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捂住了他那双干净而愚蠢的眼,仿若给自己再立主心骨一般喃喃:
“不,我就是那么坏。”
贺云铮还未反应过来,原本已经缓过来的热流再度激荡!
他脸涨通红!
“别、别踩了!”
洛嘉挣开他的臂膀,蹬着他坐回了原处,可被罗袜包裹的足,仍不留情面地踩在他身上:
“你这副模样向我表忠心,我也不是很相信。”
“不妨……先弄出来,冷静冷静。”
贺云铮本就因为自身的变化在她面前无处可避,而觉得无比羞耻,闻言更是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处。
“弄……”
弄出来?
贺云铮第一反应是昨夜他在院中,自己仓促解决的模样是被她瞧见了吗?
他咽紧口水,茫然又慌张地观察她的表情,她脸上只有高高在上的审视,应当不知道。
但他怎么能直当着她的面……
洛嘉眯起眼,足尖索性再度用力。
贺云铮脑袋骤然一空,几乎控制不住地腰窝泛软,闷哼着、狼狈地一猛子伏低在她膝畔粗喘不止。
他的一只手自然而然,再度握紧了她胡作非为的那只脚。
粗粝的指腹不经意间深入罗袜里,滚烫的让洛嘉攥紧了撑在座垫上的手掌——
终归让她从刚刚的迷惘中得到一抹真实的触感,抚平了她悸动不安的心。
然而很快她面色微变:“贺云铮……”
从洛嘉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轻颤的身体,和漫上耳尖的潮红。
密布的汗珠从宽阔紧实的肩背上滚落,浸湿他廉价泛白的腰带,再没入深处。
身体已然弓成了随时可能崩殂的弓,原本攀在车壁上的另一只手也慢慢收回身下,一并包揽了她的纤纤玉足。
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洛嘉第一反应并不是羞耻或是被冒犯,而是他……
他狗胆愈长?
他竟还会如此手段!?
洛嘉才从另一件事里抽出思绪,本只想看场好戏,没料到这条小狗崽竟还想把她扯下污水。
她下意识要抽出热得几欲着火的脚,却被少年不动声色扣紧脚踝——
“郡主……”
他抬起头,从未有过如此凶狠低沉的眼眸,出声却沙哑又哀求:
“别走,帮帮我。”
既然她气还没消,又非要将他弄得如此不上不下……
他不敢祈求更多,就一、一只脚,也不行吗?
洛嘉怔然,好像感知到他小小的愿望。
马车外雷声渐弱,唯剩小雨淅沥,打落在木板顶上发出轻悄的啪嗒啪嗒,再顺着木质的沟壑潺潺流下,彼此往复。
车队行回县城,天已经完全亮开。
这一路因着由虞焕之与几十名侍卫轮流看守人质,虽路途行的慢,却终归平安无事。
知州拖着受伤的腿颤颤巍巍下车,本想旁敲侧击郡主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质,然而刚一抬眼,便见昨夜那突然横空杀出的少年抱着郡主从马车里轻悄跃出——
对方低眉凝视郡主的模样有多谦卑含情,抬头扫向他们这头,就有多凌厉凶狠!
“你……?”
若非县令就在他身旁搀扶着,知州险些被这一眼惊得仰翻过身,花白胡须颤抖不已。
他可没忘这少年昨夜突然暴起伤人的狰狞模样!
县令崔长珂也暗暗阴沉了眸子,那匪首说起来他也曾见过,不是个好对付的硬茬儿,没想还真是拳怕少壮,竟生生被眼前这少年砸烂了双臂。
此子凶矣!
若非后来郡主出声将人带走,他真险些要命人将这少年就地格杀!
格杀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对方是同山上的人质一道的,谁知道这些人质已经知道了多少事?
哪怕是现如今,崔长珂都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不过一瞬,少年便收回视线,仿若刚刚那一瞥冷视仅是他们的幻觉。
虞焕之五大三粗挎刀上前,满脸亲切:“发生何事了?”
知州与县令二人:“……”
到底是郡主身边的侍卫统领,虞焕之这般出现,诸多小心思都得暂且偃旗息鼓。
一场剿匪,让他们认清,郡主并非容易拿捏的软柿子。
如果真起冲突,单从武力上来说,除非剿匪的兵马全部对上,否则便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也是回来的路上,他们才得到消息,原来郡主自半月前就出发来此地了。
消息一直藏得隐秘,若非此次闹大了动静,恐怕大家伙都还被蒙在鼓里。
崔长珂眼珠子转转,赶忙开口:“无事,只是知州大人感怀郡主一夜疲惫。如今郡主既已睡下,不若就暂且在县衙下榻吧,后续之事还得等大家修整好再从长计议。”
知州后知后觉,自己腿伤疼得钻心,同样都是这少年害的!
可既然都是人精,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也不会表露不满,只赞许地看了眼知县,点头应是。
虞焕之恍然,回头似就要请示。
然而郡主已经熟睡,众人便只对上了贺云铮冷冽沉静的眼眸。
贺云铮的手臂不动声色绷紧,沉默许久,心脏嘭通嘭通:“郡主应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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