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回头,虽然天才麻麻亮,但离得近,徐茵茵视力又好,便看清了李大柱的模样,觉得有些眼熟,细细一想,顿时愣住了。
这不是去年卖熊瞎子那几个猎户中的一个嘛!
没曾想这么巧!竟是他救了她呢!
牛车晃晃荡荡的行驶起来,徐茵茵仰面躺着,只看得上空残星一一淡去,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牛车颠得她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去,等再睁眼,东边的一轮红日已经升到了半山头,在树影间躲着猫儿。
“姑娘,你醒了?身上可都好?再有一会儿就到镇上了。”一旁坐着的李大柱媳妇见她醒了,忙道。
徐茵茵微微点了点头,只觉得浑身痛得不得了,一点力气都没有,那止痛的药效用也过了。
不知道她娘和细辛怎么样,那些土匪都解决没有,其他人都有没有事。
徐茵茵思绪散乱着,不多时,只听得纷杂人声闹声。
到镇口了,排队进镇子呢。
她躺着没力气动弹,斜着眼睛看也累得慌,只能看得顶上,耳朵支起来听,很快,就轮到牛车进去了。
这什么镇子,竟还要收进城税,一文一个人头,牛车还要三文呢。
虽说几文几文的听着也不多,但对于穷苦人家,这是都不敢往镇上来的。
牛车驶过去,徐茵茵余光只瞥得一眼那守兵的身影,她转动着眼珠子往上看,想看看这叫什么镇,但并没有看见。
进了镇子,满耳朵的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的,她躺在牛车上的角度,一双双往来的腿从余光里经过,别说,这看不到更多的,还真有些慌得很。
走了一大段,牛车总算是停了下来。
李大柱先跳下牛车,将一旁放着的一人长的木板拿上,跟他媳妇两个一人抬脚一人挪上半身的将人给挪到了木板上,然后抬着往回春堂里头去。
“刘大大夫在吗?快救人吶!”
回春堂是镇上最好的医馆,便是大早上的,来看诊抓药的病人也很多,坐堂大夫有两个都看不过来。
药童见木板抬进来个病人,又听李大柱喊得,只以为快要死了,赶紧迎上来,“这是得了什么病?”
两个坐堂大夫擅长的都不一样,他先问清楚了病人,才好给病人安排往哪里诊间去。
李大柱道:“从山上给摔下来了,断了肋骨,脚骨也伤了,这痛了一晚上了,小哥儿,刘老大夫在吗?”
难怪进来就找刘老大夫,原来是伤了骨头。
药童打量过李大柱两口子的穿著,先道:“这断了骨头治起来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我们回春堂向来不赊账的,你们可晓得?”
那意思就差直说,要是没带够银子,还是麻溜的换一家吧。
李大柱舔了舔干干的嘴皮,忙点头道:“晓得晓得。”他把三十五两银子都带上了吶,这要是还不够,先治着,他再回去挖银票。
药童这才点点头,安排着李大柱两口子先将病人给放到一旁等一等,刘老大夫这会儿正给一个断了腿的病人看呢,还得等一等。
两间诊间外头等了好几个病人的,像李大柱他们这般抬着病人来的,还没有,又听说是摔断了骨头,其他人就免不得好奇的打量。
这一打量过来,只见那躺在木板上的姑娘长得白净得很,便是脸上有几条刮伤,都掩盖不了漂亮,要不是穿着普通的粗棉衣裳,也没什么颜色,看着还真不像个村里姑娘。
有个妇人就忍不住跟李大柱媳妇搭起话来,“大妹子,这是你闺女?长得可真是俊!瞧这可怜见的,咋就摔成这样了?可真是遭了罪了哟。”
李大柱媳妇看了徐茵茵一眼,这姑娘到底是谁她也不知道呢,这妇人一看就是个爱唠嗑的,要是说不是,不晓得又要追着唠些啥来,又没坏心的,总不能给人家甩脸子。
便随口应了几句,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那妇人便以为她应了,心里还嘀咕呢,这闺女倒是不像爹也不像娘,嘴里麻溜的接了话,打听起来,“大妹子,你们是哪个村的?你这闺女许人家了没有?要是没有,我给你保个媒咋样?”
妇人嘴里叨叨叨的,原来竟专是做媒人这个活计的。
李大柱媳妇尴尬起来,这妇人热情的招架不住,便赶紧应道:“已经许人家了。”
说着也不由给徐茵茵挤了挤眼睛,想着请这姑娘见谅她胡口一说。
徐茵茵并不介意,她本来也是许人家了嘛。
那妇人一听已经许人家了,不免可惜,又说了几句,倒是就没再多说了。
李大柱媳妇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挂着帘子的诊间,嘀咕这咋这么久呢,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李大柱也是坐不住,见这姑娘痛得脸色都白了,还咬牙忍住的,想了想,起身往柜台边去问药童还要等多久。
知道他们是有银子治病的,药童脸色也不差,“再等等,头一个是断了腿的,要接骨这些,治起来没这么快。”
李大柱知道催也催不来,只能扭头坐回去等着。
就在这时,外头风风火火的进来一大帮子人,打头的就是一顶小坐轿,抬着个华服公子,两个气派十足的小厮模样最先迈进来,吆喝着药童:“刘老大夫在哪?快,我家公子伤到了手,赶紧让刘老大夫给我家公子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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