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哭嚎着不走,那家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了,直接叫人将桌椅板凳铺盖啥的全都给扔出去,人也给拖出去,牵来两条大狗,守在门前,让大白一家不敢靠近。
大白一家傻了眼,现在是身无分文,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刘老太哭都没了声音。
“爹,现在咋弄啊?”
“咋弄?找老二去吧。”
白建金愁眉苦脸,唉,他就喝醉一次酒,怎么一夕之间,就变天了呢?
蹴鞠比赛结束后,硕宁伯府就一直不断来人,都是京城那些夫人太太们给罗惠兰送拜帖,上门唠一唠。
罗惠兰每日应酬,心情也有些复杂。
一般这些时候云团都不在府上,因陆容月份渐渐大了,云团时不时就去看她。两姐妹无事的时候,云团就让大姐姐给她讲讲爹娘是什么样子的。
“咱们爹呀,长得一表人才,娘呢,身量纤细,就是个子稍微矮一点,跟我差不多。”陆容比划了下自己,又比划了下云团。
云团个子不矮,已经快赶上陆容了,“你倒是个高,估计咱们三姐妹里面,你是最高的了。”
云团道:“那一定是我现在的爹娘小时候给我吃得好,所以我长得高。对了姐姐,你记得咱们的祖祖吗?”
“祖祖?什么祖祖?”陆容不解。
云团说:“小时候爹娘将我送到祖祖那里去了呀,后来爹娘来接我,却把我弄丢了,是我现在的爹娘捡到我的。”
陆容听得晕头转向,“你小时候就是在爹娘身边长大的,哪有什么祖祖?”
云团一时迷惑,为什么姐姐都不知道祖祖?
陆容觉得三岁小孩哪记得事情,必定是记错了,没当回事。
云团也没有继续说,她担心一不小心将莲莲给说了出来。
边郡侯府,虞老夫人同老侯爷商量过后,来到了魏玄的院子,将他拉到屋子里。
“玄哥,我问问你,男大当娶,你可有心仪的人?”
魏玄蒙着绸布的眼睛眨了眨,“外祖母,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都十六了,该订亲了,明后年娶回来,也算了了你娘的一桩心愿。”
“我不着急。”魏玄说。
“你不着急,有人着急呢。外祖母可听说了,硕宁伯府那个小丫头,好事将近了。”
魏玄立即站了起来,“她要定亲了?”
虞老夫人嘴角一笑,“现在还没有,但肯定快了。京中的好姑娘人都盯着,近来登门拜访硕宁伯府的人可不少呢,都是冲着云团那个小丫头去的。”
魏玄蒙着眼睛,看不清神色,但虞老夫人明显感到对方有些不安。
她添油加醋,“云团那孩子模样好,身量好,性格也好,还是公主身边的伴读,你都不知道,那日蹴鞠比赛,多少儿郎瞅着团子都抹不开眼呢。”
魏玄握了握拳,关节咯咯作响。
“你老实跟外祖母说,喜不喜欢那孩子,要是喜欢,外祖母立即就去给你提亲,省得叫别人占了先机。”
魏玄沉默,嘴唇蠕动了两下。
“喜不喜欢?喜欢就说,不说可就错过了。”
“我……”
让他怎么说呢?
虞老夫人加一把火:“姑娘定亲这事可重要了,一旦硕宁伯先给了别人准话,再变就难了,事关姑娘声誉。”
魏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虞老夫人不再逗他,“你不说话,外祖母就当你答应了,明儿我就去他们家说去,这事可不能等。”
魏玄把嘴闭得紧紧的,一句话也没说,虞老夫人腿脚麻利地离开了,“你在家等着,外祖母一定拿下硕宁伯府。”
第二日,虞老夫人就带了东西,亲自登门拜访。
因为虞老夫人辈分高,罗惠兰还叫了婆婆一起,陈老太往椅子上一坐,“老太君今天有空来了?”
虞老夫人十分客气,把姿态摆得低低的,“今天没见团子?”
“她去找她大姐姐去了。”
“哦,今日这事,主要还是跟你们这些长辈说。”
陈老太和罗惠兰一听,就大致猜到什么意思了。
“咋,老太君,你这是要给谁当媒人啊?”
“我不擅长拐弯抹角,就直截了当了,我是来给魏玄提亲的。我十分喜欢团子,玄哥那孩子跟云团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还是表兄妹,正好亲上加亲。但这还要过问你们的意思,亲家你们看,怎么样?”
到底是武将家的,说话很直白,罗惠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陈老太把二郎腿一翘,两手抱着膝盖,“你先介绍介绍你那个外孙子。”
虞老夫人站起来道:“我这外孙子可不错了,读书好,功夫也好,人品更是没的说,你也见过的,长相更是一等一的好,以后两人成了小夫妻,那肯定事事忍让团子的,而且我护着团子,绝对不会让她受任何欺负。”
“嗯,是挺好,魏玄恁好你咋不留给你孙女?”陈老太没好气地说。
虞老夫人尴尬住了,罗惠兰推推自家婆婆,叫她语气好点。
“我说的不对吗?他一个瞎子,以后也继承不了爵位,就算再好,那也是个瞎子,处处都要团子照看着他,我好好的孙女,送过去当丫鬟啊?”
虞老夫人被说得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陈老太也觉得自己言辞有些激烈了,补充道:“我不是针对魏玄那孩子,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但是我孙女,最起码得嫁个四肢健全、五官良好的吧?若他眼睛是个好的,我也好好考虑下了。”
“陈妹妹,你看,我外孙子这个情况,我也改变不了,我到时候多多给聘礼,我嫁妆都留给团子当聘礼,以后另辟一个府出来,叫小夫妻两人住,团子也不用服侍公婆,你看这行不行?”
罗惠兰心说,这条件是真挺好的了,团子以后吃喝无忧,啥烦心事也没有。若魏玄眼睛没事,她都想立马答应了。
陈老太还是不点头,“还不行,那个眼睛是个问题,团子半夜起来,看见他那个红眼的样子,还吓坏了呢,不行不行。”
虞老夫人没辙了,想着这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慢慢磨吧,便先告辞回去了。
晚上,罗惠兰想要问问女儿的意思,便见云团嘤嘤哭着跑来,“娘,我生病了。”
“病了?怎么病了?”罗惠兰拉过来女儿摸摸额头,没发烧。
“娘,我这里病了,好疼。”云团哭唧唧,拿手指指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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