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间节点, 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
皇太极多次袭扰山海关,改元称帝,从后金变成大清, 没有人敢否认皇太极有称霸天下的野心。
谁不想打到关内去呢只是现在, 还不是时候。
或者说时机还没有到。
那些因为被大明的现在伤透了心的官员, 他们投奔大清, 成为大清的臣子。真正有才能的人,皇太极是很重用他们的。
大清这个尚还年轻的朝代, 包括女真旧部这些满人八旗, 他们的历史进程自然是不能与那庞大的文明相提并论的,但是他们求知欲旺盛, 他们愿意学习,愿意进步, 甚至为了更进一步而努力。
有一部分人排斥这样的努力和学习, 而有一部分人则看到了将来的无限可能。
对大明, 对汉人的一切, 他们的认知实在是太过于矛盾了。
在这样的场合, 庄妃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是不得不令人瞩目的。
众人各怀心思, 都看向那个眉眼娇丽的睿王府侍妾。
宁翘端起一个无害的笑容“回娘娘,奴才家里早年间收留了一个南边流落来的绣娘。这绣娘是汉人,以前是读过些书的,也会写字。奴才年少的时候听她念叨些, 这耳濡目染的,也没刻意学习,就些微会一点点。”
“奴才也不能欺瞒娘娘,会一点点, 还是只能说会的。”
这事满府里都知道。这些时外头那么多有关她的传言,怕是什么东西都叫人知道透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会儿说出来也没什么的。
正好可以拿来用不用,也是个来历,以后再说起来,也不会叫人疑惑的。
庄妃哦了一声,眉眼间溢出几分温柔来“那这么说,倒是能文能武了。怪不得能讨了睿王的喜欢。”
宁翘心头一跳,忍不住就多看了庄妃几眼,但庄妃情绪并不怎样外露,宁翘也看不出什么来。
过了片刻,又听庄妃道“你会这么些,倒不像是八旗的姑娘。倒像是我们科尔沁的姑娘,若是在草原上,以你的样貌,也是最耀眼的明珠了。”
这话说的,宁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娘娘过奖了。奴才怕是没有这样的福气。”
礼王福晋在旁笑道“娘娘这是说笑了。宁氏正儿八经镶白旗下的姑娘。怎会是草原上的呢便是在咱们八旗里头,那也是出类拔萃的。老十四喜欢的,怎么可能不出众呢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啊”
皇后笑了笑,温和说是。
这是她们在打机锋,宁翘只管含笑陪着,就不参与进去了。
礼王福晋拿了个精致的小荷包出来,里头有墨香很重的绢纸,上头还有许多字迹,展开来后,宁翘是离得最近的,她看了一眼,字倒是挺好看的,但是一个不认识。
礼王福晋将东西递给宁翘,宁翘懵懵的接过来。
看见她这个样子,礼王福晋倒是笑了,目光慈爱得很“你这孩子,还年轻得很,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不过是一点损伤罢了,还真就认定了这在座的,多少人二十来岁才生子的”
“你一心记着八旗,知道咱们大清来之不易,是个有心的好孩子。我啊,就喜欢八旗里头像你这样的好姑娘。谁说要把你送到庄子里去自生自灭,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得子艰难,但是有了这个,就好了。”
“也还是我和你这孩子投缘,这东西放在我这儿没什么用处了,正好送给你。你们府上也送了年礼来的,那都是咱们之间的往来,对你是个晚辈,就是我给你新年礼吧。将来等你有了身孕,那就是最好的回礼了。”
宁翘不认得这上头的字。
周围坐着的也没几个认识的。
倒是豫王侧福晋佟佳氏看了一眼,只认得面上那几个大字,她面色微微一变,小声和宁翘说了。
是生子秘方几个字。
佟佳氏还说“这是女真小字。已经好些年了,自从有了满文后,这小字就已经不大用了。”
除了女真旧部的一些人认识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认识了。
佟佳氏也只能勉强辨认出这几个字。
礼王福晋赞许的看了佟佳氏一眼“这确实是女真小字。还以为没人认识了,不像还是有人认得几个字的。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老方子,你记着试一试。还是很有用的。”
“这里头的字啊,你要是不认得,就找睿王认一认。睿王是认得女真小字的。”
宁翘几乎是想捂着肚子笑起来,可她不能笑,只能端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多谢礼王福晋。
礼王福晋这一出,还用说么。便是针对博尔济吉特氏的。特地将那些话拿出来阴阳,还要强调一遍,摆明了就是来给她撑腰的,就是不许蒙古那边欺负她的意思。
想必这生子秘方是真的有用的压箱底的好东西。
佟佳氏把字说出来后,瞧瞧身边这些人藏起来的嫉妒的眼神,宁翘就知道这不是随便拿出来的,是真的千金难求的稀罕东西。
瞧瞧皇后和宸妃的模样,宁翘忽然就有一种被大佬罩着的感觉。
深宫大院,王府后宅,向来都是弱肉强食。
地位低微,就只能等着被人拿捏蹂躏,轻慢侮辱。
宁翘将礼王福晋赠与的小荷包拢在衣袖里,看着宫灯底下娘娘福晋夫人们的言笑晏晏。
不管她们心里如何想的,面上都带着和善温柔微笑的面具。
她心中忽而生出一股子气概来,皇后宸妃的算计,想要亲近博尔济吉特氏的入府,想要等察哈尔庶福晋产子后晋为侧福晋。
等到那个时候,这府上就有三个侧福晋了。那会儿博尔济吉特氏占了上风,她要怎么活
佟佳氏说她得争气些,至少要做上个庶福晋。
宁翘觉得这还是太保守了。
庶福晋怎么够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她也得争一个侧福晋才成。
至于其他的,可以先等有了侧福晋之后再争取。
多尔衮征战在外,来往通信不便,他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从送回来的军报上了解到的。
就连福晋和佟佳氏也没有得到多尔衮的家信。
这一回他们是直接俘虏了朝鲜国王及其家属。并且将于四月押送朝鲜质子及将近两百个随从官员下人和家属到盛京。
多尔衮最得皇太极信重,这些事也都是交由多尔衮负责的,其余人等都是协助睿亲王办差。
正月过后,府里倒是消停安静过一段时日。
趁着多尔衮不在,佟佳氏总是偷偷跑到前院去看大格格和大阿哥,她还要照管府里的事务,还要照顾二阿哥,有时候和福晋扯皮,似乎并不理会别的人别的事。
她也不找宁翘的麻烦了。
宁翘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暂时的。但总归现在不惹她就挺好的。
福晋似乎也跟着沉寂下来,皇后幼妹要入府为侧福晋的事情还没有下旨意定日子,可福晋的身子骨似乎又不大好,福晋照管察哈尔庶福晋的胎倒是挺精心的。
有豫王侧福晋和礼王福晋的站队,宁翘这里难得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再没不长眼的来找茬了。
她是知道这府里总有些猫腻的,除了去正院请安避不开之外,其余时候,都是避着养云斋那边的。就生怕察哈尔庶福晋的胎出点什么时候被她撞上了。
从李氏那边知道,察哈尔庶福晋私底下的动作还没停,甚至还越来越频繁的。她甚至在找从前林丹汗用过的那些遗物。
也就是从前黄金家族称帝时遗留下来的那些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比不上那个传国玉玺,但也一样重要的东西。
察哈尔部一直都不是很安分。宁翘记得,最后这一支是直接覆灭了的。
要按照察哈尔庶福晋兄妹这么折腾,这覆灭也是不冤枉,是迟早的是。
日子一转眼到了四月,邀月堂来了些鲜花。
宁翘早些时候就叫他们种在院子里了。
每回在炕上小桌看书的时候,总是会瞧一眼。花开的挺好的,人看着也养眼舒坦。
自礼王福晋给了那个生子秘方后,她就正大光明的叫刚安去外头搜罗些女真小字的典籍之类的书册。
想回来看看,自学一下。有关满文蒙文,还有汉文的书籍,若是她喜欢的,也能拿回来看看。
只不过市面上这样的书太少了,有也是些皮毛东西,不达根本。
倒是看了一堆写给孩子们启蒙的书册,讲的是先帝当初是怎么创业起兵的。有些画出来的连环画,宁翘看的津津有味。
如今可是好了,除了看他们侍弄花草外,她这个在宫里娘娘们面前都过了明路的懂些满文汉文的人,也能光明正大的看看书了。
打发时间的爱好又多了一样,这日子就更充实了。
四月雨水多,连着下了三四天的雨,大半夜的雨势还大了点。
宁翘叫雨声惊醒了,这心里就有点担心院子里的梨树。
才开了的梨花不会一夜之间就叫雨给打落了吧。
外间是烟汀烟兰两个值夜。
宁翘刻意放轻了脚步声,雨声上来一盖,这俩丫头就什么都没听见。
宁翘就只是想去看一眼的,也不出去,就隔着廊檐看一眼,看看他们下午弄上去的毡布有没有把梨树给遮好。
结果刚一将门帘掀起来,就看见外头有两个穿着蓑衣的人从雨幕中走过来。
后头那个还在追着前头的那一个,宁翘隐约听见喊主子爷什么的。
宁翘看前头的人都快上廊下了,那身形是真的很像多尔衮的。
可是,不是说多尔衮要到明日才会回来了么
“主子爷”宁翘试探着轻轻喊了一声。
来人到了廊下,将身上的蓑衣取下来,那轻缓的灯光一照,赫然就是多尔衮的面容。
出去五个月,多尔衮瘦了,但是却又更精壮了。
身上还穿着镶白旗旗主的铠甲,带着外头难消的肃杀之气,看着宁翘的那如鹰的眸中却露着光亮的温柔。
“你还没睡”
多尔衮回来,直接从前头过来了,谁也没有惊动,直接从小花园穿过来到了邀月堂,不许守门的小太监声张,径直过来看看宁翘的。
五个月不见,他有些挂心他的小丫头。
不看一眼,着实是不放心的。
想着这会儿夜深了,又在落雨,想必小丫头肯定是睡了的。
却不想她睡眼惺忪,穿着家常寝衣出现在门口。
“怎么起来了”多尔衮瞧见了醒着的小丫头,心里自是欢喜的。这双眼还是那样的纯澈明亮,多尔衮几乎是要把人望到心里去了。
“雨下的太大了。奴才起来看看花。”
瞧见多尔衮眸中光亮闪动,宁翘乖觉补上一句,“奴才心神不宁的,总想着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什么人来,所以一定要起来瞧一眼。没想到主子爷就回来了。”
周得胜身上沾了雨意,他是跟着多尔衮星夜回来了,这时候已是疲惫不堪了。
多尔衮便让周得胜去歇息“两个时辰后进宫。你再来伺候。”
周得胜答应一声,忙去了。
刚安这里早得了消息,带着两个小太监过来伺候周得胜,邀月堂里自然有给周得胜歇息的地儿。
他这一路跟着多尔衮出去,这随征也是干惯了的差事,但这一回是格外的辛苦,毕竟可跟着主子爷跑到了别国上的地界,那可比之前要远着些了,这时间也是长的了。
在外头辛苦奔波习惯了,回来乍然歇下来,才觉得先前的苦。
他放松歇两个时辰,过后可又要跟着主子爷忙了。
要说起来,这宁氏可在主子爷心上够分量了。
冒雨回来别的地方都不去,就只管来邀月堂。也不管是不是睡了,就一定要看上一眼。
要说这邀月堂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几个大丫头和这领事太监着实是像那么一回事的,可在周得胜心里,这位虽新宠,可到底还是主子爷更重要的。
他可不能叫人收买了去。总得心里留着尺寸的。
该有的分寸,两边的奴才都得把握好。
烟汀烟兰这时候也醒了,见了多尔衮来,倒是不慌张,就是有些紧张。
宁翘打发她们去弄热水来。
又叫烟清烟水去前头膳房悄悄取些热乎的茶点吃食来。
她这里则带着烟清烟霞给多尔衮更衣。
多尔衮身上的衣裳是不能穿了的,那边动作快,有人即刻送来了多尔衮的衣裳,宁翘先服侍多尔衮沐浴更衣,然后再陪多尔衮用膳。
多尔衮原本是想看一眼就去前院收拾的,这会儿宁翘既醒了,就由着她安排了。
之后还要穿着铠甲入宫面圣的,这铠甲还是湿的,宁翘吩咐人拿下去弄干,多尔衮也含笑瞧着。
出征在外几个月,周得胜再无微不至,那也是不如府里的。
更不如这丫头的嘘寒问暖。
总觉得走了几个月再回来,这丫头和他更亲近了似的。
这样被中意的人照顾惦记的滋味,多尔衮很久不曾体会过了。
“主子爷用了膳,就歇一会儿吧。等到了时候,奴才叫主子爷起身。”
被多尔衮捉过来亲了一口,宁翘的脸蛋有点热。
对上多尔衮含笑的眼眸,宁翘也跟着笑,她方才都听见了,多尔衮还要进宫去。虽说还有些时候,但对于多尔衮来说,怕也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了。
多尔衮随便用了些,感觉五脏庙确实是舒坦了,就将东西撤下去了。
简单的小米辣油泼面,再加些软糯的小点心和奶茶,也让多尔衮很满足了。
“过来,陪爷躺一会儿。”
宁翘有点脸红“奴才不能扰了主子爷休息的。”
多尔衮失笑,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
虽然确实他很想,但这时间也不够啊。他一会儿还要进宫去。这匆促来也不痛快,都几个月了,也不急于一时。
多尔衮把人捉过来“只是躺一会儿。陪爷说说话。”
宁翘便乖乖不动了。
多尔衮道“京里的事,爷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好。”
宁翘低声说“肃王侧福晋骂奴才骂的很难听的。”
多尔衮说“爷都知道。她不会得偿所愿的。”
京里的事,都报到了军前。
出征的爷们都有想要保护的人。
皇上心心念念宸妃的安危,他是惦记着小丫头,多铎是想着佟佳氏。
都是暗地里叫人看着的。
多尔衮知道的事情,想必皇上和多铎都是知道的。
肃王侧福晋实在是骄纵过头了。
皇上看在宸妃的面子上,必定不会插手去管的。他和多铎当然是看不惯博尔济吉特氏这样嚣张的。
皇上不喜欢豪格现在的嫡福晋,知道豪格作践他的嫡福晋也不会去管,甚至巴不得豪格的嫡福晋没了,这才称心如意了。
要是豪格的嫡福晋真的没了,博尔济吉特氏就会成为他的嫡福晋。这样豪格也不用钻营为难了,他们父子必然是得偿所愿也不会有矛盾了。
这可是哈达部最后的血脉了。要是真没了,那女真旧部哈达的势力就真的散了。
多尔衮既不会让博尔济吉特氏得偿所愿,就会暗中帮哈达纳喇氏一把。叫她们斗起来,豪格疲于应付,博尔济吉特氏就永远做不了嫡福晋。
“有主子爷这句话,奴才就安心了。”
宁翘这手还伸不到肃亲王府去。
多尔衮要给她出头,她自然是乐意的。
只要能让博尔济吉特氏不高兴,宁翘就痛快了。
多尔衮道“爷回来了。爷会护着你的,别怕。”
宁翘轻声道“奴才正月里进宫时就听说了。主子爷这回立有大功,宸妃娘娘提议,皇后娘娘也是乐意的,想要皇上下旨,将皇后娘娘家里的幼妹赐入府中给主子爷做侧福晋。”
多尔衮也听见这个事了。
无非是想要把他和多铎都与博尔济吉特氏栓的更紧些。
他们还想叫察哈尔庶福晋生子后晋为侧福晋。
这样一来,他府里的格局就大有变化了,简直是个大翻转,真是一手好算盘呢。
小丫头眼巴巴的瞧着他,多尔衮却不想她这时候还要多想。
瞧她困得眼睛都红了,总是容易让多尔衮想起那回她红着眼睛问他,说见他一面怎么就那么难呢。还有她难过的时候,说她以为她失宠了。
他就只是去了养云斋一次而已。
小丫头就叫人作践了。
这还怎么舍得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多尔衮笑起来“小醋坛子。”
她可是两回都当着人勾他了。现在想来,这丫头早早就表现出来了,眼里心里都是只有他的。
哪怕是拦不住博尔济吉特氏进府,他也不会再让那样的局面发生的。和小丫头的高兴比起来,博尔济吉特氏实在是不需要费心接触的。
宁翘眨眨眼,不是,这怎么就说到这个了
“奴才没有。”她是真没有啊。她就是想要个准话,看看多尔衮是怎么想的。
就皇上宠爱宸妃的这个劲头,怕是这个圣旨是一定会下的。
多尔衮看似繁花似锦,但实则处境也是烈火烹油,只怕不能抗旨不遵的。
这要是多尔衮有个什么不好的,从这个位置上掉下去了,她也玩完了。
宁翘很真诚的看着多尔衮“奴才是绝不愿意主子爷为了奴才为难的。哪怕是皇后娘娘的幼妹进府了,奴才也知道,主子爷会护着奴才的。”
“只要主子爷护着奴才,奴才就什么都不怕。”
“爷知道了。”
多尔衮亲了亲宁翘的鼻尖,温声道,“你的身份太低了。人人都能欺负你。爷心里都记下了。总有法子叫你晋位的。若再有一层保障,不管是谁,哪怕是博尔济吉特氏家的人,也要掂量掂量,不能轻易动你。”
宁翘好奇了“什么保障”
多尔衮却不继续往下说了,只望着宁翘笑道“礼王福晋给了你什么”
宁翘脸又红了“主子爷都知道了主子爷说的是这个么”
“那奴才不争气,这一两年怕是也不能有了。”
多尔衮笑道“这是个保障。但也不仅仅只有这个保障。爷心里有数的。”
那绢纸上的女真小字,宁翘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看了几个月,也只认出几个字,甚至都连不起来。
多尔衮倒是都认得,他小时候学过女真小字。
一拿过来扫了片刻就看完了。
见多尔衮实在是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宁翘下意识的眨眨眼“主子爷”
多尔衮倾身过来,在宁翘耳边说了几句话,宁翘的脸腾的一下就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还以为是要吃什么药的,原来是这么弄的。
多尔衮笑道“既礼王福晋说有用,又是先祖留下的,那必然是有用的。”
他打量他的小丫头,目光落在她的细腰上,含着深深的笑意“过两日,和爷试一试。”
宁翘在心里啊了一声,把脸捂起来,不说话了。
多尔衮倒是好好睡了会儿,宁翘开始被撩的脸红睡不着,后来也跟着迷糊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多尔衮什么时候走的,竟也不知道。听烟清说,应当是凌晨就冒雨走了。
这雨也是天亮的时候才不下的。
多尔衮既回来了,想必福晋那里已经得到了消息。
多尔衮虽说是悄悄来的,但前院那边送了膳食过来,后头各处肯定会知道的。毕竟宁翘这里睡下了又起来,多尔衮从前头过来的事,凌晨又走的事情,福晋那边稍稍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的。
这府里安静了几个月,凝滞起来的气氛,怕就是要随着多尔衮的回归搅动起来了。
宁翘起来就先去瞧了她的梨树,瞧见梨花都带着水汽好好的盛放着,这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这里才收拾妥当,刚用过早膳,福晋那里就让人来请。
来人挺客气的,说请宁姑娘过去正院说话。
烟清打听了,说是各处的主子都会去。侍妾们都不去,能去的侍妾只有宁翘和李氏。
李氏还没侍奉过多尔衮,但福晋这会儿撇下别的侍妾,却不撇下李氏的唯一缘由,宁翘也琢磨出来了。
李氏和她一样,也是镶白旗的出身。她阿玛也是佐领,宁翘说出去的那些话,其实也是将李氏护住了。
要是福晋对李氏不好,这传出去,怕是也要引起八旗尤其是镶白旗下的不满。
捎带脚的事儿,福晋不会不周全的。
雨后春意更浓,宁翘挑了艾青的两件衣裳,里外穿了三件,坠了小流苏的小簪子戴上了。
府里一片山川春色,桃红柳绿里头她慢慢走到正院这里,不论是谁,都是眼前一亮的感觉。
甭管怎么说,邀月堂的宁侍妾着实是好颜色,走到哪儿,都叫人移不开眼睛,哪怕是再不喜她的福晋,也不得不承认,这宁氏是生了一张顶好的脸蛋,还有极妙的身段。
“福晋恕罪。奴才来迟了。”是福晋请人来的,所以各人来的时辰参差不齐。宁翘来了才发现福晋都出来了。
可见是坐了一会儿的。
福晋还是那个老样子,意料之外的,态度却很温和。
还叫宁翘坐,一点也不为难她“无妨。事出突然,今日也不是请安,没有早迟的说法。”
福晋看向宁翘“我听说,主子爷昨夜回府,去了你的邀月堂”
宁翘早做好了准备,预备承受她们的攻击诘问。
可预料之外的事,福晋这口气,不像是要攻击她的意思。
连佟佳氏,虽紧紧盯着她看,却忍住了没有对她发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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