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青年穿着睡衣睡裤从他面前路过,雪白的脚踝上青色的脉络凸起,藏在拖鞋里的脚趾,在那时候紧绷也显得圆润可爱。
但是自从那夜后对方就一直在有意躲避他,打开卧室门发现他在门口的时候,就会突然缩回去,就算是同桌吃饭的时候,也低着头全程用‘嗯啊哦’敷衍。
诸伏景光一度怀疑自己,他的技术真的烂到连话都不想和他说吗?
诸伏景光并没有第一时间喊住对方,他耐心地等猎物彻底走入圈套后,他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厨房门口,用手撑着门框,问道:“haru在看什么?”
香取晴浑身抖了一下,终于想起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他看了眼被完全堵死厨房门口,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丝丝缕缕的柠檬香气包围过来,让他头皮发麻,他掩饰般地喝了口水:“雪莉发的邮件,说是黑麦叛逃,现在组织所有代号成员都在围猎他。”
“那孩子……”诸伏景光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我记得她姐姐是黑麦的恋人,提醒她们最近小心一些。”
香取晴估量了下诸伏景光身后和洗菜池的空隙,觉得应该刚好够他离开。
【我哥他从来都不喜欢吃番茄,是因为你说挑食是不好的习惯,他才装作喜欢吃的样子。】
诸伏景光伸向番茄的手突然停住,转向了旁边的甜玉米和胡萝卜。
他转身,香取晴刚好走到他的身后,夹在他和洗菜池之间,浑身僵硬。
诸伏景光像是没有感觉到不对,手从香取晴两侧穿过,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
香取晴:……
“haru最近好像很讨厌我。”诸伏景光的声音就在他耳侧响起,因为距离太近,香取晴还能感受到耳廓被气流扫过的痒意。
香取晴从喉咙里挤出细弱的哼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诸伏景光把手里洗好的一只胡萝卜放进碗里,慢吞吞地开始洗下一只,专心致志地清理胡萝卜上的泥土,动作间两个人总是能碰到彼此,他却好像完全忘记了香取晴的存在。
香取晴又快要绷不住了。
各种意义上的。
他的理智下有个声音正在叫嚣,他想要把对方按住做些过分的事,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弥漫起水雾和错愕,从颈侧一路吻下,留下绮靡的红色……
但实际上,香取晴的理智:不敢。
诸伏景光的声音却很镇静,他把人堵在这里,主要原因真的只是单纯想和haru把话说明白。
不同于刚开始恋爱的小心翼翼,他逐渐能猜到haru的想法。或许是因为童年经历的缘故,haru总是下意识地藏起全部想法。
就像是对食物的喜好,haru明明就很挑食,却为了他装作什么都能吃的样子,如果不是昂说出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这也是他们关系中最大的问题。
诸伏景光想要对方说出来,不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又或者是过去的经历、现在的想法、未来的计划。
他希望他能了解haru的过去,参与到haru的现在,以及haru的未来计划中也可以有他的一部分。
“haru如果不想和我说话,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会给haru留出冷静的时间。”诸伏景光说道。
但是请不要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逃避他。
说话间,男人的目光格外专注,香取晴真的很喜欢对方的那双眼睛,喜爱其中的颜色尤甚于它的形状,虽然是最常见的蓝色系,但是却也是蓝色中很少见的海蓝色,在不同的光影变幻中,似乎能折射出成千上万种色彩。
香取晴无奈地吐息,泄气一样的放松了肩膀,干脆抓住诸伏景光的胳膊,抬眼看他:“总是这样纵容我的话,以后会出大问题也说不定啊。”
“没关系,有我。”
因为有他在他身边,所以就算是会出现不可控的情况,他也能及时阻止,把事情拉回正轨。
这人总是这种包容的态度,所以就算香取晴清楚的知道不该太过于依赖对方,到头来还是像蛛网上的小虫子,一头陷了进去。
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十四岁的降谷零敏锐地发现他恶劣的本性,他也并不介意被对方发现,反而在逗弄对方的过程中,找到了乐趣。
那时候他故意把班里的其他人耍的团团转,然后等着降谷零看不下去他的行为,试图让那些人不要再听他的话,结果却没人领他的情,最后再来找他声讨。
“你不要做的太过分!你根本不想喝水,却让别人课间替你排队,就是因为你想看他上课迟到,被老师罚站。”
“是——所以呢?”
“你!”
他本来以为这样的对话,会至少持续到国中毕业,他们结束同学关系为止,但这种时候却有人站了出来。
冒着凉气的冰水被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瓶身的水珠滚落,在木头桌面上留下几点深色的印记。香取晴诧异地抬起头,黑发蓝眼的男孩冲他笑了笑,笑容里还有些羞涩的味道。
八月份最炎热的天气,学校的售货机根本就没有冰镇的水,如果想买到就必须到学校外面的商店,来去至少是二十分钟的路程,也就是想要买到这瓶水,就必须在中午午休的时候跑着出去,再跑着回来,但是这样做就必然没有时间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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