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我左手持春秋,右手拈棋子。还要和两位老先生讨论八百年前的重磅桃色八卦-“夏姬灭两国,逃作巫臣姬?”我太难了。这些祖父辈的名士,浪起来都是老不休。
错金博山炉中轻烟袅袅,如云雾缥缈。荀彧没有和郭嘉一起去探望韩先生。他有意留在郭府,摆弄着书房中的奇石。
郭嘉每次随军出征,都会捡三五块石头带回来,清理干净,配上底座。或细腻温润,或鲜艳多彩,或形状奇特有趣,或带有天然形成的图案。偶尔擦拭赏玩,颇有雅趣。
其中一块小石头半红半白,中等玉石质地,乍一看就像个寿桃,十分可爱。郭嘉戏称这是鬼谷子送给孙膑的那个桃。说要用清水养一养色泽,新年献给长辈贺岁。
郭嘉这两天已经不再咳嗽,依然嗜睡乏力,一点也不像他自己说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是风寒,没好透而已。
荀彧让小厮偷偷地收集左俭倒掉的药渣,集了好几包。趁着郭嘉不在,拿到许都最好的医馆,请名医辨认,把药材记录下来。
因为药方不全,那名医思忖良久,也不敢确定,一会儿说药方配伍不太妥当,有微毒。一会儿又猜测是解毒的方子。
所以到底是毒药,还是解药?
名医:“这药不能长服,虽然只是微毒,但日积月累,只需一年半载,人准没救。”
荀彧心中一紧,将药渣收起来,就想去找左俭问个明白。
出得门来,被冷风一吹,细细的雪花扑在脸上,又瞬间融化,荀彧带来五包药渣,刚才那医工只检查了三个,或许……无论怎么看,左俭都没有理由对郭嘉的药动手脚。
荀彧让车夫改道去皇宫,在北宫南门的朱雀阙下车,步行去太医署。这也算是利用职务之便,若是换一个人,也不能随意出入皇宫。
太医吉平把几个黄纸包都打开,细细研究药渣,还尝了一口,最后得出结论,是两副不一样的方子。
一副药方是解乌头和大黄之毒。病人很可能误服了过量的、配伍不当的乌头汤,出现头晕、耳鸣、心悸气短、面色苍白、四肢厥冷、腹痛等中毒症状。
另一副药方是解毒之后,用于调理身体。
吉平:“令君大可放心,这两张药方子,身体虚弱的人也可以用,想来出自岐黄圣手。”
荀彧:“服药期间可有什么忌讳?”
吉平沉吟片刻:“寻常的人,少食辛寒之物即可,若是久病体虚者,最好静养一段时间。”
荀令君离开已有半日,他坐过的席子上还残留着幽幽的芬芳。太医署的几位太医围在一处,讨论令君身上究竟熏得什么香,竟如此宁静雅致,持久不散,让人心旷神怡。
“左先生。”
荀彧叫住左俭,取出太医吉平复原的方子:“奉孝的病,其实是中毒?”
左俭挑眉,给荀彧解释了前因后果,又道:“公子不让说,哼,反正也不是我说的,他现在药毒已解,再休养上两三个月,别瞎折腾就行。”
这天晚上,郭嘉又听见荀彧翻来覆去。不过,他完全想岔了。荀彧连着几夜都睡得不太安稳,郭嘉觉得可能是分别整整两个月,他回来又一直病着,这个二十九岁的大男人,禁欲太久,有点耐不住,才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于是,某人伸手撩起荀彧的寝衣,在他小腹下方轻轻一探,呀,真没猜错,是竖立起来的。郭嘉一把握住他刚刚探过的特殊部位。
荀彧只觉得一股热流在体内狂窜,忍不住低低“唔”了一声。他张开双臂,紧紧地箍住郭嘉,让彼此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却没有再动,闭着眼,打算让时间来缓解燥热。
郭嘉感受着荀彧不断攀升的体温,微微疑惑:“文若?”
荀彧压住他的手,嗓音变得暗哑:“别动。”这么久都忍了,也不介意多忍一段时间。
郭嘉发出一声轻笑,低头凑近荀彧的颈窝,徐徐地吹出一口气,调戏他:“好啊,我不动,你自己动。”
微凉的吹拂,一丝痒痒的感觉,从颈窝处一直蔓延到心底。荀彧急促且艰难地喘息着,在郭嘉的唇上轻咬一下,刚离开,又忍不住贴上去,索要了一个绵长的深吻:“等奉孝养好身子。”
郭嘉小声呢喃:“等不了那么久,今晚就要嘛。”
荀彧的理智再次崩塌,温柔地描摹着郭嘉的远山眉,手掌渐渐下移……这浪子还真是说不动就不动,懒懒地雌伏着,别有一番滋味。
晨光初照,郭嘉还在睡。
侍女送来簇新的官服、云履,又安安静静地退出屋子。荀彧爱怜地抚了抚郭嘉的青丝,缓缓坐起来,轻轻把他的腿从身上移开。
郭嘉半梦半醒,隐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得片刻,他才意识到是荀彧在穿衣裳。须臾,温软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紧跟着,唇上微微一热。
文若又偷偷亲他。
应该是很香的,可惜他最近天天和文若厮混在一处,嗅觉渐渐迟钝,已然体验不到荀令留香的美妙。
郭嘉摸索着把手搭在荀彧的肩上,睁开眼:“当场抓获一个小贼,荀郎你说,该怎么罚?”
荀彧:“就罚我为君束发。”
铜盆中盛着清水,一把檀木梳,一支墨玉簪,一顶冠带。
郭嘉倚着梨花木小几,他瘦,穿上层层叠叠的冬衣,身形依然十分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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