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他无可奈何道,“你说吧,到底要如何才肯吃东西?”
“我要去教会学校学习,”埃米尔想到曾听巴蒂小姐提过,教会学校,从小学到中学,学生都不允许回家,只有圣诞节和新年才能离开。想来在学校里,他是安全的。
“什么?”克里斯先生错愕,不敢置信听到了什么,“教会学校?那种穷人和下等人才会去的地方?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儿子,应该在家里接受家庭教育,然后上公学,大学,见鬼的教会学校。我决不允许你和下等人混在一起,瞧瞧那个该死的巴蒂都和你说了什么,天哪,我早该开除她的。”
埃米尔生气的看着他,“你果然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说着不再理自己的父亲,用被子包裹住全身,拒绝一切交流。
克里斯想扯开被子,却引来儿子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叫他一抖,仿佛梦回三年前的噩梦。
那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不如这孩子的意,他就会尖叫,大声的,尖锐的,仿佛能刺痛所有人的耳膜。
已经三年没听到,还以为他改好了,没想到现在又故态复萌。
“怎么了?怎么了?”其他病人和医生护士听到动静冲进来,克里斯先生只觉羞愧难当,无处遁形,“够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是个父亲,难道还能和儿子计较吗?
打发了其他人,他身心俱疲,看着病床上包裹成蚕蛹的儿子,恶狠狠端过牛奶杯,喝了一大半,啪得一声放在床头柜,“我先回达尼埃,晚上会有保姆过来照顾你。”
说完等了等,见儿子没反应,揉着疲惫的额头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埃米尔悄悄露出小脑袋,看到那剩下的半杯牛奶,咽了咽口水,稍等了会儿,确定没人进来,连忙从被子里爬起来,端着咕噜咕噜喝完,至于那面包,看都没看,又躺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见保姆一直没来,他悄悄起身,打开病房门,见到其他病人正在享用晚餐,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看了眼他们手里的面包。
“嘿,小少爷,你要不要来一块?”一个病人调笑般看着他。
什么都没说,埃米尔直接关上了病房门,甚至还反锁了,这才安心躺回病床上,逼着自己睡觉,嘴里喃喃,“睡着就不饿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病房门为了对病人及时施救,是无法反锁的,因此随着日暮西沉,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夜色越来越浓,一个黑影悄悄来到医院,打开了他的房门。
黑影手上有一根针管,里面是不知名液体,她毫不犹豫,摸出小孩手臂,就要戳进去。
突然,灯光大亮,原本空无一人的病房,出现七八个身影。
一把枪抵在她的额头,“把针管放下来,你不会想知道,是我的枪快,还是你戳进去快!”阿特利特有的冷淡声音在背后响起,仿佛地狱里的魔鬼,告诉她,一切都完了,她即将下地狱!克里斯先生震惊的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都看到了什么?
他的妻子,竟然妄图谋害他的儿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差一点就让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谋害了。
刚刚探长等人告诉他时,他还不怎么相信。
在他眼里,妻子从当保姆开始,就一直尽心尽力,对儿子从头到尾都很有耐心,不像其他保姆和女仆,她温柔,善良,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被苏叶等人拦在半路上,要求他返回去看戏时,他还大声拒绝并呵斥,认为他们简直无理取闹,竟然相信巴蒂那个不检点的女人,而去污蔑善良的克里斯夫人。
可苏叶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不知道做了什么,直接让他不动弹不得,像抬货物一样,搬到病房里的角落,被白色帘子遮挡住。
而他们甚至还派了人去通知达尼埃,说他被镇上的默克先生邀请,晚上不回去了。
之后众人就各自隐藏起来,等啊等,就在他在心里嘲笑,他们在做无用功时,却惊愕发现,傻子竟是他自己!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真的对埃米尔不怀好意!
他愤怒的看着一切,质问脱口而出,“你在干什么?!”
说完,他就愣住了,不仅能说话,还能动了,不由朝苏叶看去。
而苏叶已经从克里斯夫人手里拿过针管,放在手里把玩。
“你,你们,我,我只是想让他舒服点,对,这是医生交代的舒缓剂,”克里斯夫人还想为自己辩解。
“既然如此,那你先试试吧,”苏叶微微一笑,抓住克里斯夫人的手臂直接戳了进去。
克里斯夫人惊恐万分,大力推苏叶,可惜,她丝毫撼动不了苏叶半分,针管里的药顺利注射进她体内。
克里斯夫人控制不住尖叫,“医生,快给我叫医生,我不想死。”
然而众人只是冷漠的看着她,并不言语。
她的叫声把熟睡的埃米尔弄醒了,揉着眼睛适应灯光后,看清这一幕,立刻吓醒,蹭得跳下床,缩到角落,警惕的打量他们。
等看清人群中,还有巴蒂小姐,立刻眼前一亮,扑倒她身后。
巴蒂心疼的把他抱起来安抚,“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埃米尔不确定的打量众人,转头又看向巴蒂。
巴蒂含着眼泪,冲他笑笑,然后不顾七岁小男孩的重量,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轻拍他的背,“别怕,我来了,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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