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鬼小孩僵着胳膊戳了安阎一下, “安哥哥,杜哥哥怎么不见了?他去哪里了?”
    安阎握住杜鸩的右手晃了晃,“就在我旁边。”
    鬼小孩顺着安阎的手一点一点地往向上看, 当他仰着头看向高处的空白位置时, 蓦地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凉意。鬼小孩伸手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啊,我感受到了杜哥哥的视线,他真的在那里。”
    安阎偏头看了一眼说道:“你再指高一点, 他眼睛的位置没那么低。”
    鬼小孩此时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安哥哥, 你能看到杜哥哥?”
    安阎:“对, 只有我能看到他。”
    鬼小孩:“……”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狗粮的味道。
    安阎拎起轮椅上的帽子和外套,“现在你可以把它们还回去了吧?”
    鬼小孩点点头,接过安阎递过来的帽子和外套, 抱着往房间里面走。
    等鬼小孩再次走到卫生间门口, 就看到卫生间的门已经关上了。
    安阎抓着轮椅的后背站在玄关处,而杜鸩的身体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上。杜鸩的头微微歪着,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
    鬼小孩盯着杜鸩看了看,“安哥哥,你帮杜哥哥摆得这个姿势绝了,不了解真相的人,肯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安阎垂眼看着鬼小孩白的像纸一样的脸和像黑墨画上去的五官,叮嘱道:“你一会走路的时候注意低头, 别被别人看到你的脸。”
    鬼小孩抬起双手摸自己的脸,“以前长得吓人的时候就算了,我现在长得比以前好看多了, 也不能给人看啊?”
    安阎:“再好看也是鬼,也会有人觉得害怕。你要是不想低头,就去找你爷爷的旧帽子,戴着它回404病房。”
    鬼小孩马上做出选择,“那帽子有点丑,我还是低着头回去吧。”
    安阎笑了,“哦,丑帽子杜鸩可以戴,你就不行?”
    鬼小孩理直气壮,“杜哥哥那么帅,戴再丑的帽子都不会影响他的颜值。”
    躺在床上的周明荃听他们在玄关处聊了这么久,还以为他们不想走,出声挽留,“我正好睡不着,不如你们别走了,留下来陪我聊天?”
    “周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明早还要去门诊部针灸,得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见。”安阎说完便推开门,推着轮椅去了走廊。
    鬼小孩看不到杜鸩走没走,站在原地等了几秒之后才走出房门,站在走廊上把门关了。
    “吱呀吱呀吱呀——”
    走廊上响起轮椅滚动的声音。
    安阎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经过值班室的时候敲了敲半闭着的门,却久久不得回应。瞅见值班的工作人员正在睡觉,安阎推开门轻轻地走进去,把他借来的钥匙轻轻放在工作人员的桌子上。
    钥匙碰上桌子的瞬间,值班工作人员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门外坐在轮椅上的杜鸩时,瞬间清醒了,“怎……怎么回事?他进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坐着轮椅出来了?”
    安阎忽悠道:“他实在困得没办法走,就只能让他坐在轮椅上眯一会了。”
    值班工作人员了然道:“原来如此,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安阎点点头,推着轮椅和杜鸩、鬼小孩一道出了疗养中心的楼门,向住院部走去。
    深更半夜,医院的人值班的值班,休息的休息。在从疗养中心到住院部,从住院部到四楼404病房的路上,安阎他们三个谁也没碰到。
    一进404房间的门,杜鸩就现了身,把放着他身体的轮椅推到墙根,催安阎睡觉。安阎连着几天没睡过好觉,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不怎么长,星期三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安阎就醒了。他坐起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杜鸩的身体,大脑自动运转起来,想着怎么让杜鸩回到他的身体里。
    坐在床旁边椅子上的杜鸩掀开被子上了床,拽着安阎一起进了被窝,顺势搂在怀里,“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安阎跑得无影无踪的睡意瞬间又都涌了回来,眼皮沉得睁都睁不开,“嗯。”
    等安阎再睡醒,正好是早上七点半。
    安阎坐起来伸手拍身旁的杜鸩,“杜鸩,换回去行不通,你有没有试过直接回去?”
    杜鸩睁眼说道:“试过,回不去。”
    安阎皱着眉,“到底怎么做才能回去……”
    杜鸩:“等你针灸结束,我试着推着轮椅离开医院一趟。医院对我的能力有限制,其它地方没有。”
    安阎想早点解决这件事,“等吃了早饭我去跟医院打声招呼,我们俩一起推着轮椅出去一趟?”
    杜鸩:“不行,你得先去门诊部针灸。”
    “我针灸的事又不急,下午去门诊部针灸也一样。”安阎劝道,“现在是白天,住院部人来人往的,万一我们去门诊部的时候有人进来看到你的身体,我们怎么解释?”
    鬼小孩主动为安阎分忧,“安哥哥,我可以留在这里帮你们照看杜哥哥的身体!”
    安阎:“!!!”
    杜鸩:“那就拜托你了。”
    安阎:“……”
    早上八点半,处于隐身状态的杜鸩跟着安阎一起进了针灸的房间。
    房间里摆了十几台针灸用的仪器,大部分仪器旁都躺着人,有在脸上扎针的,有在胳膊上扎针的,还有在腿上扎针的……
    脑海中突然闪过电针扎在他脸上后,随着电流震颤的画面,安阎转过身,把杜鸩推了出去,“……在外面等我。”
    走在安阎前面,负责给安阎针灸的大夫回过头来看着,“安先生,您是在推空气吗?”
    安阎胡乱舒展着胳膊,“没有,我胳膊有点酸,动一动会舒服一点。”
    大夫拍了拍仪器旁边的小床,“您过来躺下吧,今天上午人有点多,我们抓紧时间。”
    上午十点五十,结束了针灸和按摩之后,安阎和杜鸩一道回了住院部四楼。
    下午两点,安阎和处于隐身状态的杜鸩推着杜鸩的身体离开云大附院,去了旁边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
    安阎和杜鸩没想到的是,就算离开云大附院,杜鸩依旧没法回到他的身体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安阎低头喃喃自语着,总觉得他忘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几分钟后,安阎终于想到了,笑着看向杜鸩,眼睛亮亮的,“那首诗!我们把《404病房》那首诗给忘了!”
    “摆在床头的小熊玩偶、挂在头顶的点滴,还有孩子的礼物、中年人的叮嘱、老人的眼泪,这些我们都遇到过了。只剩下了写在最后的亲吻爱人冰冷的嘴……”安阎不好意思地瞥了杜鸩一眼,“杜鸩,我有一个很自恋的想法。”
    杜鸩:“什么?”
    “会不会我亲你一下,你就能回到你的身体里了?”安阎转过身,把轮椅推到了旁边的树荫下,站在阴影中对杜鸩招手,“你过来,我们试试。”
    杜鸩一步步走过来,在树荫下现了身。
    安阎抓着杜鸩的胳膊亲了一下他的嘴,“你试一下。”
    杜鸩闭上眼睛,“不行,回不去。”
    安阎弯下腰亲了下杜鸩身体的嘴,“你再试一次?”
    杜鸩摇头道:“还是不行。”
    安阎蹙眉想了想,“这是和404病房有关的诗,或许只在404病房里可行?”
    杜鸩:“应该是这样。”
    安阎抓住轮椅的靠背,“我们现在就回去。”
    半个小时后,安阎和杜鸩回到了云大附院住院部四楼。
    刚走到404病房门口,安阎就听到有人在房间里面说话。对方的声音陌生有熟悉,是属于鬼小孩,也就是周凉的声音。
    “我躺在404病房的穿上,听到午夜零点钟声敲响……”
    听清鬼小孩正在念的东西,安阎连忙打开门,推着轮椅走了进去。
    看到安阎进来了,坐在床边地上的鬼小孩连忙把手里的白色卡片撕成几块,塞到了身后的柜子里。
    被撕碎的卡片无论是颜色还是材质,都和安阎抽到的,印着《404病房》那首诗的卡片一样。
    幸亏安阎抽到的卡片一直藏在杜鸩身上,要不然他一定会误会鬼小孩,以为被鬼小孩撕碎的是他和杜鸩的卡片。
    安阎松开轮椅,沉着脸走到鬼小孩面前,“你刚刚撕碎的是什么?”
    鬼小孩仰头看着安阎,支支吾吾道:“就……就是很普通的一张卡片啊。”
    安阎以为鬼小孩心虚,黑着脸吓唬他,“哪里来的?”
    鬼小孩:“我自己的卡片。”
    安阎抬高音量,“你自己的?”
    鬼小孩被安阎的语气吓到了,“安哥哥,我真的不明白……我只是把我的卡片撕了,你……你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啊?就好像我撕的是你的卡片一样……”
    安阎:“因为你刚才念的那首诗。”
    “啊!你竟然听到我刚刚念的那首诗了!”鬼小孩抱住脑袋,一脸羞耻地望着安阎,“安哥哥,你能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啊?”
    安阎沉默地看着鬼小孩。
    鬼小孩红着脸说道:“那首诗是我刚来云大附院,住在404病房的时候写的,就藏在这张床床垫的床套里。下午你们不在,我就想悄悄拿出来看一眼,没想到还是被你们逮个正着。”
    安阎蹲下来说道:“你是说,你刚刚念的诗是你写的?”
    鬼小孩点头道:“对。”
    安阎伸出手,“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鬼小孩不想让安阎看他的黑历史,“……我可以不给你看吗?”
    安阎:“不行。”
    鬼小孩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身后的柜子,“你要看的话就……就自己拼吧。”
    他说完就溜了,安阎拿出柜子抽屉里的所有碎纸片,和杜鸩一起拼起来放在床上。
    最终安阎和杜鸩拼出来的,也是一首名为《404》病房的诗,只是诗里的内容和安阎卡片上的内容不太一样。
    《404病房》
    我躺在404病房的床上,
    听到午夜零点钟声敲响,
    这是我听到最动听的声音,
    而我所说的每一句都将是我的祝福。
    摆在床头的,它会陪我迎接太阳,
    挂在头顶的,它能祝我恢复健康……
    请收下孩子的礼物,
    请铭记中年人的叮嘱,
    请珍惜老人的眼泪,
    请亲吻爱人温暖的嘴……
    所有人都为我带来了麦琪的礼物,
    一扇通向幸福的黑色之门。
    看到安阎和杜鸩坐在床上,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写的诗,鬼小孩尴尬地恨不得打开窗户从四楼跳下去,“安哥哥,杜哥哥,你们能不能别看了?那首诗是我刚住院的时候写的,写的一点都不好,你们要是真的很想看诗,我可以把我最喜欢的诗人推荐给你们,求求你们去看他的诗吧。”
    安阎没把鬼小孩的话听在耳里,从杜鸩手里接过他们抽到的卡片,专注地对比着两首诗的内容。没想到的是,杜鸩身上那张卡片的内容,竟然变得和鬼小孩这首诗一模一样,已然不是他们当时抽卡时所看到的内容了。
    “是今天才变的。”杜鸩轻声道,“我昨晚看过这张卡片,当时卡片上的诗还和以前一样。”
    安阎问道:“你昨晚什么时候看的?是去疗养院之前还是之后?”
    杜鸩:“去疗养院之前。”
    “有可能是玩偶小熊的消失让这首诗产生了变化。前九句描述的内容几乎都和玩偶小熊有关,都已经发生过了,就算内容有变化,应该也和我们关系不大。”安阎把杜鸩给他的卡片放到兜里,伸手点着最后三行,“和后续事情有关的有可能是最后三行,其中冰冷的嘴变成了温暖的嘴,死神的礼物变成了麦琪的礼物,地狱之门变成了通向幸福的黑色之门……”
    “啊……”鬼小孩奔过来喊道,“安哥哥,你只看它就好,为什么还要念出来啊?”
    安阎偏过头问他,“鬼小孩,你为什么写通往幸福的大门是黑色的?”
    鬼小孩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安阎,“因……因为医院的大门是黑色的,只要走出那扇门,就代表着我的病已经痊愈了……”
    “原来是这样。”安阎低下头,继续看着拼起来的诗。
    鬼小孩红着脸问道:“安哥哥,你……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说所有人送给我的都是麦琪的礼物吗?”
    安阎:“我知道,麦琪是耶稣出生时给他送礼物的三个贤人,他们的礼物代表着尊贵和圣洁。”
    鬼小孩一脸惊讶,“你……你竟然知道?我以为……我还以为你会猜别的意思呢,比如礼物交换什么的……”
    安阎抬手点了点这首诗的前几行,“从前面的内容能看出来,你写这首诗的时候似乎挺开心的,我觉得你那时应该还没……”
    鬼小孩忽然哭了起来,“我……写这首诗的时候,就是我住院后最清醒的时候……再后来,我就完全被那只熊牵着鼻子走了……”
    “我真的很后悔对沈先生和陈瀚做出那种事,一开始……他们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对我的礼物饱含期待的,却一个个都被我坑了……”
    安阎抬手摸了摸鬼小孩的脑袋,“你还可以送他们新的礼物。”
    鬼小孩茫然道:“我还能送他们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安阎真诚道:“你可以把你的祝福送给他们,你发自内心的祝福,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好运。”
    鬼小孩不敢相信道:“真的吗?”
    安阎点头道:“真的。”
    他和杜鸩拿到的诗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变化,鬼小孩的祝福对别人可能没用,但对曾经住过404病房的沈丘泽和陈瀚来说,一定是有好处的。
    鬼小孩终于破涕为笑,“安哥哥,我祝你的面瘫早日康复!杜哥哥,我祝你能早点回到你的身体里,越快越好!”
    安阎:“谢谢你的祝福,还有……”
    鬼小孩期待道:“还有什么?”
    安阎抬手用食指在身前画了个圈,“你能不能先转过去?”
    鬼小孩以为安阎要给他准备什么惊喜,喜滋滋地转过身看着墙壁。
    安阎抓住杜鸩的肩膀,偏头亲了一下杜鸩的嘴。
    只一秒,停留在安阎嘴边的温暖触感就消失了。
    安阎转过头,看到原本坐在轮椅上的杜鸩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鬼小孩开心地蹦了蹦,满病房跑圈,“安哥哥,太好了!我的祝福果然有用,杜哥哥真的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自杜鸩回到他的身体之后,安阎、杜鸩二人在云大附院的生活便没了前几日的危机重重,变得风平浪静。
    星期三下午,安阎通过宋护士要到了沈丘泽家属的联系方式,当天晚上,鬼小孩用杜鸩的手机拨通沈丘泽的电话,诚恳地向他道了歉,并祝愿他能早日康复。
    沈丘泽说在404病房度过的,那段和妻子每天打电话的那段日子,是他在失去妻子之后,度过的最黑暗也最幸福的时光。他对鬼小孩的感谢是真的,对鬼小孩害怕和憎恶也是真的。
    挂了电话后,鬼小孩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吓坏了正在安阎直播间看直播的观众。
    星期四上午,安阎的主治大夫在看到安阎的面部神经检测结果之后,说安阎的面瘫已经康复,等明天做完最后一个疗程,就可以出院了。
    星期四晚上,鬼小孩悄悄去陈瀚的病房和他见了面,祝他手术成功,早日康复。鬼小孩答应陈瀚,如果陈瀚这学期期末考试能考到班级前五名,他就陪陈瀚玩游戏,从青铜玩到王者。
    十一月二日,星期五上午,安阎在门诊部针灸结束后没有立即办理出院手续,而是和杜鸩一起守在手术室外,等待陈瀚的手术结果。
    下午一点三十分,陈瀚的手术结束了,手术结果非常成功。
    安阎拨通周明荃的电话,把手术结果告诉了正在等消息的鬼小孩。
    鬼小孩:“真好,陈瀚能恢复健康真的太好了!”
    安阎问鬼小孩,“你想好以后去哪里了吗?是留在疗养中心陪着你爷爷,还是和我们一起回民宿,为自己找个身体?”
    “我想陪爷爷回家住。小熊玩偶解除和我的联系的时候,也解除了和我爷爷的联系,这两天我爷爷的身体好了很多,不用继续住在疗养中心了。”鬼小孩的声音蓦地低了下去,“安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有没有身体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了。”
    安阎想了想说道:“或许是因为你找到了更重要,更想做的事情。”
    “有可能。”鬼小孩鼓起勇气问道,“安哥哥,不去迷心民宿常住的话,我还可以去你们的民宿找你和杜哥哥玩吗?”
    安阎答应了,“随时欢迎,来之前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鬼小孩:“可以告诉我民宿的名字吗?”
    安阎:“迷心民宿。”
    鬼小孩沉默了几秒,磕磕绊绊道:“是……是云市传闻中那个闹鬼闹得很凶的迷心民宿?”
    安阎:“对,杜鸩就是迷心民宿的老板。”
    鬼小孩后怕道:“……怪不得杜哥哥那么厉害那么凶。”
    安阎鼓励他,“你别怕,你只要趁我和杜鸩都在的时候来迷心民宿,没有鬼敢欺负你。”
    鬼小孩试探道:“要是在你们不在民宿的时候去呢?”
    安阎大概想了下迷心民宿这会都有哪些鬼,“你学一下斗地主吧,这样保命的机会大一点。”
    “好,我马上就跟我爷爷学斗地主。”鬼小孩挂了电话。
    下午三点半,安阎戴着帽子和杜鸩一起走出云大附院的黑色大门。
    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安阎始终屏住呼吸,走得小心翼翼,直到两个人走到停车场里面,安阎也没有松懈。
    杜鸩疑惑道:“你好像很紧张?”
    “没有,我只是想避开晦气。”安阎絮絮叨叨地吐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只要在抽卡之前遇到不好的事,就会抽到和那件事有关的卡。之前在云市抽临时车牌的时候,我抽到的车牌号很不吉利,回去抽卡就抽出了你希望我死的附加服务。上次我在格兰商场吹空调吹得太狠得了面瘫,也很巧的抽到了404病房十日游……”
    看到贴在挡风玻璃上的游乐园宣传广告,和滴在广告纸上的已经风干的鸟屎,安阎闭嘴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副本结束啦,明天开始更新副本,也就是正文最后一个副本。
    惯例前排5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支持,比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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