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三十几年的老房子,除非重新装修,不然很容易留下长年累月的污垢,女仆打扫再精心,一些岁月的痕迹始终会沉淀下来。
可这间屋子清理得相当彻底,好似直接翻新过一遍,所有地方都用力擦洗过。
两人对视一眼,把这点记在心里,走到衣帽间,里面很大,衣服也很多,有两个大衣柜装着男士衣服,剩下的都是女士服装。
玛丽夫人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在这里,款式各异,色彩缤纷,和简约淡色系的房间风格不一样,在衣着上面,更大胆时尚一些。
相对的格拉茨的衣服就要简约的多,统一款式和颜色的衣服有好几套,整整齐齐摆在一起仿佛衣帽店货架上的衣服。
奥德列夫随意翻了翻,过于整洁藏不下任何秘密,他随手想关上柜门,被苏叶一把拦住,“这里的每一套似乎都是搭配好的。”
“不错,政治家都很忙,为了不出错,他们往往提前搭配好,然后按照适合的场合直接穿上就行,一般不会改变。”奥德列夫道。
这不仅是政客的习惯,可以说是大多数上过公学和大学的男性都有的习惯。
在学校对着装的要求非常严格,不容许丝毫差错,但大多数男生都不擅长搭配,更会粗心搞错配饰,因此最方便的做法,就是一套套整理好,需要的时候全部穿上,如此简便省事不会出错。
毕业后,许多人会改掉这种单调的穿衣风格,怎么舒适怎么来,或者由男仆精心打理,不用自己操心。
可对政客来说,尤其做到首相这个位置,算得上日理万机,很少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也怕会出现错误,引起不好结果。
比如接待外宾时,你身上的配饰和原本服饰不搭,且正好犯了对方的忌讳,这不就被看作是故意挑衅吗?
可要是你长年累月这么装扮,就是你个人习惯问题了,对方也不会小心眼到挑你的刺。
而格拉茨是典型的对自己高要求政客,所以他的衣服款式和颜色都偏向保守单调,且为了方便,每一款衣服都有两套。
苏叶指着其中一套,“这是和死者身上那套一模一样的吧?”
奥德列夫仔细看了看,又拿出尸体的照片,“没错。”
“但你发现没有,尸体上那套衣服明显是旧的,应该是去年购置的,而这套却很新,虽然有人洗了晾晒好重新挂在这里,但新衣服和旧衣服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奥德列夫仔细研究,仍然一脸茫然,“照片中哪里看出是旧衣服了?”
明明是黑白的照片,看不出这种细节吧?
“因为去年的报纸曾刊登过格拉茨首相的照片,穿的衣服就是这一套,”苏叶道。
“哦哦,”奥德列夫理解了,“既然有两套一起买的习惯,就不可能一套是去年的,一套是新买的。”
“不错,”苏叶刚点头,就见他凑到衣服前,仔细嗅了嗅,“是肥皂的味道,有点刺鼻。比较平价。”
说完,他去闻其他衣服,“剩下的应该是熏衣服的香包之类。”
苏叶从角落翻出两个香包,里面装的是樟脑丸和薰衣草,因为搭配比例合适,并不显得刺鼻,但衣服很容易沾染上。
而那套新衣服还未沾上,说明这是近期刚挂上去的,也就最近一两天。
从格拉茨首相被杀到今天,一共过去五天,这五天里,府邸的人并没有搬走,只是对书房进行了封锁,可警察署的人并不是很上心,很容易进来清理罪证。
查到这里,基本可以确定,卧室是第一案发现场,格拉茨首相应该是被近距离射击,倒在地毯上。
而毛毯的吸附性非常强,把大部分血迹都吸收了,剩下的用水仔细清理过,没留下痕迹。
那么就还剩最后一个问题,首相死亡时间!
苏叶两人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然后分开问话,以首相为人和人际关系为开头,让他们误以为怀疑的对象是首相某个政敌,或者有利益纠葛的人。
但实际上,她只是在众多问题中,掺杂首相个人习惯,以方便分辨什么时候开始,人已经是假的了。
首先是管家,据他反应,“首相的脾气一向很温和,很少发这么大脾气,也很少砸东西,今天不说是第一次,但也非常少见。”
“那他回来时脸色真的很差吗?”
“呃,我没看到,他一进门就急匆匆上楼,是男仆约翰告诉我的。”
而约翰的回答,“那天确实不太一样,以往我给老爷上茶时,他会交代几点通知他下楼用餐。通常他一沉浸工作,就会忘记时间,但他不愿意让夫人等着,于是时常需要我和管家提醒。今天或许是生夫人的气了,什么都没说。”
“你上茶时,他在干什么?”苏叶询问。
“好似在写信,还是写什么文件?”约翰不确定道,像他这样的男仆,会克制不去看主人文件内容。
“他当时写的内容在哪里?收起来了吗?”苏叶并没有在书房找到,而警察署的证物中,似乎没有这个。
约翰摇摇头,“这……我不知道,老爷出事后,书房就被封了,不允许进出,更不能动里面的任何东西。”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
这个问题,苏叶也问了其他人,包括管家在内,都一问三不知,谁也不知道当时首相写的是什么,总之,那张纸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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