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家真是欺人太甚!”陈老太气得心口疼,想想初见鲍暖雪时她的人品模样,自己是十分满意的,没想到这个姑娘是个贪财慕势的。
为了钱财给人当小妾,男人死了,又想嫁个有钱的人家。
外表看起来多好的姑娘,偏偏根上坏了。
宋嫂子说:“婶子你也别气,赶在成亲前,叫云团几个给误打误撞碰见了,说明咱们不该吃这个闷亏。”
不得不说,陈老太没有看错鲍暖雪这个人,外柔内刚,胆子大,只要是能助她翻身的事,啥都敢干。
陈老太忽然想起来什么,立即就要起来穿鞋,“我去找大脚媳妇去!我倒要好好问问她,同村的人,她就这样瞒着我们,让我大孙子娶个二嫁的寡妇!”
宋嫂子连忙拦住,劝道:“婶子,可要三思了,闹不闹的咱们这亲事也是作罢了,但闹起来,咱们大牛的名声要受影响的,而且得罪了媒人,她那张嘴不知道背地里怎么编排咱大牛呢。”
陈老太说:“她还敢编排?看我不撕烂她的媒婆嘴!”
白老头叹气道:“丢人的事,还要闹到人尽皆知?找个人通知下就算了。”
宋嫂子说:“我这就替你跟大脚媳妇说一声,以后不再来往就是了,不要影响了大牛的名声是紧。”
陈老太一想也是,自家的丑事,不要给人笑话。
“那就只好再麻烦你一次了。”陈老太起身,将那果子包了几包,让宋嫂子拿回家给铁头吃。
大牛听了全过程,等大人们安排好后,没说什么,自己扛着锄头就准备下地。
二狗追上去恭喜:“大哥,太好了,你不用当后爹了。”
桂丫还担心大牛会因为被骗而难过。
这个憨憨,婚事怎么这么不顺利呢?
大牛道:“嘿嘿,我不难过,奶说了,碰了手没事,不用成亲,我还松了一口气嘞。”
二狗哎哟一声:“我的傻大哥嘞,你可不要那么迂腐,要不然那村里嫁不出去的姑娘,全都冲过来摸你手,那你还不得全都娶回来?”
大牛惊诧:“我有那么抢手吗?”
二狗点头:“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金龟婿。”
大牛憨憨一笑。
桂丫看了看大牛说:“搞半天,原来你并不是看上她了。大牛哥,你别傻乎乎的,如果你并不喜欢她,只是因为碰了手就要娶人家回来,那大可不必。成亲,还是要跟喜欢的人成亲才行。”
大牛想了想道:“其实我并不想成亲,我觉得现在我一事无成,等以后我能自己养活一家人了,那时候我再考虑成亲的事情。”
三羊过来拍拍他大哥:“大丈夫何患无妻。”
*
大脚媳妇在家里,正在腌制鲍家送来的鱼和肉。
亲事说成了,鲍家也兑换了一部分承诺,先送来鱼肉犒劳大脚媳妇。鲍家还说了,等以后嫁过来后,想办法给张大脚家弄点饭馆股份嘞。
“这肉真好!腌起来,回头给咱儿子当聘礼。”
廊下坐着的张大脚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媳妇,说:“媳妇,你真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一桩亲事说成,咱们家以后就不愁吃喝了。”
话音刚落,宋嫂子就推门而入,脸皮朝大脚媳妇笑了一下,说:
“大脚家的,这肉腌的不错啊。我今儿来是替小白家给你传个话,他们家大牛跟鲍家的罢亲了。麻烦你过去知会一声吧。”
啪叽一声,大脚媳妇手里的肉一个没攥紧,滑溜到了地上,她连忙拾起来,问:
“罢亲?为啥罢亲?马上都要成亲了,他们家也不能这样儿戏吧?”
宋嫂子冷笑一声:“为啥罢亲,怕是你自己心里明白吧?你家儿子不是也要说亲吗?怎么不给自己儿子找一个生了孩子的寡妇?”说完,自己合上门走了。
大脚媳妇心说一个糟糕,怕是鲍家那点陈年烂事被抖搂出来了。
张大脚心情那叫一个天翻地覆,着急起来:“寡妇?你怎么能说一个寡妇给人家?!我说你办不稳当事,这下好了,得罪了小白家,咱们以后在村里都难立住脚了。”
大脚媳妇慌忙跑去鲍家说这个事。
到鲍家时,鲍家人正欢欢喜喜准备亲事呢。
鲍暖雪的哥哥特意从城里花大价钱买了一件大红嫁衣,上次妹妹出嫁,不能穿正红色,这次一定要满足妹妹的心愿。
时间匆忙,鲍暖雪根本没有时间绣自己的嫁衣,不过这买来的嫁衣倒比自己绣的还要华丽,上面的凤凰用珠子绣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鲍婶子在旁边念叨:“……这嫁衣可花了你哥不少钱呢,你到了那边可不能忘了你哥跟我,还有你爹娘,有啥好处,先想着娘家。”
鲍暖雪换上了嫁衣,揽镜自照:“嫂子,放心吧,咱们家以后都会飞黄腾达的。”
鲍家爹娘既欢喜又担忧,嘴里叮嘱女儿:“人家是吃了亏的,你嫁过去,一定要服侍好丈夫的爹娘,做个好妻子,事事为他着想。”
鲍暖雪点头称是。她之前嫁给那个钱老爷,不过是图他的钱,根本没有交付真心。
说实话,能让她交付真心的,现在只有白大牛一个。
是这个少年的一句承诺,让她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看到他,就想要和他踏踏实实过一辈子。
鲍暖雪转头朝爹娘跪下,磕头道:
“爹,娘,之前女儿不懂事,走了岔路。现在老天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缘分,到了白家做个好媳妇,事事以他们为重。女儿相信,真心一定能换得真心。”
鲍家爹娘眼角都湿润了。
吱呀一声,大脚媳妇喘着粗气推门而入,满脸的急色:
“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小白家罢亲了!”
急急忙忙地将这番事给说了一遍。
鲍暖雪听了,当下如遭雷击,自己想象的美梦像银镜一样怦然碎裂。
她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鲍婶子比她还要着急,忙问:“为啥呀?不一直都好好的吗?”
“还能为啥,你小姑子那点事,人家全知道了!”
鲍暖雪身穿嫁衣,颓然坐倒在地上,鲜红的嫁衣染上了尘土,犹如一朵掉落泥地的花瓣,脆弱又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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