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家底丰厚,在平凤镇上,刘员外过得依旧风生水起、有滋有味,也因为祖上出过大官,便是平凤镇的县令,也不敢对刘家怎么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员外便愈发放肆,毫无忌惮。
谁知道,竟然落得今日的下场。
他以前从不信有报应一说,却不想早就有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别作恶。”沈清看着刘员外那颤巍巍的样子,“如今这一切,也是你自己作恶太多的结果,恕我爱莫能助。”
刘员外听得沈清的话,急促地喘了两口气,靠在椅子上,好像要死过去一般,浑身抽搐着。
“老爷,老爷!”刘管家吓坏了,扶着刘员外,不知该如何,只能急急地看向沈清,“沈娘子,你……你就救救我们家老爷吧!”
沈清原不想理会,但看刘员外抽搐得厉害,呼吸愈发急促,她蹙了蹙眉,将茶杯放下来,起身的同时,自荷包里捏了一根银针出来,走过去,在刘员外的人中和肺腧,各自扎了一针。
未几,刘员外的呼吸便逐渐平缓下来。
沈清看着他那一副悔之晚矣,恨不得死过去的模样,淡声道:“刘员外,你虽然没有儿子,但刘家也不算后继无人,你的长女早早嫁了人,如今不是好好的吗?她可是你亲生的,你何至于此?”
刘员外想起长女,眼皮跳了跳,僵硬迟缓地转过头,看向沈清。
沈清淡漠道:“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们,女儿也好,儿子也好,不都是你们生的吗?全是你们的血脉,何至于说后继无人,要死要活的?”
刘员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因为沈清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说完,沈清便转身,回到原位坐下来,“我说了,我没什么能做得了,接下来的事,还要刘员外自己想通,另外我劝刘员外你以后多多行善,广积善缘,权当是为你那唯一的女儿,为你死后的奉养,积点德。”
她说完,便是一副送客的模样。
刘管家知道,沈清这样是肯定不会帮他们做什么了。
或许诚如沈清所言,她也做不了什么。
刘管家只好看向刘员外,低声道:“老爷,我们先回去吧。”
刘员外迟迟没有言语,却扶着刘管家的手,尽力地站起来。
刘管家心中明白,朝沈清欠了欠身,算是行过礼,便扶着步履蹒跚的刘员外,走出了陆家。
沈清目送他们出去后,便起身将茶盏都收了起来,拿过去全部清洗干净。
她所说的是实话,刘员外命数已定,他们这一行的人,或许会帮一些人趋吉避凶,那也是看机缘的,像是刘员外这样的,大罗神仙都难救。
灶房里,莫氏看到沈清将茶盏拿过来洗,便问道:“刘家人走了?”
沈清点点头。
莫氏便又问:“那刘老爷得的什么病,竟然要来找闺女你,镇子上的大夫治不好吗?”
沈清一边清洗着茶盏,一边笑了笑,“没什么大毛病,大概就是心里不安,他昨天晚上一直做噩梦,估计是自觉对不起我,来找我赔个不是,没什么大事。”
做噩梦?心里不安?
莫氏心里嘀咕,总觉得刘员外那样狼心狗肺的人,不会知晓什么叫做心里不安。
但见沈清神色自如,刘员外和刘管家两个人确实没坐多久便走了,应当没什么事,她便没再追问下去。
正好此时,她饭菜也做得差不多了。
莫氏便道:“闺女,你去叫老二起来洗漱吧,我这饭快做好了。”
沈清看了一眼灶台,将茶盏收起来,道:“好。”
她起身走了出去,却发现陆泾已经醒了,正站在堂屋里,他已经穿戴整齐,双眼清明,看那模样醒来有一会儿了。
沈清走过去,“什么时候醒的?”
陆泾看她走到近前,抿了一下唇角,“方才刘家人还在时,我就醒了。”
“这么说,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沈清心下了然。
陆泾微微颔首,承认了,他看向沈清,目光里有一丝不解,“沈清,你和刘员外他们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沈清知道陆泾已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那便是瞒不住了,她索性跟陆泾说了一下刘员外的情况。
“他造孽太多,遭到冤魂索命,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会一些玄学之术吗?他便请我过去看了看,我就指点了他两句。现如今,刘家只怕早就翻了天,往后也不必再担心他们会做什么了。”
陆泾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皱眉道:“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一个人去刘家,不怕出什么事吗?”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刘员外存了贼心,把沈清扣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吧。”沈清弯唇一笑,“就凭他们,还没本事对我做什么。”
看到她唇边的笑容,陆泾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在窗根下听到的水声,耳根有些热。
他快速地偏开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往后你要去做什么,还是跟我说一声,我陪你去,也好放心点。”
沈清没当回事,但见陆泾认真,便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好,随后便叫陆泾出去洗漱,准备吃饭。
然而,在他们准备吃饭的时候,陆平来了。
陆平的到来,沈清都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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