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暗流

    揉了揉饱饱的肚子，努力地回味了下番薯面条的香气，感受着背上新出炉的初级纹兵——骨钢三棱钎，腰中又别着3根骨钢三棱钉，烈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安全，也许这次可以尝试着与小型的二级基因兽侧面对抗一下了，尽管风险同样不小，但毕竟收获也会更多，当然前提是要不要被对面那几个拾荒者盯上。
    当少年跨出八哥杂货店的同时，演出就接着踏入店门前的那一幕继续上演，脸上转眼呈现出疲惫和懦弱的神色，在破烂的皮衣包裹下略显瘦弱的身影，明显对背着的半满地皮包有些吃力，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的萧瑟，还有一丝不堪重负，让刚刚从前面走过来的几个游荡者一发的有些腻歪，看似低级原人的少年，显然跟进去之前差不多甚至更没有油水可捞，与其瞄上这个干菜，不如到街角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面孔。
    生活在这个时代这个星球上的人，即使看似不懂事的孩子，也必须懂得怎样才能保护自己，每个人都像影帝一般演绎着自己的角色，如果你演出的不够精彩，那么对不起，等待你的只有死亡甚至成为别人的食物。
    街对面或站或蹲着几个鬼祟的游荡者，都是一副尖嘴毛腮的模样，其中一个的背上甚至还有两只干瘦残破的翅膀，显然是八哥所说的鸟人，不要小瞧这个看似猥琐的男人，他的臭名其实在集市老人中间早就传遍了，据说只是普通乌鸦基因进化者，但其本身高超的速度与一手刀术，却很少能有人从他那里讨了好去，不少初到此地的原人甚至新人，都是在交易时无意中漏了底，一旦被他瞄上的人，出了集市以后即使不死，也要褪掉一层皮。
    鸦影，一个资深的游荡者，成为新人也已经十多年了，尽管受到天赋和暗伤的影响，而无法继续进化下去，但却凭借着过人的毅力与时常游走于生死之间，将自己锻炼得达到了自身的极限，起码二级以下的新人，还是很少能敌过自己一双小刀。
    此刻，已经几天没有收获的他，正不停在过往的原人身上打量和探查着，在看到之前的少年原人走出来后，他还是习惯地将目光首先投到那只不满的皮包上，软塌塌的样子，看起来显然装得不是什么硬货，再看了下其麻木的神色和瘦削的身材，随即有些不屑地将目光再次转移到别人身上，性格暴躁的他，不觉中还厌恶地吐了一口口水，显然觉得这头小杂羊没什么油水。
    “咦？”
    当鸦影又转头四处搜寻了几次肥羊后，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那八哥杂货店这一两个月来往的的面孔基本自己都打量过，什么时候又出来这么一个伙计，何况这集市里又有哪家伙计会穿得跟拾荒者差不多？”
    “老九，你刚才跟那个小子说话的时候，记住那小子身上的味道了没有？”
    叫过正在四处兜售子虚乌有的晶片和光盘的大汉，鸦影有些郁闷的问道，显然发觉自己这次走了眼。
    看似凶悍的大汉此刻仿佛像小猫一样乖巧：“有印象鸦哥，怎么？那小子有问题？”
    “废话，要不是你之前问过他，老子还真不一定会走眼，那小子虽然是原人，不过他脱离我的视线所用的时间太短，就凭这一点，证明他对我们的警觉性非常高，虽然伪装得够专业，但越是这样，身上有硬货的可能就越大！”
    常年偷窃兼职抢劫的鸦影，越说越觉得那原人少年有问题，索性发动下面的人开始四处搜索少年的去向，其中又以那被叫做老九的大汉尤其积极。
    只见他合眼绷腰，深呼吸了几次以后，右手使劲地扭动了几下自己那肥大的鼻子，随后就看到原本平凡无奇的鼻孔，开始轻微的收缩，随后由下向上移动了足有一公分，颜色也从正常的肤色，渐渐地黑化起来，看起来就像一滴浓郁的墨水，滴在水中一般扩散起来。
    当整个鼻子都成为黑色以后，上面分明不满了细微的小孔，还不时地从中分泌出淡淡的水汽，看起来整个鼻子显然呈湿润状态，鼻子下端的嘴巴也随着鼻子的变化，微微的向前突起，一根根的粗壮的髭须如雨后春笋般的滋生，长度几可达到五六公分，配上两颗尖锐的獠牙与长长的舌头，显然是名副其实的狗腿子形象。
    当然，这幅嘴脸虽然难看，却不影响他进化为新人后获得的基因体质与技能，只见老九只用了十几秒钟搜寻分辨，就确定了少年消失的方向，低头顺着那股奇特的淡香寻了过去，这让其他的人顿时喜出望外，在鸦影的示意下，顿时隐蔽地分散在人群之中。
    整个老桥集市的街道依然喧嚣，并没有因为这几个不安分的家伙而有一丝影响，一些专卖店铺的店员们，偶尔还会举着缀满骨灯文字、专卖各类商品或者食物的光牌，走到街道上面，叫嚷着拉拢着过往的买家。
    也有一些瘦弱地猫狸游荡者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中，从原人身边一个个地碰了过去，偶尔还会掏出些什么东西，实力强点的会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很自然地将其放进自己背包，反正被发现了，顶多就是变偷为抢，对方很少敢直接动手的，实力较弱的，则会谨慎的将东西用灵活的尾巴传递给同伙，随后消失在人群中。
    当然这些小偷的目标，绝大多数都是原人，在那些同样是新人的面前，小偷们都小心谨慎得很，生怕惹到什么有背景的佣兵小队，至于实力更强的猎手，他们连靠近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大多时候都是没等猎手警觉的目光转过来时，就远远地绕行而过。
    “双龙会招各级各职业雇佣兵、猎人、游荡者，去江东区工业配件街水下探索，只要有兴趣者，无论什么级别的原人或新人，只要有都可直接入队，除了目标任务物品外，途中探索所得全归自己所有。”
    一个高瘦的基因猎人，宽阔的甲质嘴巴附带着两只鼻孔，极为突兀的在脸上凸出约十公分，圆弧型的柔和线条和淡淡的黄色，令人感觉忍俊不禁，加上背后两只略显不足的羽毛翅膀，大概跟鸭鹅等水鸟类动物有些近亲，身后背着一杆粗犷地骨钢双管弩枪，在双龙旗舰店门口举着骨质喇叭高呼，整个大厦前都充满了其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古代的一副映画片里的腔调，集市里的人们，迅速被这声音撩拨地骚动起来。
    一些早就没什么好货出售的摆摊者，往往很轻松的就会被这个优厚的条件打动，性子急的甚至直接就收拾掉摊位，背起包袱向店门口广场汇集过去，还有些相对细心一些的新人，一边举起自己的武器，一边在跟那位鸭人猎手旁边的招聘台，讨论起自己的实力与待遇，毕竟新人比原人不但实力要强的多，就连搜索的速度也快了几分，这种大型任务很容易就能混到不错的报酬，断桥两端的冷清与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广场中央的人群，愈发地庞大起来，剩下的散户看到已过中午，索性也收拾起东西来，有的准备早点散去归家，有的也打算能否再找点轻松的任务，或等着天黑去杂粮酒肆喝上一杯实惠的麦麸酒，也许手头的余钱还可以找个原人小妞松弛一下，离开的人也许是想出去再狩猎点猎物，也许是在外面有自己的居所，大厦公寓每周6个皮币的最低房租，对于一些实力低微的原人散户，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少年并没有加入探索的队伍，也没有急于随着人群离开集市，虽然早已脱离八哥家附近那群鸟人的视线，但谨慎的他仍然准备去对面大厦再绕上一圈，虽然人多时离开集市会更不惹人注意，但眼下黑市渐散未完之际，肯定会有一些散户急于将手中货物出手，来一次黑市并不是很容易，不趁这个机会淘换些东西，未免有些亏了。
    果然，少年的经验并没有错，短短的二十分钟，少年接连以非常公道的价格，买到了几斤番薯面粉和一些大众化的药苗，也算是小捡了些便宜。
    番薯粉这东西，味道或许也并没什么出众之处，但起码在双龙镇这里，种植作物的难度还是很大的。集市里的番薯粉，据说全都是从西边的玉皇山地下城运过来的，运输费和人工费一加上，平时的价格可着实不低。
    虽然像少年买的这种‘75粉’的口感略显粗糙，可毕竟属于植物类食物，又因为多是番薯皮制成而富含维生素，偶尔配上点肉末汤或者家里小型植场里的野菜，除了填饱肚子以外，还能有效地防止败血症的发生，处于这个世道，做什么事情都是要盘算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