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外跌着脚头说。
“我儿,你为何要在清水河耍这种霸道,这是短命的勾当,你怎么还要去做啊?他拿银子赏那个卖艺的,又不曾招惹你,关你啥子事呢?你却要去打人家,遇到厉害了吧,将你打来爬不起来,甚至要了你的命,你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儿啊!听老爹一劝,不要去教你哥哥知道,好不好?你人都挨打了,如今又要去害人家性命!你要听爹的话,不要去清水河闹了,去房里睡觉,不要去敲门打户的,吵闹街坊邻居,不得安宁,要多积积阴德啊!”
大汉不理员外,拿着大刀,就往亭子上去了。
老员外随后也赶了去。
黑郞且成听后,对两位公差说。
“哎呀,啥事都这么巧合?我们住他家里,这又如何是好?如果我们不走,假如这厮知道,必然让他害我们性命。就是老员外不说,那些庄稼汉的嘴,能堵得住吗?”
两个公差说。
“文书说得是,我们还是走了算了,免得带来麻烦。事不宜迟,赶快走吧!”
黑郞且成说。
“我们不能从前庄走,只能从屋后翻墙出去。”
于是,两个公差背了包裹行李,黑郞且成自己提着枷锁,就从后庄墙上翻了出去。
三个人趁着月光,就往林子深处的一条小路上只顾走。
正是:慌不择路,饥不择食。
三个人只管乱走一通,大约到了一更天气,早望见月光下,波光粼粼,水波荡漾,一条江河呈现在眼前。
原来,他们正好来到清水河边。
这时,听得背后有人喊叫,一片火把乱明,吹风打哨的赶将而来。
黑郞且成只能叫苦连天,说。
“天啦,上苍救我且成啊!”
于是,没办法,三个人躲进芦苇丛中,就在芦苇丛中乱窜。
悄悄望着那些火把,渐渐走近。
三个人越发心慌,心也跳动,七上八下的。
三个人心里更加慌乱,脚高步低,在芦苇丛中乱走。只是看到的。
只是:天已到尽头,路已经走完;横着那条大江,阻隔着彼岸;旁边就是渡口,也是难以登陆。
黑郞且成只好仰天长叹。
“早知命途多舛,留在云仙岛上,也不至于落个短命鬼,却要将命断送在清水河上!”
正在危急时刻,只见那芦苇丛中,忽然摇出一条船来。
黑郞且成看见,喊着。
“梢公,将船划过来,救我们三个,我给你银子!”
梢公在船上问。
“你们三个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黑郞且成说。
“我们背后,有强盗贼寇打劫我们,没办法,逃到这里来了。你快些将船摇过来,渡我们一渡,我多拿些银子给你!”
梢公将船划了过来,靠在岸边。
三个人连忙跳上船。
一个公差就船舱里将包裹行李放下,一个公差将棍棒放在船上。
梢公一边搭上橹,一边听见那包裹行李落入船舱的声音,十分响亮。心中暗喜,只道有油水可捞。将橹摇动。
小船早荡在江心中。
岸上那伙人方才赶到岸边,有十多个炎把,为头有两个大汉,各提一口大刀,大约有二十来个人,纷纷拿着棍棒。口中喊着。
“你那船家,赶快把般摇过来!”
黑郞且成和两个公差,做一块儿缩在船舱里,不敢露头。说。
“船家,不要将船摇过去,只要船家渡我们脱此苦难,我们重重的感谢你!”
梢公点了点头。于是,便不答应岸上的人,将船往那江水上,吱哑吱哑的摇去。
岸上那些人大声喊叫。
“你那个船家,真个大胆,不把船摇拢过来。”
梢公冷笑着应着。
“哈哈哈哈——”
“老子叫做司马,司马大人有多逍遥啊!”
只见岸边上,那火把丛中,那个大汉喊着。
“哎,原来是司马哥哥,你没看见我们兄弟两个,是么?”
梢公司马答应着。
“哎,我的眼睛又不瞎,怎么看不见你们呢?”
大汉说。
“你既然看见我们了,那你就将船摇过来,我和你说说话。”
梢公司马说。
“就是有话,也要明天再说。我还要赶船做生意呢?”
大汉说。
“我们弟兄两个,就是要抓住你船上的三个人。”
梢公司马说。
“坐我船的三个人,都是我家亲戚,是我生意门道中的衣食爹娘,他们正是我案板上的肉!”
大汉说。
“你先摇拢过来,我们和你商量。”
梢公司马说。
“呵,我的饭碗,要拿给你端着,你才安逸!”
大汉说。
“司马哥哥,你咋个这样说呢?好歹,我们弟兄要抓住那个囚犯。你先把船靠拢过来。”
梢公司马一边摇橹,一边说。
“我都好几天没得肥猪可拉咯,今天接着这个顾客光临,我不摇拢过来。倒是你要接我生意。你两个休怪,老子改天再和你们兄弟说。”
这时,黑郞且成有些呆了,听着话里藏着玄机,可能是遇到黑船了。就在船舱里悄悄对两个公差说。
“虽然得到这个船家相救,只是他话里藏着玄机,说不定是条黑船。只是,冥冥之中,如果他救得了我们三个性命,不用说了,我们还是不可忘了他的大恩大德。如果我们命丧清水河大江中,也该我们三人合该那,生死由命了!”
梢公司马摇开船去,越发离那江岸远了。
三个人就在船舱里望见岸上时,火把自在那芦苇荡中停留着光亮,并没有走。
黑郞且成说。
“惭愧,且成可是好人相遇,恶人远离啊,应该脱得了此难关了!”
这个时候,只听得梢公司马在船上,一边摇着船橹,一边唱着歌呐!
老子生在清水河边,不爱交友只爱钱呐!昨天夜来光华照,临行之时赠金砖呐!
黑郞且成和两个公差,听到梢公司马喝了这首歌,骨头身子全酥了。
黑郞只是往好的方面想。
“这位梢公司马,可能是唱着耍的?”
正是:难中恰逢生死线,只遇生机一线天。
三个人正在船舱议论。只见梢公司马放下船橹。说。
“哎,你这个笨鸟啊!这两个公差,平日里最会诈害行客商贩的钱财。今天撞在老子手里,你三个却做案板上的肉馅,还是要吃馄饨汤呢?”
黑郞且成说。
“船家取笑了。咋个叫做案板上的肉馅?咋个叫做馄饨汤呢?”
梢公司马睁着一个环眼说。
“老子耍你们是么?如果要做案板上的肉馅,我就将你们三个放到船板上,一刀一个,将你们剁了,推下水去就是案板上的肉馅了。如果你们要吃馄饨汤,这个简单,你们将衣服脱了,做个赤条条跳入江中,自个儿喂鱼。这就叫做馄饨汤喝。”
黑郞且成听了,自知闻仲即将魂断绝龙岭,急忙扯住两个公差。说。
“我们命悬在此,那正是:福无双全,祸不单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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