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到现在,不过一炷香时间,也就是半小时。
那么在这期间,有谁进过后台?
毫无疑问,催戏人王小花,管彩匣人李桥,管事刘生竹,班主李青,班主夫人张莲儿,还有行头江石头都在。
这些人的嫌疑也最大,因为他们都有单独行动的时间,剩下的人,比如两位艺人,从戏一开场就站在台下,等待上场。
两人全场在一起,可以互相为对方作证。
而剩下的人几乎都在台上唱戏呢,剩下的负责道具和幕布,都站在台下,预备随时冲上去抬走道具,或者撩开幕布。
因此,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苏叶正打算询问,这时,白玉堂拎着行头道,“不用找了,凶手肯定是他,那木雕狮子上有他的指纹。”
“冤枉啊,”行头喊冤,“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上头的指纹是怎么来的?”白玉堂不信,这人在凶器上留着明显的指纹,而且在事发后第一时间逃跑,溜得贼快,不是他还会有谁?
“大爷,真不是我,我也是听到王小花的叫喊声,这才跟着冲进去的,然后看到人倒在地上,他们都在用手捂住花旦的伤口,我就想着找块布,然后一不小心被狮子绊倒了。我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有血迹,当下就明白这是杀人的凶器,吓得赶快扔掉。我的指纹就是那时候粘上去的,不信你问他们,我是真的无心捡起来的。”
白玉堂看向王小花三人,王小花表示自己当时太慌乱,没有注意到。
但刘生竹和李桥看到了,一个因为正面对着行头,看到他被绊倒全过程,另一个眼角余光看到他拿起一个东西又扔掉。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就没在意是什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凶器了。
江石头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那么你怎么动作那样迅速,第一时间就跑出去了?不是你的话,你心虚什么?”白玉堂质问道。
江石头欲哭无泪,“三年前,我们戏院也发生了一件事,不过那次是意外,有人从架子上跌下来,正好磕破了头。我们反应不及,没及时叫大夫,人就那么没了。后来我听人说,要是及时止血,把大夫请来施针,人说不定还有救。于是我就想着,这里用不到我,干脆去请大夫好了。”
“你刚刚还说,自己是去报官的,”白玉堂不信。
“我刚跑到门口,管事的就叫住我,说人已经死了,还是报官吧,我才继续冲出去。”江石头道。
这话合情合理,至于另外两人,是看着他冲出去,也跟着跑出去的。
白玉堂还要再问,院门被人推开了,身着红色官服的展昭,带着四大校尉和几个衙役进来了。
“有人去开封报案,说这里有凶案发生,死者在哪里?”展昭道。
他穿着红衣,整个人英姿勃发,灼灼其华,把整个戏院的后台都照亮了。
苏叶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展昭从阳光中进来,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光,照亮一室阴霾,也给了在场众人莫名的底气。
“在这里,”苏叶出声,“死者江小艺,被人击打后脑勺,流血过多,重伤不治,当场死亡。死亡时间是午时一刻到二刻之间。和本案有关系的人总共有六人,分别是催戏人王小花,管彩匣人李桥,管事刘生竹,班主李青,班主夫人张莲儿,和行头江石头……”
她的语速不快不慢,条理清晰的把整个案件叙述完全,任谁听了,都觉得一目了然,凶手就在这六人之间。
王朝只觉得,这是哪里来的女子,忒得厉害,他们干了几年衙役的工作,也做不到她这样。
他看向展昭,“展护卫,我们……”要不要把这些人带去开封?
然而他话才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因为展护卫的表现太奇怪了。
展昭神情怔忡,看着苏叶不说话,半响才好似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声音干涩道,“苏姑娘,你回来了。”
苏叶微微一笑,“展昭,好久不见,我们该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不,”展昭停顿了一瞬,方才道,“一年前,我在泉州港口见过你一次,当时你正登船出海。”
苏叶惊讶,“如此吗?那你怎么不叫我?早知道你当时也在,我就请你喝酒了。”
展昭握着巨阙的手紧了紧,没有说,他当时叫了的,只是苏姑娘似乎不愿意搭理他,回头看了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时,他的心情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苏姑娘,因此就没再喊人。
虽然两人这些年并没有见过,但展昭在江湖上的好友,也告诉过他一些苏姑娘的消息。
这人着实厉害,居然整合了那么多江湖势力,建立了一条条商路。
但她的行踪却飘忽不定,时而在北方,时而又去了南边,他找了几次,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抓到。
后来他意外发现了一件不平事,带着当事人去开封向包大人报案,事情解决后,他受包大人邀请,留下来为他做事。
展昭发现包大人是难得的清官好官,肯为百姓申冤,偏偏这样的人,时常被人刺杀,危机重重。
王朝四人当初也是在他的举荐下,才投靠了包大人。
只不过他们的武功还差点,并不能完全保护好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安全。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