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打算上楼,在楼梯口遇到唐泰斯,他好整以暇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金针刺穴是这个作用?”
苏叶莞尔一笑,“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可我很确定,浸泡金针的药只是消毒的,并没有止痛的作用。”唐泰斯虽然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却看得很清楚,苏叶拿出的到底是什么样儿的药。
循环终究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影响,比如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更能视物,简直比白天还清楚。
“好吧,”苏叶耸肩,“其实卢西亚并没有事,她腿的情况一切安好,敷上医生的药后,没有任何问题,护理的非常好。”
“那她为什么会痛起来,我看她的情况也不像装的,”小姑娘没有这个心机,装疼痛还能让额头出汗。
“就是护理得太好了,”苏叶也有点哭笑不得,“或许是我过于重视的态度,造成了她的心理负担,让她认为晚上本应该有事发生,可她却平平安安,并没有发高烧,因此产生了假性疼的错觉。”
“假性疼?”这是一个全新的名词,唐泰斯并未接触过。
“这么说吧,当一个人出现意外,截断了一只手臂或者一条腿,一定几率会患上幻肢痛,也就是那本不存在的手臂或腿疼痛起来,这并不是假装,也不是错觉,疼起来会非常剧烈。”
卢西亚就有点这个意味,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加上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父母没有给到足够的安全感。
凯丽夫人和诺森伯兰公爵的关系,让她不自觉把凯丽夫人母女当成长辈去亲近,又因为母亲去世的早,不知道该怎么和未来的继母和继姐相处合适。
苏叶对她的关爱,她很享受也很开心,同时内心深处也害怕失去。
于是当苏叶安排埃米和妮娜守夜,说了她可能会发烧的事,处处周到,可就是太周到了,让敏感小姑娘内心深处生怕自己辜负这份好意。
所谓百分之八十的病,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卢西亚潜意识不想辜负,于是在没有发烧的情况下,让腿出现疼痛的情况。
苏叶给她腿上用金针,并详细说明,就是给她造成暗示。
看,我已经用了来自东方古国神奇的方法治疗你,绝对不会痛了。
所以她就感觉不痛了,真正有用的不是金针,而是心理暗示。
说到底,小姑娘缺爱又内心柔软,想要珍惜每一份善意。
这敏感又细腻的潜意识,让苏叶确信,卢西亚遗传了来自父亲的天性,在这方面,玛蒂尔达可能遗传自母亲,要是她遇到这种事,绝不会这样。
“好吧,”唐泰斯能理解,同时也为苏叶的敏锐和学识点赞,要不是她,谁还注意到这样微妙的情绪。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苏叶安心闭上眼,打算睡个懒觉,反正没什么重要的事。
至于家里还有一位客人,哦,交给唐泰斯去解决吧。
等她起床,已经是上午十点,埃米送来早餐,“卢西亚小姐和玛蒂尔达小姐还在睡,她们今天的活动都取消了,大概率不会出门。詹金逊先生大清早就离开了,唐泰斯子爵负责相送。”
“好的,晚上妈妈和诺森伯兰公爵会到,他们的房间收拾好了吗?”苏叶喝完杯中牛奶,擦了擦嘴。
“已经好了,”埃米说着偷看苏叶一眼,“他们居住在主卧……”
这个时代的主卧是两间相连,男女主人各一间,既各自独立,又有一扇门相连,方便夫妻生活。
原先男主人房自然属于凯斯奈尔将军,要不是房间不够,也不可能开放给诺森伯兰公爵。
其实诺森伯兰家族在伦敦有一栋豪华别墅,比乡下的庄园也不差什么,可他们却都选择蜗居在这里。
苏叶没有表示,也就是不反对的意思,换了个话题,“你怎么起这么早,不是安排其他女仆来轮班了吗?”
“哦,您知道的,仆人房连着厨房,香味太诱人,让我不可能无视继续睡下去,反正只是熬夜一晚上,没有关系的。”埃米当然也想好好睡一觉,可那些美味的食物,引得她即便在睡梦中,也忍不住被香醒。
“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下去休息吧,”苏叶不打算出门,只简单洗漱换了一件家居服。
之后她在阳台上练功,都没有离开房间,午饭也在房间解决。
本来下午也该这样悠闲度过,直到傍晚迎接凯丽夫人和诺森伯兰公爵,可刚用完午餐,却接到一封紧急求救信。
送信的人是一名学生,信很潦草,只有‘救命’和落款:罗伯特·詹金逊。
唐泰斯拿着那随手撕下来的一页,询问眼前的青年,“不要着急,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好的,”青年接过他递来的茶,狠狠灌下,把气喘匀,这才开始讲解,“我叫亨利·弗兰克,是一名天文系学生,我的导师萨沃伊教授和詹金逊的导师关系很好,昨天交流结束后,两位导师一起去郊外的山上观察星象,留我和詹金逊在办公室整理资料。中途詹金逊出去了一趟,一晚上没有回来,我担心去他宿舍里找。”
“哦,对了,我们都住在马格鲁大街的小区,许多学生都住在那里,詹金逊虽然是剑桥大学法律系的学生,但他非常热爱天文学,经常跟着导师来我们学校蹭天文望远镜,为了方便,也在那里租了一个房间,只是不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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