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和春来表现不明显,可他就是察觉出其中的差异。
比如说春景从来不会进入苏叶的房间,这不是一个小厮对待主人的方式。
而春来却不一样,伺候洗漱沐浴,太过于自然。
即便南边那些大家公子,都由丫鬟服侍,可春来毕竟是年轻姑娘,做这种事时,应该会有羞涩的反应。
即便她是公子的通房也一样,可通过下属的描述,这并不是用来暖床的丫头。
在下属嘴里,林公子相貌出挑,文采斐然,更是医术精湛,这样的少年走到哪里,都会掀起一波春水。
何以那个叫春来的丫头能那么平静?
由此他才推测,苏叶是个姑娘,同时心里恼怒异常。
他实在厌烦了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无论是痴迷的,还是崇拜爱慕的,都叫他深感恶心。
脑子里不自觉产生毁灭的想法,如果……死了,就不会在脑海里意淫他的身体吧?
可在看到苏叶的第一眼,他又改变了主意。
莫名的,他觉得如果眼前人心里有他也不错,要是对方一直在脑海里想他……似乎也没那么恶心。
然而苏叶干脆利落拒绝了,甚至还说他心地不好。
……
戚十一没有辩驳,直到运功结束,反手制住她,才发现自己的猜测好像是错的。
他竟然真是男子!
苏叶哼笑,“显然你的判断有误。”
戚十一眼神暗了暗,用眼神一寸寸扫视她,找不到任何破绽,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真的弄错了。
他把手从苏叶脖颈上拿开,脑海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竟然变成失落。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没错,苏叶就是想让他确认,自己是男的,然后把那见鬼的心思打消,不然这样一个聪明过分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觊觎她,麻烦肯定小不了。
戚十一抿抿嘴,露出明显不悦的情绪,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沿不发一语。
苏叶才不理会他高不高兴,直接道,“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剩下的就是让伤口愈合,用金疮药就可以了,我先走了。”
戚十一没有说话,幽深的眸子掩下各种情绪,看着她开门离开。
片刻后,门外传来属下的声音,“少爷,香烛准备好了。”
戚十一起身,穿好衣服,直接越过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往前面的祠堂去。
祠堂一直有人打扫,很干净,中间放着蒲团。
戚十一直直跪下,看着上面的牌位一语不发。
这一跪,直接跪了一天一夜,一动不动。
中年男人在祠堂门口,焦急走来走去,却不敢进去催。
他家少爷可不是好脾气的,要是生气了,他真顶不住。
可这么跪下去也不是事啊,身体还没好呢,万一伤口崩坏,或者再次寒气入体怎么办?
想了想,他竟然找到苏叶这里。
“什么?你想让我去劝你家少爷?”苏叶吃惊,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中年男人面带哀求,“我也是没办法,十一少爷是最固执的,从不肯听我们的劝说,可公子您不一样,您是少爷的救命恩人,戚家一向有恩必报,您发话,少爷肯听的……吧。”
说到后面,他自己也不确定起来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跪着,又要怎么劝?且这是你们家祠堂,他跪自己的列祖列宗天经地义,总得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才好劝说吧?”苏叶委婉拒绝。
中年男人低垂着头想了一瞬,下定决心开口,“少爷在反省。”
原来戚十一会在天黑出现在这里,是有缘由的。
前面说了,因为女真族对戚家的信服,从而让东北这一代进入长久的平稳发展期。
尤其在粮商会出现后,越来越多的土地被圈并,同时也带来了先进的良种和技术。
那些女真部落成了第一批进入田庄做工的人,因粮商会和戚家给的条件优渥,其他庄子即便比不上,也不会重利盘剥。
导致的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女真部落进入各个庄子做活,日子过的也越来越好。
渐渐的,归属大楚成为了一种趋势,越来越多的女真部落通过戚家归附。
朝廷自然乐见其成,专门制定了一系列的福利措施,并亲自给戚家下任务,让他们全权负责此事。
而此次戚十一出门,正是为了此事。
东北平原以北,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交汇处,有一支女真部落,属于海西女真一脉,一直活跃在平原西北那一带。
他们由于离得远,是接触戚家最少的女真部落,也是最难收服的一支。
可是一月前,这支部落首领库里擦竟然让人偷偷送来求救信。
原来两山交接之处,有一条长长的峡谷,通往西边的呼伦贝尔草原,那里是瓦剌人的地盘。
以往库里擦部只要守好这峡谷,就能遏制住瓦剌人的进攻,对方虽然人多势众,可大兴安岭翻不过来,这峡谷也仅供两骑通行,只要挖好壕沟和陷阱,就能把骑兵坑死在峡谷中。
因此十几年来,库里擦部都非常安全,一直平稳发展。
可是一月前,在这个部落无知无觉中,瓦剌骑兵竟然悄无声息出现在峡谷的出口。
这样关键位置被人夺走,库里擦部就危险了,在被骑兵突袭后,凭着舍弃马匹牛羊,遁入小兴安岭中,才堪堪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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