷捋捋胡子，说道，“据说当时那人才五六岁，还不是魄师。一个风急天黑的秋夜，可能吃了放太久的生鱼片，肚子疼得厉害啊。就下楼解手，谁知一开门，便隐隐听见嘀嗒嘀嗒的脚步声，心里一阵发毛，四处看看又没什么。正准备出去，可这时凭空一道电闪，就这瞬间他看见……看见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僵尸鬼，一跳一跳，整整齐齐从屋前跳过……”
    “老爷爷！老爷爷……”朱曦叹了口气，说道，“又睡着了……”见智森从地窖出来，便低声交代了一番。
    “朱曦，怎样？”莫宁看着呼噜呼噜的猫爷，问道。
    “走小路！”朱曦毫不犹豫道，“只要通往卡布雷，不管是人是鬼，挡我们道的，打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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