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步一顿,忙去隔壁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洗了双手,这还是之前她们教嫣红的呢。
两人因为着急,动作很快,但再快也快不过产房中生产的速度。
她们一脚跨进产房,就听到陈嬷嬷欣喜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男娃。”
陈嬷嬷一手假装剪脐带,一手把孩子递给嫣红,嫣红立刻用襁褓裹了,遮住重点部位。
见两人进来,陈嬷嬷忙道,“快看看我家主子。”
两人瞄了孩子一眼,身上的羊水还黏腻着,嫣红正在清理,也就没管,帮着料理陈婉莹,为她收拾好。
等到一切弄好,陈婉莹被挪出产房,回到正殿次间休息,孩子也收拾好了,包裹在襁褓里,呼呼大睡。
期间苏叶还配合演出,当着两位嬷嬷的面嚎了几嗓子就停下。
两人见此,不由歉意对陈嬷嬷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耽搁太久了。”
“没有,是主子生的突然,还多亏了两位姐姐告诉我们的那些知识,不然哪能这么顺利,主子没遭什么罪,都是两位姐姐的功劳。”陈嬷嬷立刻夸大两人的功劳,同时也在表明,刚刚纯属意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妃的。
陈婉莹能顺利生产,都是她们的功劳。
两位嬷嬷听了,心里满意,虽然有点心虚,但陈主子顺利生产,没出什么意外,她们就是立功了。
宫宴上,太子妃落落大方,应付着各方女眷,和自顾自喝酒的太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太子身边也不是没人,但除了几个阿谀奉承之辈,就连东宫属官都没有靠近。
没办法,真正太子心腹被贬的贬,被发落的发落,剩下的都是家里有靠山,比如荣国公的嫡长子贾赦。
因为荣国公是皇帝的心腹,贾赦才没有受到牵连,但也被拘在家里,不许出来。
荣国公府参加宫宴的,是贾代善夫妻和他们的次子,嫡女已经出嫁。
对于这样的老臣,皇帝一向优待,拉着贾代善,东安郡王等一干老臣叙旧。
其余人也各有各的圈子,似乎每个人都聊得热火朝天,就太子一人落了单。
这是很少见的,以往的太子,是最受欢迎的,那些大臣们多多少少都会去敬太子一杯,不管是朝廷中枢,还是外地官员,都不想得罪备受宠爱的太子。
当然,太子不是每一个人敬酒都喝,他的属官和伴读自然会代替他喝,太子只要微笑,然后勉励几句,就能体现出一国储君的雍容大度了。
然而现在,那些人觑着皇帝的脸色,不敢靠近太子,有些人是不屑靠近太子,甚至有人幸灾乐祸,觉得太子活该。
对于这些或恶意,或奇怪的眼神,太子无动于衷,低眉看着杯中酒水不语,神情淡淡。
晃了晃,把倒影中那落寞的神色晃掉,他一饮而尽,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不知是对众人的,还是对自己的。
皇帝见此,不由皱眉呵斥,“太子,好好的佳宴,做此神情像什么样子!”
众人即便在欢声笑语,却都把一半的心神放在皇帝身上,见他开口,忙停下动作纷纷看过去。
全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语。
太子默了默,放下酒杯,站起来拱手行礼,“只是想到前人诗句,一时感慨罢了。”
“哦?是什么样的诗句让你堂堂一国太子,不去招待群臣,在这里长吁短叹,”皇帝语气明显不悦,看着太子的眼神都带着警告。
太子抬头,和皇帝对视,眼底没有一丝动容,语气淡漠,“能有什么,无非是什么‘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2’之语”
皇帝陡然不悦,面色沉沉。
二皇子见此,立刻出声嘲讽道,“大哥何必这么扫兴,中秋诗又不止这些伤春悲秋的,像‘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3’这样的佳句,才适合现在的场景嘛。”
“哦,现在二皇子连孤欣赏什么诗句都要管了吗?”太子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叫二皇子脸色大变。
“本王哪里敢管太子大哥的事……”太子可是储君,要是这个罪名做实,逃不了一个窥视储君之位的罪名。
“哦,我还以为你不仅想管我的下属,管我的东宫的奴才,就连我吃什么,喝什么,想什么都要管呢,”太子嘴角微翘,讥讽的看着他。
打量谁不知道,他的司马昭之心,这时候伪装,不觉得太晚了吗?
二皇子脸色黑如锅底,僵硬解释,“太子不要胡说,我哪里管过你的事。”
“对啊,太子不能平白诬蔑人,”五皇子连忙帮腔,强调这都是污蔑,暗指太子心性不端,容不下兄弟。
“好了,”皇帝看不下去,皇家不和的场面,这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吗?“太子,不可胡言乱语。”
太子侧头对上皇帝的视线,眼中的讥诮毫不掩饰,刺得皇帝一阵难堪,手都气得发抖了。
太子妃见场合不对,连忙上前打圆场,“回禀父皇,您有所不知,日前,太子书房被人随意翻动,不少太子批阅的奏折被人偷出,我们抓到两个太监,逼问之下,竟然招出是二皇子。太子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会这样做,于是把人送到了慎刑司,不想这二人当夜就暴毙了,线索也不了了之。”
这几乎是把东宫的处境摆在了明面上,太子的东西能被人随意翻动,东宫的人说背叛就背叛了,这真的是二皇子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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