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瑶泪眼朦胧,眼前仿佛看到了原先那个满眼是她的纯真少年,但那少年渐渐满身伤痕,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成了眼前这副恨她的样子。
她眼泪滑落,“表哥,都是姨母他们逼我这样做的,我年纪小,不懂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是有情的呀,我将鸽血曲重新带回你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李天齐看着她,“思瑶,当你偷偷拿走鸽血曲、釜底抽薪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情分就断了。”
“所以你就用这种手段坑害我吗?我满心欢喜嫁给你,你就算恨我,也不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李天齐漠然惨笑,“从前那个遵规守礼的李天齐,早就流落街头饿死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能为了李氏不择手段的人而已。”
刘思瑶瘫倒在地上,“你,让我怎么办?我为了你,和姨母决裂……”
刘思瑶忽然感到一股无力和宿命感。当初她为了姨母,也为了自己,背叛了未婚夫;如今又为了未婚夫背叛了姨母。
到头来,她就是一根墙头草,两边倒,如今两边,都不要她了。
李天齐收敛了神色,冷漠得像是一尊雕像,“今日之内,离开青云县,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不把你告上公堂。”
刘思瑶仰头看他,“我一个女子,无依无靠,你让我去哪?”
刘嬷嬷上前来扶起她,“姑娘,咱们现在回去找姨太太,就说被李公子给骗了,姨太太一定会原谅咱们的。”
李天齐扯了扯嘴角,“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回去那里。”
刘思瑶彻底死心,卸下了凤冠,扯掉了婚服,扶着刘嬷嬷的手,踉踉跄跄回了房间。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李天齐推开院门,外面还围着许多人。他身穿红色婚服,也不顾众人议论,手里握着鸽血曲,朝桂丫的店铺走去。
寒风吹着他的面孔,走入铺中,才觉得一丝丝温暖。
桂丫正呆呆坐着,他走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
此时的他才卸下盔甲,袒露内心的痛楚。
桂丫轻轻拍着他的背,看他这样伤心,桂丫心里也难过。
他曾经应该很爱自己的未婚妻,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好了好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桂丫轻声安慰。
半晌,李天齐总算平复了心情,脱掉了外面的婚服,一把扔进灶膛,看着它焚烧殆尽,就好像过往那些经历,连同以前的他,全都烧成了灰。
桂丫问他:“这下,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吧?”
“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不久之后,李天齐就写了一封陈情信,随同进献朝廷的酒一同送入京城。
他借着如今的声势,将当年刘思瑶姨母一家侵占他家财产的事情告到了京城。
很快,姨母一家被缉拿归案,所侵占的财产也尽数归还了回来。
刘思瑶很聪明,她听了李天齐的话,没有回姨母家,倒躲过了这一劫难。
等官员过来宣读文书的时候,桂丫这才知道,李天齐出身济州李家,乃是闻名于世的酿酒世家,家中田产商铺不计其数,可称得上是富甲一方。
“原来你家这么有钱,你家的钱比整个青云县的钱都多。”桂丫怯怯地看着李天齐,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个酒铺学徒。
唉,云团这捡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李天齐握住她的双手,眼含温柔,“满室金银,不如得汝一人。”
桂丫满面飞红。
至此,小白一家才知道,原来两人是瞒着众人演了一场戏。
白建章感叹,“天齐看起来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没想到还挺有城府。”
袁泗说:“这你就不懂了,读书越多的人,心眼子越多。”
大牛后知后觉,心想当初幸好被团子拦住,没有冲上去打人家一顿,否则这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宋嫂子得知后,惊得两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拉着宋安邦不停地叹气。
“哎哟你说说,我那侄女还真是有眼光啊,一眼相中天齐那小子,你说我当初怎么没帮帮忙呢,谁知道这小子这么有身家啊!”
宋安邦说她:“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当时就是你去说,人家天齐也不一定能看上你侄女。”
宋嫂子逮着宋安邦一顿揪。
假婚事之后,很快就要到除夕了,二狗的窑总算是烧好了琉璃盏,何县令亲自带人送去京城。
护送琉璃盏的队伍行进到省府位置,巡抚大人派人来传话,命何县令带着琉璃盏过去。
韦大人仍是满面笑容,但何县令却被笑得很紧张。
“何大人,本官朝思夜想,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本官还以为,年前你这琉璃烧不出来了呢。”
何县令拱手:“下官岂敢,皇上吩咐,下官必定日夜不休,尽快烧出琉璃盏来,进献给太后娘娘。”
“不错,何大人所想正是本官所想。进献琉璃盏事关重大,这次押送,本官会派人一路护送。”
何县令眼角余光一闪,“那下官?”
“你就不用跟着过去了,路上人越少越好,省得引人耳目,招来盗贼。”
何县令弯着腰,闭了闭眼,“下官从命。”
韦大人哈哈一笑,“何大人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些人妄想一步登天,却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的腿有没有那么长。”
何县令背脊渗出一层冷汗,“下官明白。”
从府衙出来,交了琉璃盏,何县令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车上,身边跟随不忿道:“大人,这明明是在皇上面前露脸建功的好机会,却白白被他夺了去。堂堂三品大员,这样跟下属抢功劳,真是好不要脸。”
何县令却沉吟:“你也知道人家是三品大员,根本不需要跟咱们抢这点事情。”
“那巡抚大人这样做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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