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煞笔

    纪云昕其实早就想和简烟好好聊聊了, 当初刚结婚那阵子她怄气自己买了套房，严格按照协议上互不干涉彼此的自由，她也做到了，可两年过去, 再大的气也差不多该消了，所以年初她没离开选择留一晚，其实也是想和简烟好好谈谈, 谁料她回屋简烟已经歇下了, 半夜她又差点失控犯错, 不得不落荒而逃。
    那次失控还是给她带去不小影响的，导致她好几个月没回纪家。
    纪松林住院之前她一直很忙，公司几个项目全部上了，她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国外, 分身乏术, 纪松林住院第二天她才赶回去, 和简烟发生关系前，她问的何止是简烟, 她也是在反问自己, 确定不确定，那一晚, 她确定了, 确定向这段感情妥协，可她刚做好准备还没来得及和简烟说就碰到简烟出去旅游，再回来就是一纸离婚协议。
    谈判哪有尽如人意？所以简烟提出离婚她能接受, 也同意，可现在她发现简烟释怀了，她反倒不能释怀，纪云昕坐在车里没发动引擎，她目光透过车窗看向三楼最里面房间的方向，刚刚离开前简烟一脸没话说，无比的冷漠，眼神清亮有神，就是藏着寒光，她说：“纪总，我送您下去？”
    纪云昕没让她送反而问：“录音笔我能带走吗？”
    简烟看她盯着自己录音笔看皱皱眉：“您要这个做什么？”
    纪云昕拎着公文包道：“你之前不是说送给我的吗？”
    “那是之前，再说你也不要。”简烟说完之后耸肩：“随便吧，纪总想拿就带走吧。”
    她一脸不在乎，纪云昕从她手上接过录音笔，放回公文包里，简烟站在她身边没说二话，那一刻纪云昕有些怀念从前的简烟，每逢她要走时她总会再三叮嘱：饭记得好好吃，胃保护好，这两天天凉，多穿衣服……
    那些曾经觉得啰嗦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分外的温馨，可那些是被她亲手推走的。
    纪云昕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捏着录音笔，手机铃响起，是傅强的电话，问她在哪，有急件要处理，纪云昕离开前又看眼三楼的方向，末了发动引擎，一脚踩在油门上，离开了酒店。
    简烟站在阳台边，头一低就能看到黑色轿车，她此刻抱着手机嘀咕：“不知道。”
    电话那端顾采咆哮：“什么叫不知道，她刚刚不是来找你了吗？”
    简烟翻个白眼：“她来送东西的。”
    “这么好心？”顾采冷哼：“以前见她一面不得三四个月半年一次？现在闲着给你主动送东西？我和你说烟烟，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个鬼妖。”简烟打了个哈欠：“你想的太多了。”
    顾采瞎琢磨：“什么我想多了，是你想太少了，你说说从前的纪云昕会主动给你送东西？”
    简烟想了下，以前纪云昕还真给她送过几次东西，不过都是杜雁他们寄给纪云昕，让她顺便带给自己，这么主动确实是头一回，不过纪云昕也说了，录音笔对她而言意义不同，所以她能理解。
    “理解个屁！”顾采声音透着不相信：“我就觉得她是想干点什么。”
    简烟听着她愈发不靠谱的话摇头道：“行了，我要收拾东西了，不聊了。”
    顾采这才哎一声挂断电话。
    简烟走到床边，衣服还散乱在床上，她整个人躺在上面，床垫柔软，被子清香，原本她还在想纪云昕今天是不是真的反常，没一会就睡着了，房间暖气开着，床上躺着的人翻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将被子蜷在身下，夹在腿间，头靠在枕头上沉沉睡去。
    一夜没醒。
    简烟是被手机铃吵醒的，她迷糊睁开眼从被子上拿起电话，含糊不清道：“喂。”
    电话那端罗晶笑：“还没醒？”
    简烟听到罗晶声音有几分茫然，然后慢慢睁开眼，窗外阳光已经出来了，她用手挡住阳光将手机移开一点，屏幕上显示八点多，简烟忙坐起身，对着电话道：“抱歉，我睡过头了。”
    罗晶道：“没关系，顾导他们还在收拾行李，等会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下午去拍摄，没问题吧？”
    这些原本是剧组的工作人员通知简烟，但是罗晶抢了这个活，简烟道：“没问题，我起床了。”
    电话那端轻笑，简烟放下手机，她挠挠乱糟糟的头发，觉得自己越来越嗜睡了，昨天居然睡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她睡眠质量什么时候好到这个地步了？简烟顶着乱糟糟的长发整理床上的衣服，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才定了早点，吃完她去顾导和几个演员房间串门，剧组就包下三层，她旁边住的是景园，再隔壁是顾可馨，不过这两位主演没来酒店，听顾导说不一定住在这，只是先预留个房间，还没正式开始拍摄，大家都很随意，剧组的助理给她们拉了个微信群，让她们有事就在群里说，简烟刚被拉进去就接到艾特，还有艾特罗晶的，群里吵吵嚷嚷，气氛惬意。
    午饭顾导带她们在酒店一楼吃的，景园和顾可馨也到了，景园是个闷性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也不和旁人客套，她只冷冷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吃饭，简烟看到她总觉得看到第二个纪云昕。
    顾可馨很健谈，她完全不似网上传的那样，有多高的架子，她就像是普通的艺人，和谁都能说上几句，碰到刚出道的艺人还能指导一二，她和景园性格完全相反，网上也不知道怎么炒起她们cp的。
    午饭过后顾导带着她们去影视城，挺大，转悠差不多半小时才到拍摄的地方，场景和道具都布置好了，简烟跟在景园身后听到工作人员让她们去换衣服。
    更衣室就在附近，景园和顾可馨的助理已经将戏服抱在手上了，简烟刚准备去找自己的戏服就看到罗晶抱着站在那，旁边还有工作人员吹着口哨：“我看到了什么！”
    “罗编剧好像小媳妇哦。”
    一阵嬉笑过后简烟走过去，她从罗晶手上接过戏服道：“谢谢。”
    罗晶目光清亮：“别客气，需要我帮忙吗？”
    有的戏服太过复杂，需要助理帮忙才能穿好，简烟没助理，但她也不想让罗晶帮忙，她摇头：“我自己穿。”
    罗晶在她身后耸耸肩，身后工作人员起哄：“罗姐，上啊！”
    “罗神，加油！”
    “罗神，我昨天入股了。”
    罗晶笑：“什么股？”
    工作人员回她：“简罗cp股！”
    罗晶：……
    简烟出来就看到罗晶和工作人员嬉闹的场景，她招手：“烟烟。”
    她低头整理戏服走过去，听到罗晶道：“顾导让我给你说下戏。”
    都三四年没站在镜头前面了，简烟也不敢太分神，她点头：“好。”
    不远处景园和顾可馨已经准备拍第一场戏了，顾导正在手舞足蹈和两人说话，还不时做动作，简烟收回目光，听到罗晶道：“等会你跟在顾可馨身边，她转身的时候，你就出手，像这样……”
    罗晶说着话走到她身边，说戏的她眉目添了严肃，动作做得很规范，简烟点头，罗晶道：“你试试。”
    简烟在第一世饰演的是个乞丐，孤儿，没名字，其他人叫她小八，她和赵林是在乞丐窝认识的，两人一路从京城乞讨到昆仑山附近，后来因为偷顾可馨饰演的灵狐银两被逮住，顾可馨饰演的角色叫青寒，抓住她之后并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将银两都给了她，简烟心存感激，对青寒的消息也多加上心，后来因为通风报信，被残忍杀害，第一世的剧情线并不多，简烟出场的机会也不多，今天第一场就是她要偷东西。
    “挺好的。”罗晶和她对戏之后道：“就是太紧张了。”
    简烟笑笑，她确实有点紧张，都四年没站在镜头前面了，不紧张才怪，她做了两个深呼吸，罗晶看着她举动笑道：“放轻松，没关系，你先坐会，我去给你倒杯水。”
    简烟点头：“谢谢。”
    罗晶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温水，和工作人员闲聊两句才转身回到简烟身边，简烟低头看剧本，听到罗晶声音她伸出手，罗晶将杯子放在她手上，简烟收回时没握紧，一杯水顷刻洒在她身上！
    “哎！”简烟立刻站起身，罗晶从旁边抽了面纸递给她，水渗透进衣服里，简烟原本穿的就是乞丐装，破破烂烂的，被水淋湿后胸型立刻凸显出来，她还没来得及遮挡罗晶就脱下外套迎面盖住！
    简烟愣了几秒，罗晶刚脱下来的衣服还带着热气，哄得她脸上微红，这边嘈杂，顾导和副导走过来：“怎么了？”
    简烟垂眼道：“不好意思顾导，我不小心弄湿衣服了，我再去换一套。”
    罗晶道：“我陪她去换。”
    顾导点点头：“好，去吧。”
    两人离开之后工作人员凑在一起纷纷嘀咕：“刚刚看到罗神紧张的样子没？”
    “我就说两人有关系。”
    “艾玛，好甜。”
    剧组里吵吵嚷嚷，下午有片场路透，原本是要拍景园和顾可馨这对，摄影师拍完这对对负责人道：“要不把罗编剧和简烟也放上？”
    负责人看眼罗晶：“你去问问罗编剧。”
    罗晶从前的规矩就是不拍照，但是现在她也曝光了，所以负责人还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打算，摄影师招来一个工作人员，嘀咕几句，工作人员跑到罗晶那又折回来，说道；“罗编剧说随意。”
    有这句话就好办了，负责人大手一挥：“加上。”
    【一梦半生长】目前是网友最关心的电视剧了，虽然还只是刚开拍，但因为剧本是罗晶的，女主是顾可馨和景园这对热门cp，且还没开拍就上了好几波热搜，所以官微的粉丝以疯涨的速度在增加，粉丝量已经直接碾压今年的大热剧官微了，第一天开拍，粉丝和网友都在【一梦半生长】下面狂刷要路透。
    下午三点，【一梦半生长】官微发博了：知道你们等不及想看漂亮的狐狸和将军，最新路透来袭！【图片】【图片】【视频】。
    一共发了六张照片，三个视频，c位是顾可馨和景园站在一起说话，两人目光碰撞，景园神色依旧冷冷的，但顾可馨笑颜如花，图片加了爱心的滤镜还有一行字：吃糖吗？
    微博刚发出来粉丝就咆哮了：
    ——吃吃吃吃吃吃！
    ——这对我怎么都吃不腻，清清冷冷的园子，漂亮大气的馨馨，她们谁压谁？
    ——肯定是馨馨被压啊！一看园子那气场，你敢压？
    ——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妹们！你们有没有看最后两个视频！快去看！
    ——看到了，是简罗cp，妈妈呀，我磕到真的了呜呜呜呜，官方发糖了！
    ——新晋简罗cp粉来了，官方发糖，最为致命！罗神给简烟披上衣服的那刻我又相信爱情了。
    ——罗神好苏苏苏苏苏苏，我爱了，烟烟不要害羞，勇敢点！明年最佳cp期待你和罗神！
    微博上热热闹闹，公司里忙忙碌碌，纪云昕坐在会议室里，刚确定贺岁片的宣传方案，傅强踩着点进来靠在她身边道：“纪总，黎小姐找您。”
    黎微卿自从上次微博闹过之后就没联系过纪云昕，她刚回国，通告不多，又是年末，所以闲下来了，秦遥打听京仪的年末活动倒是有了一点消息，她这次就是来项目组谈事的。
    纪云昕听到傅强的话侧目：“什么事？”
    傅强摇头：“黎小姐没说。”
    纪云昕冷冷瞥他一眼，傅强忙站直身体：“我去问问。”
    如果说之前他还忌惮黎微卿和纪云昕有什么暧昧关系，所以不敢有所怠慢，那现在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毕竟自家老板都说了没关系，他再胡乱猜，就没意思了。
    黎微卿看着面前站着的傅强道：“也没什么，我刚好在楼下谈事，顺便见见纪总。”
    傅强头一低又进去汇报了，纪云昕刚好会议结束，她站起身没说话。
    黎微卿在外面等了好几分钟才看到纪云昕回办公室，她喊道：“云昕。”
    纪云昕抬眼看她，落落道：“进去吧。”
    黎微卿点头跟在她身后笑：“年底是不是忙了？”
    纪云昕走到办公桌旁放下文件，应话：“嗯，有点忙。”
    黎微卿干站在办公室里，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微博的事情，对不起啊，其实我这两天一直想和你道歉，就怕你不高兴。”
    纪云昕回想之前网上看到的八卦，她摇头：“没关系，解释清楚就好，你今天过来什么事？”
    “你们公司年末不是有活动吗？我反正现在也是闲人一个，就报名参加了。”
    纪云昕点点头，京仪的年末活动一直都是由项目组那边安排，往年她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所以她没说什么，黎微卿见状道：“好了，那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她来主要想看看纪云昕的态度，上次微博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一直摸不准纪云昕，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现在看她真的没介意，黎微卿放下心，她推开门走出去，秦遥迎上来：“怎么说的？”
    黎微卿转头看纪云昕办公室：“没怎么说。”
    “那纪总……”
    黎微卿摇头：“走吧，我们去楼下谈。”
    两人身影离开，傅强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敲门进去，恭敬道：“纪总，这是卢总发来的，您看下。”
    纪云昕接过文件低头，傅强站在办公桌前道：“纪总，卢总半个小时前打电话给您，问您还去不去剧组了。”
    原本剧组开拍这样的事情纪云昕是不会现身的，但是【一梦半生长】毕竟是大制作，还是和卢开平合作的，所以他也不敢擅自决定，就问了纪云昕。
    纪云昕想几秒道：“今天开机？”
    傅强点头：“对，今天开机。”
    纪云昕坐在办公椅上盯着电脑看，文档里的字符逐渐变的扭曲，她眼前浮现在简烟房间看到的那一幕，纪云昕思考几秒站起身道：“去看看。”
    傅强连忙道：“好的，我这就备车。”
    纪云昕没带秘书，就带了傅强一个人上车，路上傅强见她没看平板便说道：“纪总，一梦这个剧组还是挺火的，您眼光真好。”
    “嗯。”
    傅强见她应话更加卖力道：“刚开机就上了好几次热搜，现在网上都在讨论这个事呢。”
    纪云昕听到他这么说拿出手机随意看眼，随后目光没移开屏幕，屏幕里正在放一个小视频，简烟打翻了杯子，水落在胸口，罗晶迅速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傅强还在喋喋不休的拍马屁，纪云昕淡淡开口：“闭嘴。”
    傅强立刻捂着嘴，他用余光瞄着纪云昕，越发搞不懂老板的心思了，上一秒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纪云昕的不高兴显而易见，虽然她平时就没什么情绪外泄，但是一旦不悦，脸绷着，五官就显得更加锋利，傅强战战兢兢坐在她身边，从原本想拍马屁到后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冷，低气压，俩相交合，他都要呼吸困难了。
    京仪到影视城不需要太久，就在傅强憋的快要窒息时他听到司机说：“纪总，傅助理，到了。”
    傅强狠狠吐出一口气，忙拉开车门走下去，还不忘走到纪云昕身边替她打开车门。
    剧组一切就绪，简烟刚开始还有点紧张，和顾可馨两次对手戏一过就找到感觉了，但她还是没彻底放的开，所以ng好几次，顾导早就考虑到这点了，毕竟四年没拍戏，又没有天天练习，演技生疏是肯定的，所以两场戏下来他让顾可馨和景园先拍后面的戏份，他和罗晶帮助简烟对戏找感觉。
    纪云昕到剧组前卢开平就收到消息了，他站在门口的位置等，没一会便看到纪云昕带着傅强走过来，他忙迎上去：“纪总。”
    纪云昕点点头神色淡然：“嗯。”
    卢开平站在她身侧道：“已经拍了，纪总要不要进去看看？”
    纪云昕往里看眼，景园和顾可馨穿着戏服站在镜头下正在拍戏，她们四周被清场了，没人，再旁边就是简烟和罗晶站在一起，顾导正在对两人说话，她们神色很认真，简烟听完后先是看眼罗晶，然后才点头，红唇轻启不知道说了什么，罗晶听完笑，神色非常愉悦。
    那边几人相谈甚欢，这边气压冷下来，纪云昕脸沉着，眼角向下，眼微垂，神色虽然和平常无异，但让人察觉她有一丝不快，卢开平站在她身侧忙道：“纪总，是有什么问题吗？”
    纪云昕抿唇：“没什么问题。”
    卢开平见状只好道：“那边有休息的地方，我陪您过去吧。”
    他说着往前走，纪云昕走在他身边，经过顾导旁边时她听到简烟的声音，清清脆脆的，简烟道：“是这样吗？”她说完做了个手势，罗晶伸手放在她肩膀上纠正她的姿势：“高一点，头往右偏一点，对就这样。”
    简烟头往右偏，目光正巧对上纪云昕的，她微怔，身体就这么僵住了，正在纠正她姿势的罗晶拍她手臂：“怎么了？”
    简烟回神：“没事。”
    “我们继续吧。”
    纪云昕见到简烟转了个方向背对自己，她胸口蔓延进陌生的情绪，又酸又涨又难受，还排解不出来，似乎有口气憋在那里，这让她脸色更加难看，卢开平原本还想和她讨论下关于电视台购买播放版权的事情，现在看到她这个脸色有些懵道：“纪总，是不是还有哪里不满意？”
    “没有，挺好的。”
    卢开平：……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样子，奈何他也不敢追问，两人相携走到休息区，这里架着棚子，几个空调对着吹，里面暖洋洋的，卢开平掀开帘子进去后对纪云昕道：“纪总，电视台购买播放版权的事……”
    京仪是有独立电视台的，往常也会放一些自己投资拍的电视剧，一梦毕竟是大制作，再加上央视也有意购买，这独立电视台再好，哪有官方宣传快，所以卢开平还是偏向卖给央视，纪云昕想了几秒道：“这事不着急。”
    央视宣传是好，奈何他们也是仗着自己是官方出价低，这次他们要在京仪手上买，没敢用太粗暴的态度，还是好商好量的，卢开平闻言点头：“嗯，那我这边再周旋周旋。”
    纪云昕没吭声，卢开平手机响，他看眼道：“纪总，我出去接个电话。”
    卢开平掀开帘子出去，迎面就和简烟对上了，她是回棚子拿羽绒服的，刚刚顾导和她说了那场戏之后让她再琢磨下，她穿着单薄的乞丐服毕竟冷，就想回棚子琢磨，没料纪云昕就在棚子里，她看到后微微错愕，还是恭敬道：“纪总。”
    纪云昕微微点头。
    简烟走到衣架上，在挂着很多羽绒服的架子里扯出一件红色的穿上，羽绒服遮住她姣好的身段，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小腿露在外面，小腿纤细修长，踩着一双古代破旧的布鞋，布鞋破破烂烂，脚趾头露出半个，纪云昕看她穿这样就打算出去忍不住道：“不冷吗？”
    简烟一怔，突然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话，她想几秒道：“还好，谢谢纪总关心。”
    态度疏远而恭敬，纪云昕还想说话就见到帘子被掀开，两个女孩俏皮道：“烟烟，罗神在找你。”
    “我就说肯定在这。”
    简烟冲两个女孩笑笑，掀开帘子：“谢谢。”
    两个女孩看着她背影笑道：“这对太甜了。”
    “罗神这是栽了啊，一刻都离不开烟烟。”
    “废话，我要是有这么个对象我也离不开。”
    “对，煞笔才离得开。”
    聊天声渐行渐远，坐在棚子里的纪云昕听到她们最后的谈话心里那口闷气越滚越大，有汹涌之势。
    煞笔才离得开。
    她为什么觉得自己被人骂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十个小红包么么哒。
    记者：简小姐，请说说纪总有什么优点。
    简烟：她很有自知之明。
    纪云昕：有感觉被冒犯到。
    简烟：……
    感谢在2020-01-04 13:07:22~2020-01-06 14:27: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40985072 2个；三小姐、诺言、bluepandora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tenniemo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lin阿貓、40486530、江鱼、銀幣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小姐 16个；渺渺兮予怀 9个；jing 6个；尘世客、风逝 3个；夜凛涵、abandon.、不二、胖路 2个；够钟、江鱼、41527564、长情的二姑娘、citou、梦云、lin阿貓、疾风小牛、须尽欢、2206263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番茄 56瓶；tanukii 50瓶；可遇不可求 46瓶；龟速前进 44瓶；citou、渺渺兮予怀 40瓶；senorita、ty的一生 30瓶；い、池池、小思思思思 28瓶；沈淮、凉薄億、nana、小怼怼、数字君 20瓶；玊殇、有一只柴 18瓶；酒尽烟灭、飞狼 15瓶；路人k、望谷 12瓶；沈安绥、摩羯座、yuki酱的榴芒蛋、kongtouxiang、claire、不吃草的牛、銀幣、布宇、39648272、111123333、40985072、挂面中的面挂思考者、泰西卡、昨夜风息、子衡、墨问、芸起琳落 10瓶；pipi12323、笑猪、tenniemo 8瓶；韻__ 7瓶；洬、浅墨启天、穷、モカ蘭、湘淮侯 6瓶；小丑莫，、初九、鹓鶵、木有名字、胖涂涂、yezm、勤劳的鱼仔仔、敏妍是真的、昆仑、杨公子、林一弦呀、敬822、36840368、鲸鱼爱上月亮、我喜欢你呀、10729133 5瓶；维他柠檬茶丶 4瓶；子予、. 3瓶；想喝奶茶、至尊红颜、wide、khaki-、頤思、乔碧萝的榜一、小翊、远辰、露从今夜白、gamma 2瓶；西瓜宸c、摩卡、心软的大魔王、24099506、233333、lin、云仔?_?、37857384、千杯不醉、无话可说、30174841、换个马甲、你好特别、且放白鹿青崖间、托腮咬手指、凉城以南的海、阳光下行走、i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