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命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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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事已至此，姜昊没有半点后悔的打算。既然自己可以活着撑过这第一场磨练，接下来的艰难险阻，不过是一块块的绊脚石，踢开他也就是了！总而言之，只要自己不死，终究是有机会的！
    凭今天这段时间的观感，也能判断出来，这个“重元星”搞不好就是“玄天派”搞出来的一个大监牢！里面这些人不用说都是被认为是对他们有害却不能死的“犯人”，这样的打斗，正是他们漫长看守岁月里的调剂罢了！说到底，跟地球上那些监狱看守所里的勾当没什么两样啊！
    玄霆冷森森的、毫不掩饰的以自己独门妙法把姜昊里外看了个通透，似乎有些疑惑的问玄宇辰：“刚才我似乎看到他的拳上面有一层黄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封神印’对他不起作用？”
    玄宇辰断然一摆手：“那不可能！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人的肉体炉鼎有很多我们无法猜测的神妙用途，便是成了真仙也不敢说尽皆知晓，此类近乎异能的偶尔爆发还是存在的。”
    “但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坏了里头的平衡？这样的异能多了可不是好事！”
    玄宇辰哈哈笑起来：“你多虑了！这种事情也只有类似今天这种激发生命潜力到极致的时候才会出现，且不管怎样，那种就是燃烧生命精华的刹那光辉，比起我们辛苦修来的神通法术，不值一提！却是能增添一份对结果判定的惊喜！正是得其所哉！”
    “嗯！这样就好！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就拜托师兄代为照管了！过一些时日有空我再来瞧一瞧新鲜热闹！”玄霆点点头道。
    他又看了看姜昊，说：“方才这小子拼的太狠，只怕是伤了元根，不管的话闹不好会早死，这就非我所愿了！师兄是不是想法子把他整治好了呢？这样子怪凄惨的！”
    玄宇辰笑道：“举手之劳！有‘封神印’在，他想死都难！”
    他亮出大印朝着姜昊晃了一晃，顿时一股透入骨髓的痛痒在姜昊的周身内外爆发出来，肉眼可见的他的通体伤痕在快速的恢复生长，但那样的激烈动作带来的痛苦麻痒却足以令人发疯！
    已经忍受过多次痛苦的姜昊居然能站得住！尽管他被折磨的浑身颤抖如筛糠，却强忍着一声不吭，牙齿咬的“咔咔”作响，眼睛里，丝毫不掩饰汹汹燃烧的仇恨目光！
    玄霆根本不在乎他的这种仇视，唇角一掀露出个不屑的笑容，扭头便要走。姜昊忽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回去告诉玄陟龛，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我！”
    玄霆鼻子里轻轻“哼”一声，闪身消失不见。
    玄宇辰似是充满感慨的轻叹一声：“何苦来哉啊！好了，你的身体不会有大碍，顶多刚开始的时候会虚弱一段时间，希望你会在乙区过的愉快。”他转头命令那位跑腿的同门，“送他进去。”
    那人一点头，拿起一块形似圆盘的贴片贴在姜昊的胸口上，另一手抓住他破烂不堪的衣衫倏忽一晃离开原地。
    眼前一花，姜昊的视野中景色大变！再不是那个阴沉沉的大厅，也不是灿烂光亮的广场平台，而是到了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坑之中，到处是光秃秃色彩斑斓的石头，一点生气都看不到。
    那人晃身消失，留下姜昊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凭他现在的眼力，抬头能够看见不知多远的青天，身侧是嶙峋凹凸的石壁，他身处之地是无底大坑的最下层，如同一个超级大陀螺的尖锥位置，往上越来越大，不知这个坑到底多深多广。
    “看来，这里就是自己以后要长待的地方了，在没有能力反抗并且脱出之前，这里就是自己要打拼生存的所在，麻烦的是，还没进来就得罪那么多人，以后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了！”
    姜昊是倒驴不倒架的硬撑，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别扭！他跟着公安兼国安的老爹见惯了人世间的黑暗，一些发生在不可告人的角落里的丑恶，是远超常人想象之外的。
    “嗯哼！”一声故意的咳嗽从旁边十米外响起，顿时引起姜昊的注意力。尽管失去法力真元和所有的神通，修行人的五官五识也是非常敏锐的。能够在这个距离不被发觉，只能说对方比姜昊要强，至于强多少，则不好猜测！
    一条瘦长人影从黑影里走出来，却是一个面色清癯的四十来岁中年人，尽管姜昊知道修行者没法以容貌判定年龄资历，却也知道这里的人估计都比自己要高的多，因此马上自觉地将姿态摆到低位上。这是经验，不吃亏的。
    “你好！姜昊兄弟是吧！我是胡云生，可否认识一下交个朋友？”那人很主动的表露身份，但却站在三米外的地方不再靠前。对于修行者，这已经是一个很有威胁力的距离了。
    姜昊赶忙抱拳道：“胡前辈好！有劳前辈下问，姜昊愧不敢当兄弟二字！”
    胡云生一摆手呵呵笑道：“在这里哪里有什么前辈后辈啊，大家都是‘玄天派’的囚犯罢了！年龄修为境界毫无意义，谁都是个强壮一些的普通人！同时落难中人，哪里来那么多讲究！你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大家兄弟相称就是！”
    姜昊绝不相信会有那么简单的事情。虽然他年纪小，不代表他不知道人间冷暖，这样的地方跟监狱一样，主动上来一个人跟你示好，晚上第一个打黑拳的可能就是他，信不得。
    表面上姜昊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再次抱拳道：“那真是多谢了！如此小弟就厚颜称一声胡兄？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请胡兄多多提醒才是。”
    胡云生呵呵笑道：“无妨无妨！正应彼此提携看顾。今日姜兄弟的表现可是令人惊叹啊！这里可是多少年都没出过像你这么硬气的人物了！”
    姜昊苦笑着摇摇头说：“胡兄哪里话来！小弟不也是被逼急了拼命的么？这孩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我一个大人，总不能就让‘玄天派’的王八蛋看了笑话去。”
    胡云生不知道“王八蛋”是什么东西，不过估计是骂人的话，呵呵一笑也不去说他。
    姜昊又庄而重之的拱手施礼道：“胡兄！既然你认为姜昊是个可结交的人，那么可否现在就跟小弟讲一下这里的规矩和应当注意的事情？免得小弟行差踏错，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进门问俗，这是行走江湖的规矩，姜昊算是个标准的人精，自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诚哉斯言！稀里糊涂得罪人办错事，才是最惨的！
    胡云生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他一下，用枯瘦的手轻轻捋着颌下长须，微微有些眯缝的眼睛露出些微笑意，点点头道：“理应如此！我观姜兄弟骨骼清奇先天独特，将来必是不可限量，所以不惜厚着脸皮先来下一点本钱拉一下关系，呵呵，说来惭愧，当真是环境能够改变人！若是在多年之前，我却是不屑做的！姜兄弟不会看不起吧！”
    姜昊心中说：“你就是将拯救世界维护和平的重任交给我都没关系，反正套话好话不要钱！”不过见他居然直接把那么伤面子的话都说出来，也足见是有点诚意了，反过来说，真要是诚心谋划他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却也不易！
    因此姜昊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人为环境所迫，谁也不能保证不作出违心的事情来！能活下去才能有希望，胡兄不必客气。”
    胡云生长叹道：“我果然没看错人。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把这里的一些关键要务统统告诉你，我怕不久之后，就有人要来找你的麻烦，你须得小心应对了！”
    姜昊脑中急速闪过那个阴冷的魁首和那个怨毒的跟班，以及被自己打趴下的大汉，心里头顿时沉甸甸的。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已经到了这里，他只能迎难而上，避无可避。打起精神，他听着胡云生讲出的每一句话生怕漏掉一个要点。
    若是神识神念仍在，千言万语只需要一次就能传递完毕，即便以姜昊的修为低下，也只需静坐一会儿也就能消化理解，现在到好，两个人不得不一句一句从嘴里说出来，絮絮叨叨千头万绪，又岂是一时半会儿所能够交代清楚的？
    仿佛早就算到姜昊要被送来这里似的，两个人正说到这颗“重元星”的概况和四个分区的存在，以及他们这些所谓的“囚犯”由来与存在的意义的时候，姜昊已经有意无意得罪了的那些人却不准备给他更多时间了！
    “姜昊！你没想到会落到我手里吧！嗯？你不是要把我怎么着么？现在你有机会了！”一个略带些尖刻的豺声冷笑着从左手边阴暗处传来。
    胡云生像是在抓住最后的时间一般急匆匆低声说道：“他就是绝焰！被你骂了的三大管事之一，万事小心，我先走了！”掉头就几步无声无息的冲进黑暗里消失不见。
    一条干瘦阴冷的人影从暗处晃出，鬼魅一般出现在姜昊眼前，足足高出十公分的他特意的低下头，一双闪耀着鬼火般光芒的眼睛丝毫不遮掩其残毒本性的望着姜昊那沾满血渍的老相的脸，唇角挂着一丝狞笑。
    姜昊暗中吁了一口气，刚才他第一个问胡云生的问题就是这里从上往下的管理结构和势力分派，第一时间了解这里谁才是真正说了算的老大和狗腿子势力，任何人聚居的地方永远是人事第一，这个道理他是深刻在心里的。
    “幸好先问了这些家伙的情况，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嗯，这个家伙就是那被自己问候老母的混蛋？果然是不改其颜色啊！”姜昊脑中迅速闪过关于此人的资料，暗自思忖。
    尽管是修行人的“监狱”，这里的规矩和凡人没区别，仍旧有派系有老大有狗腿子有弱者有侠客有深藏不漏的大宗师，总而言之这里就是个具体而微的社会，不巧的是，他没进来之前，就得罪了在这里位列乙区魁首之下三大管事之一的绝焰。
    更不妙的是，这个人掌管的恰恰是纪律和战斗分配，那么一旦发生需要拼命的事件，或者出现需要背黑锅的时刻，自己的中奖率不是一般的高！
    绝焰不敢杀人，有“封神印”的存在，他也轻易杀不死人，但是让人生不如死却是最简单不过的，任何人都难以承受无尽痛苦却死不了的折磨，那才是真正的无间地狱。
    如果位置调换，姜昊会对那个站在自己角色的人说：“欢迎来到地狱！”
    “绝焰管事！有何指教，请明言！”降耗不卑不亢的昂首挺胸，淡淡的说。这个时候，害怕没有用，讨好求饶也没有用，不但作践自己助长了敌人的威风邪气，还无端的折损自己的锐气。
    已经得罪了这样的小人，那就不需要后悔，更不必回头。
    绝焰的两只枯瘦发黑的手捏的“咯叭叭”作响，似乎很想一拳将姜昊全身骨头打碎，然后让他享受一番急剧修复的无边痛楚，但，现在不是好时机，以后，有的是功夫！
    逼向姜昊的阵阵无形杀气猛然一收，绝焰的刀条脸上闪过一丝怨毒，枣核脑袋突然扬起来，用两个鼻孔眼对着姜昊的脸，冷哼一声：“今日你走运，魁首要见你，跟我走！”
    姜昊依然不为所动，淡淡的说：“请前面带路。”那语气，仿佛面前的是一个泊车的马仔，上菜的小二，提行李的门童一般。
    绝焰脑门子一股火“噌”的冲上来，几乎立刻就想转身揍他一顿！咬了咬牙，他忍住了！魁首发话他不能不听，必须要把这小子完好无损的带过去，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忍！
    知道再纠缠下去姜昊可能会说出更多令自己难堪却无可奈何的话来，绝焰干脆一声不吭。他不是糊涂人，糊涂人修不成道，他很清楚的是，自己身后这个敢于玩命的家伙也是个人精，没有几分把握，他怎么敢这样对自己这个管事？如果说在武斗场他新来不懂，现在？不信胡云生那个墙头草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