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已经不是泄题,朝廷张榜,是有人作祟,只要没有考试,如何能算考题。”
这二人看见林如海,忽而就散了,各自拿着扫帚去打扫石阶。
不过这也不算大秘密,皇帝陛下身边的大掌事公公没了,此事根本藏不住,朱谦也与几人讨论此事。
唯有苏哲心领神会,给林如海递了个眼色:“看来真是他做的,此人行事真是诡异。”
林如海颔首冷笑:“显然冲着那位公公去的,怪不得最后又不了了之,几位大人都没被追究责任。”
苏哲把一只湖笔插进笔筒中,长叹一声:“义忠王从皇陵回京,就闹出一件大事,看来京中要不太平,不知他几时又去守皇陵。太后娘娘身子不虞,先前义忠亲王自请守皇陵,他回来就兴风作浪,显然一时半刻,不会离去。”
只想偷闲躲懒,悠哉过自己的日子,根本不想和此人有瓜葛,还真是难办,还好他当年造反不成,这样一个乖张的性子,如何能做一国之君。
转念一想,兴许正是这样的性格,才导致他造反不成。
不过几日就见贾赦又来找林如海,说是给贾母送东西,但前儿才来过,贾赦三天两头未免跑得太勤。
这回还真遇到点难事,荣国府和义忠王府上交情不深,这次义忠王从皇陵回来,专门给贾赦、贾敬都下了帖子,请他到撷芳园赏花。
贾赦知道这一位的脾性,才收到帖子就惴惴的,并不觉得有多少荣光,家里的老二他觉得靠不住,来找林如海商议。
撷芳园是义忠王名下的一个园子,当年先皇最爱去赏春避暑的地方,奇方异草,亭台楼阁,乃是京中一大盛景。
自从前年义忠王自请去皇陵,就很少开过,先前那些和义忠王亲厚的王孙,时常在院子里宴饮待客。
林如海问贾赦:“家中和义忠王爷关系如何?”
贾赦脸上不太自然,答道:“只是有些寻常往来,那一位身份尊贵,却是看不上我,看上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贾赦不好说,自己小时候十二三岁时还被这位义忠王打过一回,只希望他贵人多忘事,忘记这件事,反正那时候京中不少王孙公子都被义忠王打过,自己并没有上赶着得罪他。
林如海不知其中关节,只能劝贾赦:“倒也不必如此,你若过于疏远,当心真的生了嫌隙,他终归是圣上胞弟。”
贾赦这才说出实情:“他下了帖子请我们去园子赏春,明日的事。”
林如海就更不懂了,只是寻常交道,贾赦就更不必在意,又道:“吃喝而已,兄长不必忧心,不知该说什么,埋头苦吃就是。”
林如海不太担心贾赦,只因为荣国府手上没有兵权,就算义忠王想要造反,肯定看不上荣国府,京城里还有什么南安王、忠顺郡王,暂时轮不到荣国府。
贾赦见妹夫一说,自己就没那么紧张了,又把自己来的另一件事嘱咐林如海。
“不说那个,家里母亲找到几个能用的婆子,这次叫我一起带来,刚刚进门时管家领走了,一会儿让妹妹看看。”
这些婆子多半是贾母精心挑选专门伺候贾敏产育一事的。
林如海点头,贾赦见事情交代到,抬步就走。
林如海留了一回,“这一走,她醒来又要怪我。”
贾赦还是走了,贾敏这回午觉起来,倒是没怪谁,就是觉着饿得慌,厨房那边弄了·点牛奶粳米粥吃下去才舒服。
过了两日,林如海散朝回来,遇到贾赦贴身小厮上门,就在门房那边候着,见林家姑老爷一来,赶紧上前。
“姑老爷,我们大爷说,没什么大事,让姑老爷不要担心。”
要不是他来,林如海都忘记贾赦被义忠王请走,他近来一颗心不是扑在编撰目录,就是家中的贾敏身上,根本想不起贾赦。
林如海点头:“知道了。”
那随从见天还没黑透,话也带到,趁着天还没黑,提着一盏羊角灯笼,顶着春风回去。
春日暖暖,荼蘼开尽,今年的会试很顺利,先前闹出的泄题一事现下已经再无人提及,多半都在议论今年的状元抛弃糟糠一事,又听说圣上给义忠王指了一门亲,是个小官家的女儿,长得俊俏,义忠王非要迎娶,太后娘娘拗不过,只能答应。
京中事情一茬接着一茬,马上就入夏。
林家上下的心也随着入夏焦躁不安,林家几代单传,子息太薄,孩子对阖家上下都有重要的意义。
林家几代的家生子们,甚至比林如海和贾敏这两位当事人还躁动不安。
六月初一的傍晚,贾敏平安把孩子生下来,随着婴儿一声响亮的啼哭,林家的下人们在心里念了一声佛。
“恭喜奶奶,是个哥儿!”
产婆的声音脆生生的,这回她肯定少不了赏钱,林家单传几代,头一胎就生了哥儿,肯定重重有赏,她回去贾母那边,还能拿一头。
外面的嬷嬷着急忙慌跑出去报喜:“大爷,咱们奶奶添了个哥儿,一回儿就抱出来!”
因为什么产房的各样规矩,林如海被那些搞各样仪式祈福的嬷嬷赶到的院子外面,忽而听见消息,腿下发软,赶紧扶着柱子立住。
顶着一头的汗,沉声道:“不必抱出来看,快回去照顾你们奶奶,一会儿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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