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有啊, 有啊!我都已经取好了!”提起这个景明羽顿时眼睛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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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城的夏天很美。
四处满是绿意, 或清新,或浓烈,彰显着蓬勃的生命力。
池塘里舞动的荷花, 林间断断续续的蝉鸣,傍晚时分天空中绚丽的彩霞, 交织出一道盛夏里最美的风景线。
可惜焦急地守候在屋外的三个人却全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
听着屋里传来的一声声痛苦的叫喊,景明羽的步子踱地越发快了。
在走了无数个来回之后, 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景明泉的胳膊:“怎么那么久, 你说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这个我怎么知道。”景明泉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要问也要问老高啊!”他向着正坐在桌边在品茶的白发人努努嘴。
我这不是看着他有点发憷嘛……景明羽万般无奈地蹭向老高:“高神医……”
“一个时辰都不到,你急什么?”老高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自己已经开了两副最好的安胎药, 胎位也都已经检查过了, 请来的稳婆也很有经验,真不知道这个羽王爷还在担心什么。他当生孩子是下个蛋啊, 那么容易?
“不知道高神医有没有什么让孩子快点出来的办法啊?”景明羽焦急道, 他此时心里真是犹如油煎火烹一般。
“有啊。”老高放下酒杯缓缓道,“我进去用刀划开王妃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完事。”
“啊?这……这还是算了吧。我……我还是……再等等好了。”景明羽顿时听得毛骨悚然。
老高把袖子一挥,切,又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竟然信不过我的本事?老子还有七种其他的方法,哪一种都可以加速生产,就是都没有这个办法简单安全罢了。
“这都快一个半时辰了, 夫人今日早上就不舒服,午膳又才吃了一碗粥,怕是没力气继续折腾了。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她换一天,等多吃点东西攒点力气再生啊?”景明羽担忧地再次凑近老高。
老高转过头,上下打量他:“你要王妃再憋回去?哼哼……哼哼……办法也不是没有……”
“没没,还是就这样好了!”景明羽被他冷飕飕的眼神吓得不轻,连忙摆手。
他再次走到景明泉身边,扯扯他的袖子:“阿泉――你从小就最有办法……”
景明泉觉得让他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到时候里面的人还没生下来,他这个大哥就已经要急死了。
“说起来……大哥,你帮孩子取好名字了吗?”总之先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有啊,有啊!”提起这件事景明羽顿时眼睛发光。
“叫什么?”
“景铜锤!”
噗――!老高嘴里的茶水喷得老远。
“大……大哥,你确定就要叫这个名字?”景明泉也被这个名字吓得不清。
自家取名同辈分的要带一个相同的字。这是景家下一代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说如果真叫了这个名字,后来的岂不是名字里不是要带个“铜”,就是要带个“锤”?!
虽然好像对自己没什么影响,景明泉细想了一下。嗯……对二哥和五哥也没啥影响。四哥?谁管他儿子叫什么?
尽管如此,还是趁早打消大哥这个念头比较好吧……
景明泉刚想斟酌着劝说,景明羽却叹了口气:“这个是小名,大名由夫人来取。夫人说希望儿子不要像我这样没脑子,所以决定叫他景文和。”
他一副很遗憾自己取的名字没能得到妻子认可的样子,景明泉却大大松了一口气。无论是“文”还是“和”,都比前两个字要好太多了!
“我看这个名字取得好啊!”千景明泉对自己大嫂的才华和眼光越发佩服了起来,对这个名字引经据典地大肆赞扬了一番。
“看来大哥府里还是全由大嫂做主啊!”一身轻松的景明泉开始拿自己的哥哥打趣。
羽王爷怕老婆,那绝对是流传广泛的。
从遂城到丹阳,乃至到北省,整个大楚的女人无不拿他作为好丈夫的楷模。
他不但出身高贵,人又忠厚老实,对自己的妻子更是一心一意,即使五六年不能有所出,也不曾纳过什么新人。
府邸里头,乃至公务上头也全都听羽王妃的吩咐,让他朝东绝不往西,让他拉屎绝不放屁……呃,说得远了。总之,此乃是女人十全好丈夫也!
“你没有娶妻不知道,老婆嘛……就是拿来疼的,听她的话那就是应该的!”景明羽正色道。
不知道这句话是大嫂训练了多久的成果?景明泉不由笑了。
不过思及自身……
这句话好像的确没错啊!
不疼“老婆”,那疼的绝对就是自己!虐身虐心,那无数种疼……景明泉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儿子?”景明泉为了不想起自己那可怕的经历,立即转移了话题。
景明羽指指老高:“高神医诊脉的时候说的,那还能有假?”
老高继续怡然自得地开始自斟自饮,暗想还算这个羽王爷有点见识。
景明泉也点点头,既然是老高的判断,看来应该是没错了。
突然,屋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景明羽立即一个箭步往屋子里冲。
王妃只看了一眼儿子疑惑了几句这个小猴崽子怎么长得那么难看,就喝了药睡过去了。
倒是景明羽捧着儿子,恨不得让全遂城都知道他今天当爹了,逮着人就让他对比自己和怀中小小婴儿的长相。
“很像!真的很像!这双眼睛,这个鼻子,这张嘴,通通都像。”丝毫无法看出五官都没有展开的小婴儿和自己的大哥有任何相似之处的景明泉无奈地回答这个已经不知道是问了第几遍的问题。
因为……
说不像他要乍毛……
说像他要问哪里像……
说眼睛像他要问难道鼻子不像吗……
总结了一下,景明泉发现唯有这套说辞是不会引发明显已经乐昏了头的人下一个问题的,最起码可以让他傻笑上片刻。
“阿泉,原来这就是当爹的感觉啊!”最后老高看不过去,说了句话,景明羽就立即乖乖地把婴儿交给了奶娘去哄,自己则坐在桌前感慨起来。
景明泉:“……”这个我可没什么体会,而且这辈子怕也……
“对了!”景明羽指着自己最小的弟弟腰间的墨绿玉佩,“这个是父皇给的吧?”
景明泉脸上突然掠过一丝红晕,把玉佩放在手心里细细把玩:“是呀,是父皇亲自雕的呢!”
楚国的几个皇子年满十二的时候都会得到一块玉作为生辰礼物,就唯有一度被称为隐形皇子的景明泉没有。景i一直无视他的存在,据说当年几乎都不愿意将他的名字记入皇家玉牒。
如今景明泉终于也得到了他的皇子玉佩,是不是说父皇已经接受他了呢?
景明羽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还是为自己的弟弟感到十分高兴。这可以算是生来跳脱、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泉最渴望的事情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仰面干了杯中酒。
七天之后,季空晴的轻骑到了遂城。
因为军师暂时失去了行动力,景明羽此次并不在出征的名单上。季空晴恭喜了他喜得贵子,得到了他转交的情报,外加五千精兵。
遂城原来是赵国之地。
不过在楚国推翻了齐国建立之初,赵王企图乘火打劫,派兵大举北攻。
可惜他遇上了“天神将”景i,四个半月的功夫不但把入侵的赵军赶出了边境,更一路趁胜追击,攻取了赵国差不多一半的土地。直到他中了暗算受伤,两国才草草签了协议,重新划定了疆界,遂城由此成为了楚国地盘。
也就是在此时景i遇到了一生中唯一的皇后――景明钡哪盖住
事情才过去不到二十年,景明羽这五千精兵都是就地征召的,其中有不少都是赵国的后人。他们的父辈虽为赵人却深深庆幸可以在楚国生活,而他们本身则自视为楚人,自愿应召入伍,保家卫国。
这一队久经沙场的士兵熟悉南方的地形,可以为季空晴那大多出生在北方的轻骑带来不少帮助。
第二天,季空晴就重新调整了队伍,离开了遂城往南而去。
越国北疆――
赵拯对父亲的想法极不认同。
哼,什么驱狼吞虎之策,简直是狗屁!
因为荆国的突然来犯,把赵国的军队一下子杀破了胆,当今赵国朝堂上说话最有分量的人――赵拯的父亲定襄侯赵新――向赵王提出要向北边的楚国求救,用重金换取楚国的援军,让这两虎在赵国土地上杀个你死我活。
这样不但解了巨鹿之危,甚至还有可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在赵拯看来,虽然小有损伤,但是如今的局势尚动不了赵国的根本,只要以都城巨鹿为依托,靠着城坚粮足拖住荆军,过个一年半载,荆军必然无功而返。
让楚国从中插上一脚,那才叫是引狼入室呢!
更何况,父亲竟然还要将大哥的人头献给楚帝!
赵拯懂事后不久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在赵国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说得好听点那叫做的权臣,说难听一点那完全就是欺上瞒下买卖官爵的奸臣!
所以他一到了可以独立的年纪,眼看着劝说自己的父兄无果,便只身去了军营,立誓要成为赵国的良将能臣!
由于他的出身,没人敢把他真的派到战场上去,他上级的将官只得配给他数千兵马让他一个人在后方“演练阵法”。
赵拯虽然对自己寸功未立却往往能分到不少军功,后来又和自己的父兄一样被封侯有些不满,不过倒也知道练兵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每日操练得很是勤恳。
他只有在偶尔回京的时候,才能听说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大哥,又横行无忌犯下了何种罪行。对此却也是无可奈何。
可是要用兄长的人头去换楚国的援军?!
即使互相没有什么感情,赵拯也决不能认同这个决定。可是偏偏一直对大哥宠溺有加的父亲却毫不犹豫地斩下了大哥的头颅!在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回天无力了。
国难当头之际,被派到北方来接应楚军也绝对不是赵拯所愿。他最想去的地方是南边,抗击荆军收回国土才是他的愿望。可惜军令难违,赵新一纸文书,他只能带着自己的“卫护营”向北而去。
这一路上赵拯算是见识到了赵国如今的军队了,多年的老兵竟然连个方阵都走不齐,兵刃老化,铠甲短缺……
怪不得荆国能够在南方一路势如破竹呢。这样的军队简直是不堪一击!
他看着自己手下的七千儿郎,终于理解了父亲当日说他要去南方抵挡荆军绝对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这点人马,再加上南方那些比农夫好不了多少的赵军,根本就是往人家嘴里送菜!
“报――”一个侦骑飞奔过来,“前方发现楚国的援军了!”
终于来了吗?可不能给他们瞧扁了!
赵拯一扬马鞭:“全体列阵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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