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她知不知情,其实都是无关轻重的。
为何非要让她知道这件事?“
“其实……”清风观主望着四周的风,“贫道请娘子过来,是想看看,娘子能否找出来好友的魂魄。虽然他好像消失了,可贫道这些年来,依旧觉得,他还是在这里,并没有离开,可我又找不到他。”
他听如玄说起沈清时,就留了个心眼。
今日见到沈清时,更觉得沈清不简单。
他就想着,自己看不见老友魂魄,或许是因为,修为不够。
但这里气息显然有异常,或许是老友还未完全消失。
他就想请沈清帮忙,看看能否找出老友,或者拼凑出老友的魂魄,送入轮回。
他并不想老友就这样消散,再无来世。
“他从前的执念应该很重,所以才在这留下了很重的气息,至今没有消散,但是观主应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消失了,如若他还在的话,观主怎么可能看不见他?”
沈清道:“更何况,他当时是靠着一缕执念,维持着魂魄不散,执念完成,魂魄自然会消散,这是定律,观主心中自然明白。”
清风观主怔了怔,眼睛泛红,他微微一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是啊,我知道,但我就是觉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沈清闻言,只能对他摇摇头。
时间过去得太久了。
如玄当时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过去了十几二十年,如何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当时,魂魄刚刚消散,或许还来得及捕捉一缕残魂留下,尚有机会。
现在……什么都不剩下了。
十几二十年,足够人间刷新数十遍。
有些痕迹早就不剩下了。
当初记得那位住持的人,如今大约也只剩下清风观主一个人了。
“清风,我是真的救不了你……”清风观主望着四周,眼眶通红,“当年不行,如今也不行,都是我的错。”
如玄听到清风观主的话,蓦地反应过来,原来这里之所以叫做清风观。
是清风观主在纪念自己的好友。
沈清闻言,也只能扼腕叹息。
正在这时,她感觉有人握住自己的手,顺着看过去,便见陆泾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他望着清风观主道:“观主,我觉得,住持大师不会怪你,或许可以说,他从未怪过你,如若怪你,就不会将寻找徒弟一事交给你,观主也不必自责,如今你替他收了徒弟,完成他的执念,已经是很好的了,若是住持大师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安息。”
清风观主苦笑一声,点点头,“施主说的是。”
语毕,他长叹一声,看向沈清和陆泾,道:“如今已经没机会了,大家便不要在这里站着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方才我已经交代徒弟去做素斋了。”
沈清道了一声好,这时候,他们确实不能做太多,至多不过是像陆泾这样安慰几句。
但作用,恐怕寥寥无几。
沈清并未多言,便和陆泾一道,朝禅房的方向走去。
如玄跟在他们身后,忍不住回头看。
就见清风观主一个人站在井边,抬头看着四周的风、花草树木,还有那口井。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并没有开口。
只是在风中默默良久。
……
本来清风观主请沈清和陆泾留下来,是有事相求,然而如今并没了必要。
沈清和陆泾也觉得此时留下来不太合适,简单地吃过饭后,他们便在城门宵禁之前赶了回来,赶往屈弘文暂住的洪大儒家。
这位洪大儒,是屈弘文以前的至交好友,如今人在京城中,被镇国公府请过去做西席,自己在京中也有一处宅院,院落不算小,古朴雅致。
屈弘文来之前,便和洪大儒打过招呼,会带着自己的学生过来借住。
时下文人之间互相借住是常有的事情,两方好友在一起促膝长谈,秉烛夜游,都是雅事。
屈弘文去信之后,洪大儒便很快回信,痛快地答应下来。
是以,沈清和陆泾赶到洪大儒家时,在门外同门房说了一声,门房便笑呵呵地道:“是屈先生的学生陆相公吧?”
陆泾拱手:“正是。”
“我们家先生早就吩咐过了,知道两位要来,特意让小人们在这守着呢,两位请进来吧。”门房十分客气地打开大门来,请陆泾和沈清入内。
陆泾道了一声谢,和沈清一道入内。
门房小厮关上门之后,带着他们一路往里,到达一处书房,小声地道:“两位请稍等,两位先生正在里面谈话。”
沈清和陆泾齐齐颔首。
小厮旋即敲了敲房门,“老爷,屈先生,陆相公和沈娘子到了。”
话音落下不久,房门便被人打开来。
屈弘文和一位年纪相同的老者,站在门口。
那人长相竟然和屈弘文也有些相似,都是国字脸,面色刚硬,显然都是刚直不阿,性子坚毅之人。
“文若,沈娘子,你们来了。”屈弘文笑笑,跟旁边的人介绍道:“洪大儒,这就是我之前同你说过的,我那学生陆文若,以及他的夫人沈清,沈娘子。”
“文若见过洪大儒。”陆泾行礼道。
沈清跟着福了一礼。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