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乃至京中的贵女,无一人比她更明艳雍容,光靠那张顾盼生姿的脸蛋,仿若就足以杀进任何人心底!
眼熟的虞焕之带领其他亲
卫护在洛嘉左右,随着洛嘉顾盼生姿与人颔首对话,一路走到了郑家的车队旁。
郑家今日自然两个儿子都来了,郑雪澄只看了对方一眼便温和地垂下眼眸,郑叔蘅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一会儿看看郑雪澄,一会儿看看贺云铮。
自然,贺云铮早就红了耳尖,却仍想绷住颜面,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绝不出一丝纰漏。
耳畔的一切声音都显得如此清晰,是旁人的惊艳、隐赞、酸楚,甚至听到郑叔蘅无奈又好气的低声埋汰:
“嗤,她是来选妃的不成?”
是人都看得出,洛嘉高高在上,特别是为自己洗脱罪名后,她较之从前更多了昂首睥睨的底气。
与她相比……
贺云铮心乱如麻中忽而想清,他们二人当真已有一个月未见了。
她今日来此,有想见自己的想法吗?
会同自己搭话吗?
真要同自己开口了,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是趁着机会赶忙与她把所有误会都问清楚,还是得先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她多、多重视自己,才好继续后面的话题?
否则自己次次上赶,次次卑微,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真将自己以及自己的话与事放在心上。
但若自己真的摆出态度了,她是不是又会生气呢?
贺云铮脑子里一时翻飞出了无数种可能,糊作一团,快转不过来了。
洛嘉脚步站定,看着不与自己对视的少年,青黛勾描的眼尾悄然挑起。
肉眼可见,少年人的胸膛起伏比刚刚更为明显,可仍旧紧紧抿着唇,故作不知她其实就在看着他……
他睫羽如从前每次一般,紧张得狂乱扑扇。
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抬头回应她。
洛嘉面上矜贵的笑,慢慢淡下不少。
她不再停留,重新迈步到郑雪澄面前。
贺云铮怔怔垂着脑袋,虞焕之跟在洛嘉身后,路过时满脸微妙地看了眼贺云铮,低声呵了一句:“回神吧你!”
贺云铮抬起头,面色有一瞬难看。
猎场如今四处是人,众人便也不再多注意这头,虞焕之便趁着机会对贺云铮笑道:“也就是郡主宠你,否则见你这般失态,郑二郎都护不了你。”
“……”贺云铮却没觉察多少开心。
不过虞焕之也是好意提点,一句带过后,上下看了贺云铮几眼:“几个月没见,你这见风长啊,又高了?”
贺云铮时不时还想朝那头望望,闻言心情更低落几分。
是啊,他都离开郡主身边好几个月了。
他勉强点点头,与虞焕之闲谈了几句,得知郡主这些日子似乎也有许多正事繁忙,心中到底稍稍多了些安慰——起码她不是真的在回避或是厌倦了自己。
可转念一想,这岂不是又符合了自己最初所想:但凡涉及正事,自己总是被落下的那个吗?
才安慰不久,他心里顿时更难过了。
洛嘉却不再理会他的小心思,她与郑雪澄之间暗潮汹涌着,嘴角却还露着笑:“郑侍郎,听闻刑部前些日子查出来,去年那群江南客商中,还有漏网之鱼?”
郑雪澄闻言顿了顿,他早该知道,她的人手已渗入刑部了。
他无奈轻叹:“确有此事。”
“那郑侍郎怎还未将此事上报?”洛嘉饶有趣味。
郑雪澄默然片刻:“尚未查到踪迹,也不便集刑部之力追赶一条丧家之犬。”
只是现在他知道,那条丧家之犬,恐怕已落在洛嘉手中了。
郑雪澄想到最近听闻,她近来私下动作不断,手段也比以往更要厉害,若非今日她主动提及,自己与旁人竟都不知晓她竟还找到了这种漏网之鱼。
洛嘉将人藏起来,或许还有他用……或许就在今日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郑雪澄又不得不提点一句:“与虎谋皮,郡主须得谨慎些才好。”
洛嘉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拂了拂衣袖:“郑侍郎说笑了,我听不懂。”
虞焕之看了会儿郡主那头似乎也要完事儿了,忽然靠近些许,压低了声音道:
“你小子,这趟春猎不要乱跑。”
贺云铮微微一顿,还没问清仔细,不远处的洛嘉已然折身迈步。
虞焕之给了贺云铮一个眼神,便随着洛嘉一道收队跟上。
洛嘉看着跟上来的虞焕之,目不斜视地问:“交代过了?”
虞焕之藏起笑意,低声应和,洛嘉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叫好奇心强烈的虞焕之颇为遗憾。
猎场中宗室中人先入营帐,远远望去,建隆帝车辇已至,太后与晋王府的亦紧紧跟随着,长公主就在身后不远,不出片刻就到。
听说,赵琦今日也来了。
洛嘉倒是有些佩服,京中如今传言秦恒与她嫂嫂之间要闹和离,传得风风火火,说不上哪日或许就真离了,可今日赵琦竟还顾全着大局,明面上陪同一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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