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温氏稍一琢磨,便猜出了今儿的刺杀是谁主使的了,有人不希望他们回去。
但这乃家丑,便不好多与外人道,她郑重谢过今儿救了他们娘仨的姑娘,打定主意进京安顿好之后,一定重重登门感谢。
不过,还不知道这位徐姑娘在京城落脚何处呢。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徐茵茵也没有多隐瞒,不说自报身份了,但对方问及住处,她还是如实说了永安坊。
因着这一耽搁,再次踏上行路,到傍晚时,并没有抵达望京镇,而是歇在了相城。
到第二日一早继续行路,中午之前,顺利到瞭望京镇。
望京镇乃入京的必经之路,不管从哪个方向前来京城,都必得路过此镇,是以,虽是小小的一个镇子,却不输繁华热闹。
在镇上吃过中饭,一行人继续赶路,看见京城门之时,时间尚早,可一番排队终入得城门,再一路过了外城进入内城,天色已经渐沉下来了。
定远侯府所在的兴业坊跟永安坊不在一个方向,温氏令管事前来说道辞别,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适合停下下车来亲自告别的,还望理解。
徐茵茵自不觉得有什么,跟郑家车队在前方的十字街分了道,往永安坊的方向去。
一路抵达永安坊,夜幕低垂,各家屋宅门前的灯笼都点上了,照得一条坊街昏黄暗长。
顺着这昏黄的光,一行往里行去,到了一户门前并没点灯的宅子,这便是了。
果然,徐茵茵让季福去看了看门牌号,确是这里没错了。
听冯管事说他特意帮着买了几个人送过来打理好这宅子等他们入京的,卖身契都一并交给她的,徐茵茵便让季福敲门。
不多时,门便开了,里头一人看向外头的车马灯笼,也极有眼色,“可是老爷和姑娘到了?”
季福回:“正是。”
那人大喜,速速让人开了角门,卸了门坎,好供车马进去,角门进去,正通角院马厩,正是方便。
徐茵茵等便在门前就下了车,从正门进了门。
冯管事买的是一家人,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儿一女。
这男的叫田忠,迎了徐茵茵一行进得大花厅,赶紧带着媳妇郭氏和儿女来给主家磕头见礼。
晓了他们名姓,徐茵茵便吩咐田忠领着儿子再带几个人出门去,离得近的酒楼饭馆的事打包些饭菜回来。
这个点了,事先没备得有足够的米粮菜肉的,现做晚饭也是没办法的,只能先打包了,多费些银子,不过也是一顿的事,就当还在行路上了。
好在住宿是不必再花费的了,田忠早得了冯管事安排,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将这处宅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个仔细,还用冯管事留的银子添置缝制了不少的被褥这些的,有主家的,也有下人们的。
吃过打包回来的饭菜,徐茵茵便让田忠跟季福看着安排,将所有人都给妥当安置下,累了一路了,好好的歇一歇是紧要,还有伤员呢,明儿起来且再安排事务。
徐春山和张秀兰住了正院,徐茵茵挑了正院背后不远挨着花园的一处院落,徐春河几个不愿多麻烦,乐意住在一起,便住了靠近外院的一处院子里。
各都洗洗睡吧。
同永安坊遥遥对望的兴业坊里,定远侯府占了南面的一大溜,四进的大宅子,端的是气派不凡。
此厢夜里,大花厅里灯火通明,正在举行家宴。
五十出头的定远侯精神奕奕,看着自己两年未见的一双孙子孙女,高兴得眉眼间全是褶子,藏都藏不住。
脸色病白的郑大爷陪坐父亲身旁,看着侄儿侄女,也是眉眼带笑,郑大夫人掌着中馈,为今儿的家宴忙出忙进的,这会儿也是忙让自己的儿女们见过堂弟堂妹,让一众孩子们好好的相聚。
又转头来冲弟媳嘘寒问暖的,“弟妹这一路可都还好?天寒地冻的,赶路不易,弟妹又带着两个孩子,着实是辛苦了,好在是平安归了家,真是令人欢喜,等二弟过几日再抵京,咱们家今年,可算是能团团圆圆的一个不少的一起过除夕了。”
郑二爷因为要处理公务上的交接等事宜,并没有跟妻儿一同启程,要晚些日子。
温氏面上的表情恰到好处,“多谢大嫂关心,一路回京,太太平平,一切都好,但我却是没想到呢,临近京城,却突然遭遇了刺杀。
幸好当时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行人,若不是得他们相助,只怕我跟绍儿月儿此番已经去地下陪婆母去了呢。”
说着,还拿手帕压了压眼角,纵有演戏的成份,却也真的是心有余悸。
定远侯一听这事,顿时变了脸色,“好端端的,怎会碰上刺杀?对方是谁?可有抓到活口?”一边思索着,他们定远侯府在京城里,可没有什么结了仇怨的人啊。
温氏说话的时候,一直暗暗注意着郑大夫人的神情的,她嫁进侯府,虽然几乎一直都跟丈夫在任上,同这位大嫂,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在闺中之时,还算相熟了解。
所以,她没错过郑大夫人神情里那一瞬间的不同,便就更确定无疑了,那些刺客,一定跟郑大夫人有关。
但此时此刻,无凭无据,这事她自然不能宣之于口,一切,等丈夫到家了再说。
当下只摇头,“那些人都蒙着面,见势不好就匆匆撤离了,并没有抓到活口,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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