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车上的人一拥而上,叫着日向的名字,几个前辈架起日向就要往厕所那边去,路人慌乱地朝两边散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清水,这边拜托你一下!泽村前辈抽空回身,嘱咐了洁子一句。
洁子忧心忡忡,应了一声好。
好在最后日向没事,只是看上去吓人。菅原前辈说他是因为吃猪排饭吃坏了肚子。
是变质了吗?
菅原前辈摇了摇头,仿佛觉得那个理由十分荒谬,逐字逐句地说,是吃了几大碗猪排饭。
我:啊哦。
影山在边上默默插嘴说了一句,日向他就是这样的呆子。虽然这么说,但刚才他一直瞟着厕所的方向,其实心里也有点着急吧。
不过,这下日向恐怕得有一个月都不想碰猪排了吧,我要小心不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词为妙。
我跟着乌野排球部的人坐在通道里休整,等待主办方过来做可以进行赛前准备的通知。
分明是通道的角落,却突兀地响起了脚步声,在座有不少人留意到了,一边笑谈着一边分神看过去。
打扰一下。
一个个子颇高的男生站在那里,他背着手,面对着一群人毫无怯意地微笑,请问这里有个叫清水清见的人吗?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我,那个人也得以立刻锁定了我的位置。
我不解地指着自己的脸,我?
太好了!他一合手掌,刚才听到有人在叫清水,就想说会不会是你呢!
谁啊,这人?
可以单独和你聊一下吗?
我看向洁子,摇了摇头,向她示意我的茫然。
洁子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就我了解,应该是在对她惯会逃避麻烦的弟弟说不喜欢也要好好地拒绝。
于是我只好站起来,跟着这个陌生人往外走。
趁他走在我前面那会,我又努力地观察了一下这人穿的是普通的运动外套,从这点无从判断学校或是某个团体。
不过,有那么一瞬间倒真觉得他这头特别茂盛的棕色卷发有些眼熟,只是那印象太浅薄了,几乎等同于没有。
到这里可以了吧?说罢我站住脚,站定了摆出执意不再往前的样子。
他一直往前走,又不说要做什么,这令我略感烦躁。
你不记得我了?他视线低垂,双手在身前搅动,配上本就下垂的眼角更显得无辜,真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什、什么啊?
这样说得我像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一样而且,比赛就要开始了,我实在没有和他猜谜的心情。
认错了吧?不过没关系,清水这个姓还蛮常见的。我努力耐着性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急匆匆挡在我面前,害得我险些一脚踩在他鞋子上,连忙后退一步。
好吧好吧,我是白水馆高中部二年级的渡边涉!
他伸出长长的手臂挡住我的去路,神情有几分真实的急切,中学的时候我们一起比赛过,你对我有印象吗?
有。这个名字我倒真有印象,于是点点头。
渡边涉。我在本地体育新闻上听到过他,据说跳出了今年最佳成绩,准备代表县内出席全国锦标赛。
新闻播的太快,所以一开始我根本想不起来。
毕竟是比我大一级的前辈,我带着点歉意说,一下子没有认出来,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渡边前辈倒是很大度地摆摆手,笑着说,你还记得就好,那场比赛我可是常常在回味呢!那之后再也没见过你出赛,真是遗憾啊。
还是不要告诉他,我根本不记得那场比赛时的对手都有谁这回事了吧?
不知该说什么,我随口恭维道,没什么好遗憾的,前辈现在是宫城县最好的跳远选手了。
然而,渡边前辈他并没有笑。
他收起笑脸的速度如此之快,变得非常严肃。
最好,你是认真的吗?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前辈将出席全国大赛的消息,恭喜。
没有赢过你,我永远也不会是宫城县的最好!
前辈已经可以赢过我了。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喉咙有一丝相当滞涩的感受。
尽管过了那么久,还是有些地方完全没变,比如不喜欢承认自己的失败和软弱。
你是认真的不打算再跳了吗?
其实我不知道。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只能这样模棱两可地回答他。
那就是没完全放弃的意思,我就知道!渡边前辈将手臂搭上我的肩膀,毫不客气地将整个人的体重压了过来。
从刚才起我就想说了,这位前辈的距离感未免太过糟糕了。
不管是在一群人当中把一个根本不认得他的人揪出来单独谈话也好,还是现在搂着我的肩膀一派亲密的样子也好,实在是让我觉得相当不适。
我们才刚认识,前辈距离有点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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