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等你知道也就不知道了

    暗淡的街灯下，三十多个黑衣魄师出现，但看到朱曦时，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目光都落到朱曦枪尖上挑着的两个血迹斑斑的男人。众人脸上神色看不见，但眼里的表情却是丰富多彩。
    为首一个身材偏瘦，鹰眼老者目露凶光，声音若枭，“大胆！”
    “尊敬的魄师，你们好！”朱曦一乐，笑道，“恰巧在路上碰到两头猪，我就挑了来，准备卖个好价钱，你们要……”
    “谷主！那不是柯郡副谷主吗？”
    “什么啊，别胡说。”
    “你看你看，那右手不是少了根手指吗？”
    “听说他在原先部落手伸得长，被发现后让人剁了……”
    “没错！魄师身体都可以恢复。他特意留着，说是留着告诫自己，面对对手，想杀就杀绝不留手……”
    “都住口！”鹰眼老者喝住议论纷纷的众黑衣人，两眼杀机，瞪着朱曦，“小子！你什么人敢跟连云谷作对，吃豹子胆了……”
    “你住口！”一声朗喝压下他。
    朱曦面容一肃，手指老者，说道：“就你们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跟我讲胆子，你也配。就是这猪，三天前带人屠杀无辜，当他们的面蹂躏妻女。这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朱曦压抑的杀机显露无疑，冰冷的声音响彻夜空。
    众黑衣人先是一愣，没想居然有人敢这么跟他们说话，还是在他们的地盘，接着阵阵哄笑爆发。
    他们虽然奇怪副谷主的状况，但都认为他肯定遭了暗算，不小心才这样。何况这连云谷可是有百来魄师的一方霸主，他们当中随便几个都可毫无疑问的杀了眼前这个三级神魄的小鬼，所以怎么会把他的话放心上。他们不知道的是朱曦三人，一路杀的杀伤的伤，这连云谷差不多就剩他们这三十来个了。
    “说吧！你想怎么死？”鹰眼旁边一个眼露精光的魄师冷声道。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朱曦充耳不闻，微微一笑，把两个昏迷不醒的丢在一旁，“你们一起上，怎样？”
    “啊，怎么啦？”朱曦看着气得一愣一愣的众人，“难道你们真心悔改……”
    没等他说完，三十多个魄师嗷嗷叫着，齐齐冲了过来，这神魄丝毫不比逍遥厅四十多人弱，反而感觉更为强横。夜空中彩虹再现，蓝星辰也出现了，除了蓝星辰和彩虹的僵持多了一个呼吸，其余都一样，连结果也惊人相似。
    待青烟慢慢消散，巨坑底部，手驻长枪的朱曦，身形显露出来。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颤巍巍走向鹰眼老者，后者血肉模糊，神情疯狂，口里兀自叫嚣。
    “不！这不可能…我不甘心…我死不瞑目……”
    “瞑目不瞑目有什么关系。”朱曦冷冷说道，“当你屠戮无辜的时候，就要明白终有一天会下地狱啊。”长枪一挫，老者化为飞灰。接着朱曦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等你知道，也就不知道了……”
    朱曦扫了眼远处绑在一起的两人，一个微微动了一下。他身子一顿随即跃到，枪尖一挑，说道：“奇奇，我们走吧。”
    “朱曦！”远处街灯下莫宁骑着乖乖急掠而来，远远看见空中一道绿影由远及近，叫道，“你没事吧？”
    莫宁先是看见彩虹一般的神魄光芒，后来听到一声巨响，现在看到了巨坑，一见朱曦除了脸色惨白似乎没事，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我们下去吧。”奇奇稳稳落地。
    “莫宁，你要猪肉吗？”朱曦微笑道。
    “啊？！”莫宁看见两个男人被朱曦挑着，一个晕厥一个眼冒杀机，说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莫宁，废了他们的魄核。”朱曦淡淡开口。
    “魄核被废还是普通人，这太便宜他们了吧。”莫宁说道。
    “留着吧。”朱曦叹气道，“把他们交给艾伯特，以后谁敢伤害他们，这就是榜样。或许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在两人的对话里，那副谷主原本眼里的杀机顿时成了恐怖，正欲求饶，怎奈嘴里被朱曦布团堵着，只能呜呜不停。莫宁四道风蛇激射，谁都没法忍受的痛苦传来，他两眼一白，再次晕了过去。
    “很痛的吧……”莫宁嘴角抽搐。
    “肯定的，魄核可是魄师的命根子啊。”朱曦摸了摸奇奇说道。
    “走吧，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去东门了。不知秀秀她们到了没有？”朱曦皱眉道。两人边走边聊，向东门疾驰。
    因为是凌晨，被惊醒的人们，除了偶尔胆大的悄悄打开窗子看了看，其余都哆嗦着不敢下床。街上也就空落落的，只有街灯兀立。
    “应该没问题，我沿她们行进的路线扫了一圈，这才过来迟了。”莫宁眼神明亮，似乎还在怀念，“美女真多啊，要不是秀姐眼神吓人，真想多看几眼呢。”
    “莫宁，这就是你不对了。”朱曦一脸正经道，“上次离开辰月，那叫西亚的姑娘明明对你情有独钟，连秀秀都说漂亮，可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男人可不能三心二意啊。”
    “对西亚我是真没感觉。”莫宁也正色道，“看看，只是看看，难道你不想看吗？”
    朱曦挠着头，神色赧然道：“确实每个女子都不大一样，真是美妙的创造啊。”
    “就知道你也看了，不怕被揪耳朵吗？”莫宁嘿嘿一笑。
    朱曦摸了摸耳朵道：“当时根本来不及管这些，四十多个黑衣魄师一拥而上，估计她也一样紧张，来不及计较这些吧。”
    “那你是不是全看了？”莫宁羡慕。
    “看是看了，没看清楚啊。”忽然朱曦脸色绯红，想起阿维拉妈妈的情景，“咳咳…别说了莫宁，我怎么觉得心里直发毛啊。”
    等朱曦和莫宁到东门，晨光熹微里，常秀和四瓜已给众女子穿上衣服，各自的家人抱着哭，阿维拉母女也一样。
    “妈妈…妈妈……”
    “阿维拉…不怕…妈妈回来啦…回来啦……”
    艾伯特和常秀几乎同时发现了朱曦和莫宁。但一看朱曦枪上，艾伯特的脸上不由怪异起来。常秀随他目光一瞥，也不由一惊。
    “你这是？”常秀皱着眉头，骑着红马兽过来。
    四瓜这时也发现了这情况。
    “哈哈，小家伙，那可是柯郡副谷主啊。”西瓜一看，乐了，“你这招也够狠的，这可比死去还难受啊。”
    众人齐齐转身，男人目光均是一愣，女人都羞得低下了头。
    “你真是神经太大条啦。”常秀小脸也是绯红，“让女子，特别小孩子看到，怎么行啊。”
    辰月族人心里都憋着笑，他们眼里神圣无比的仙祖居然也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这仙祖看似什么都不怕，女仙祖的话却怕得不行。
    当然更多的还是解气，几个眼尖的早认出那正是罪魁祸首，私下里早传开了，要不是朱曦没说什么，不然早有人把他生吃活剥了。
    “咳咳……”朱曦没想到男人也不能展示，一听常秀的话方才明白过来，“艾伯特族长，他们就交给大家了。魄核已废，以后他们就是普通人了。族里受他迫害的人每天可对他们说一句话。假如有一天，所有族人都原谅了，就放了吧。”
    艾伯特明白了朱曦的意思，取过条毯子裹了两人，提了过去，朗声道：“仙祖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记着不可杀他们。仇恨再深，活着的人却要向前看，不要让它蒙蔽了你们向往光明的心。”
    朱曦三人走近了辰月族人。
    朱曦向众人说道：“大家这次能顺利脱险，是你们的英勇得到的最好回报！也多亏了这四位大哥鼎力相助，他们是我族永远的朋友。这份恩情希望大家牢记在心。还有不幸牺牲的族人，你们要像对待英雄一样去祭拜他们，并善待他们的家人。此去莫族路途遥远，大家清多珍重！”说完三人均鞠了一躬。
    “仙祖保重！！！”
    众人心里的万千感谢，化为热泪滂沱，但他们都明白仙祖希望看到他们的坚强，勇气和面对仇恨的宽容。这男女老少再加百来个女子齐齐向着朱曦三人和四瓜深深鞠了一躬，方才恋恋不舍的转身，慢慢向莫族行去。
    “神仙哥哥，神仙姐姐，阿维拉和妈妈要走了。以后要记得回来看我们哦。”阿维拉抹着眼泪说道。
    “阿维拉！你要好好修炼，保护好你妈妈。”常秀搂过她，眼里泪水滑落，“哥哥姐姐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朱曦看着艾伯特，说道：“路上还有几处暗哨，你们几个应该没问题。丛林里魄兽出没，沿道路行走的话也不会有太大麻烦。到莫族后先去拜会大巫师，建立部落和联盟之类要多听取她老人家的意见。莫宁的爹娘也在莫族，到时候请转告他们，就说我们都没事。”
    艾伯特跨上魄兽，双手抱拳，“仙祖！四位恩人！大恩不言谢，请多珍重！”
    东门口朱曦三人和四瓜，一直站着，看着辰月众人消失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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