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不幸,要用一辈子来弥补。
艾普·斯特朗缺失的,充满阴暗回忆的童年,是她永远绕不过去的噩梦,哪怕她有机会开启一个美好的未来,可过往恐慌不安的经历,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上,让她总会在选择面前裹足不前,最终奔向可怕的糟糕未来。
原因很简单,她害怕美好,担心怀抱希望后会再一次被伤得遍体鳞伤,害怕承受那样的绝望。为此,她宁愿从一开始就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进而紧紧裹住自己。
这是她唯一一次鼓足勇气,想要尝试去弥补缺失的灵魂,幻想着复仇过后,她就是拥有父亲,正常家庭出生的孩子。
然而就连这一次,也是骗她的!是一个可笑的骗局!
“哈哈哈,”哭着哭着,艾普·斯特朗笑出了声,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暗哑,半是仇恨半是解脱道,“没错,就是女子爵说的那样。我可以作证,奥德利·萨弗纳克和多丽丝·埃塔勾结,骗桑德斯他和埃塔离婚了,其实根本没离,给他的离婚证书是两人伪造的,他们就是在密谋夺取桑德斯的遗产。还有,萨弗纳克购买猎犬的事我也知道,我看到他偷偷去隔壁的杂技团训练猎犬。”
“闭嘴!你疯了吗?快闭嘴!说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萨弗纳克简直要疯了,扑上去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被两个探员一把按住,疯狂挣扎后无果,脸色逐渐扭曲。
看到他这样,斯特朗小姐只觉痛快,恶意满满道,“我还看到那天早上多丽丝·埃塔从后面的小径离开,半个小时后才回来,这已经足够她换掉猎犬了。”
多丽丝·埃塔脑子轰得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她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心,还是被人看到了,这下连狡辩的机会都没了。
此时她面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巨大的打击之下,胃部剧烈翻搅疼痛起来,不一会儿,疼得满脸是汗,眼神涣散,几乎要晕厥过去。
苏叶示意女仆去她房间把药拿过来,吃下去后十分钟,药效发挥作用。
埃塔小姐回神,脱离了神志不清的状态,抬眼就看到安琪儿严肃的表情,张了张嘴,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小姐。”
“……你没有对不起我,”顿了顿,安琪儿深吸口气,承诺道,“我会帮你的,不会让你在牢中遭罪。”
埃塔小姐神情恍惚,猛然想到小时候,自己犯错,偷了夫人的项链,被小姐发现。
她也是这样表情严厉,没说责骂的话,却把她吓得瑟瑟发抖。
可最后,小姐还是放过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时候她就知道,小姐或许不是好相与的人,但被她认可的人,却能获得百分百偏爱,即便那人犯了错。
所以她确实没想过毁了小姐的婚姻,只不过,埃塔小姐面露苦笑,她太嫉妒了,从小时候就刻下的对金钱和漂亮首饰的欲望,哪里是能轻易填满的呢。
“谢谢您!”她羞愧的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渗透出来,昭示着一颗悔恨的灵魂,终于在绝境中苏醒。
这时,苏叶平静开口,“埃塔小姐,你只是从犯,按照英国法律,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有自首情节和立功表现的话,可酌情处理,在法官和审判团面前,我们会为你请一位能言善辩的律师,把你往为爱犯错这点上引,争取引起审判团的同情,有希望让你的刑罚压在十年这个最低期限内。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埃塔小姐浑身一僵,声音沙哑道,“为什么?”
“我想这是安琪儿夫人想为你做的,”她之前交出日记本交的痛快,就冲这难得一见的善意,安琪儿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她。
至于这算不算钻法律漏洞?有时候人心的界定,是模糊的,并非那么是非曲直。
“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个女巫,是来蛊惑你的,”萨弗纳克害怕了,当即大叫,“多丽丝,你清醒一点,别听她说什么鬼话,只要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都不会有事!你明白吗,她没有证据,她拿不到任何证据!一条狗不能作为证据!”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探员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声。
苏叶平静的声音清晰传来,“即便你在狱中,我们也会安排医生定期给你检查身体并送药,十年后……我想安琪儿夫人的庄园有你一席之地。”
“是的,我需要一个贴身女佣,”安琪儿承诺,等她和苏尔托搬去偏僻的岛上居住后,多丽丝·埃塔坐过牢的身份也不会影响什么。
埃塔小姐捂着脸,猛点头,“谢谢,我,谢谢。”
她深吸口气,终于有勇气抬起头,看向苏叶,郑重的道,“我认罪,两年前,我确实协助萨弗纳克换掉了猎犬,让他借助猎犬杀人。以及,我还必须坦白一件事,我无意间知道,桑德斯的前妻辛西娅·安格夫人的死与萨弗纳克有关。”
“两人离婚后,安格夫人被扫地出门,非常狼狈,刚开始还能凭借名气赚点钱,后来桑德斯怕她影响自己,就把人赶出纽约。之后听说她在洛杉矶的一个小剧场出现过,没多久就彻底消失了。桑德斯以为她不再当演员,其实是人已经死了。安格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桑德斯会和她离婚,是我和萨弗纳克的主意,找他闹了几次,两人起了争执。萨弗纳克在大街上推开她,把人推倒在路中间,正好从拐角疾驰一辆马车,踩踏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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