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笑道:“当然可以,不信你问一问咱们老爷。”
林如海点头,赵二欢欢喜喜磕头。
“小的谢过探花老爷。”
常安叫来一个小厮,让他架着车和赵二一起去朱谦住的巷子里,把赵二的花和铺盖拿来。
林如海把常安常吉和几个心腹都叫来,嘱咐他们:“他是朱大人的长随,虽然脑子憨,但心是好的,往后你们盯着,虽说家里管得严,但总有些人捧高踩低,不许叫人问他朱大人的事,若他要出门,必定要多派可靠的人跟好。”
几人听了皆点头应是。
打发走人,林如海海按着额头,赵二这个样子,等到朱谦回来,不知会被人骗到哪儿去。
赵二至此在林家住下,和林家管园子的下人做活,好在他历来不太爱出门,整日在花园里转悠。
孩子过了百日之后,贾敏往荣国府去过半日,只漏了个脸,就着急忙慌的要回来看儿子,一刻也舍不得。
莲心那边又递过帖子,这回学乖了,用的是京中人家寻常的拜帖。贾敏念她与林家主仆一场,先前服侍的时候小心谨慎,没出过大错,定了一个林如海休沐的日子,莲心和他丈夫带着拜礼上门。
贾敏知道,林如海想见一见莲心的丈夫,兴许是想打听江南的事。
莲心穿着一身湖蓝缎子的褙子,踩着掐云花的绣鞋,头上规规矩矩盘着现下京中妇人最时兴的元宝髻,带着几样清淡头面,没做那等暴发户的打扮。
她也有几分眼色,若是打扮的太过招摇,一来显得像是在主家面前炫耀。莲心在林家多年,对林家那些珍宝古玩都有几分心得,倒也不必故意穿金戴银。
而且莲心这几月在京城也学了不少规矩,若是他们夫妻穿金戴银进门,明日就有什么御史大人折子弹劾林家。
莲心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材比以前丰腴,贾敏这一段日子已经瘦下不少,看着倒是比早几年成熟几分。
莲心上前跪拜:“奴婢见过奶奶,先前一直想来看奶奶,家中添了哥儿,奴婢也不敢叨扰。”
“奴婢不敢忘记太太和大爷的恩情。”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虽然莲心也曾遗憾自己这辈子不能服侍林如海这样的人物,可是林家没有亏待她,她回了良籍,出去做正头娘子,也有自己的丫鬟支使,孩子不必为奴为婢,将来也可以读书做官。
这是林家天大的恩典!
贾敏可受不得拜,赶紧将她拉起来,笑道:“起来吧,先前你递帖子的事,你们大爷早就和我说过,如今你已经是良人,不必自称奴婢,跪来跪去的反而折了我的寿数,你们上京住在何处?”
莲心如实答道:“陈家这边有两处宅子,现在住在城东。”
……
林如海的书房里,莲心的丈夫陈开虽然端坐,但心底很忐忑,清贵文人的书房就是不一样,像是什么洞天福地似的,处处都雅致,这位林探花在里面,透着一股子仙气儿。
怪不得人家都传林家探花是美人,今日一见,陈开觉得只用美人一词,也太过肤浅。
林如海问他:“你们家中进京,是做什么生意?听说你是金陵人士。”
陈开长着一张方脸,比起那等圆脸眯眼的肥胖富商叫人看着顺眼。
陈开恭敬答道,恨不得把家底都抖出来:“回老爷,小的是金陵人士,祖上积德现下接了内务府的差,做些杂货采买,上面见小的们做的好,又给了明年宫里修缮物料的采买。”
能做点小生意,然后发家到接下宫中的一点事,陈家祖上是真的冒青烟,陈开对林家心向往之已久,他就没见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这么正派,莲心这么漂亮的丫鬟都不收用,还给那么多银子打发走。
况且他自从娶了莲心,在江南做生意,江南的苏家和林大人关系要好,都愿意给他点活计,一年年的日子红红火火。
陈开预备了好些感激的话没来得及说,只听林如海又问:“你可知金陵薛家?”
陈开赶紧答道:“小的知道,原本这桩活计就该是他家的,薛家老太爷一病不能动,他们家出不来,才轮到我们。”
原来这件事是捡了薛家的漏,薛家老太爷一倒,王家那边再出事,估计就要走下坡路了。
林如海淡声道:“这上面的事,我不知晓,终归是朝廷里的差使,仔细些。”
这是在关心他们家生意?
陈开受宠若惊,连忙道:“小人省得,这次只修奉天殿,各样木料和琉璃小人都亲自过目,俱是最好的料子……”
林如海看见热情的陈开,颇有些无奈,他原本想打听一回应天府的事,但见陈开脾性,那是半点也不敢多开口。
送走莲心家,到了晚间,贾敏看过一回儿子,回屋就见到林如海坐在灯下发呆,她款款走上前去,给他把衣襟拉一拉:“我瞧你愁得很,金陵那边还没消息?”
今日林如海一无所获,很是挫败,金陵那边的情形,贾府在那边看管老宅的人都摸不到门路,何况一介小小商户。
今日唯一有用的讯息,就是薛家老太爷性命垂危。
贾敏在林如海对面坐下,挑了一下灯花,又道:“我看那些史书话本,也不知那位朱大人是何等凶险,若是他不精通算学,肯定不必走这一遭,这还成了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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