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温昀的琴声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不待在家里，那种压迫感和莫名的呼唤声就会减弱很多，特别是当我来到老板这间咖啡馆时，我就有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宁静，这种宁静的感觉让我感觉整个人都很舒服，所以，每当我闲下来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的过来。”
    “原来是因为听我弹奏的曲子次数多了的原因么？很可能是跟强制遗忘法则产生一定的冲突了。”看着杨霓裳迷茫的双眼，温昀内心暗暗叹了一口气。
    温昀冲着不远处的服务员喊了一句续杯，然后转身盯着杨霓裳的双眼，认真的问道：“杨女士，你还记得我之前曾经问过你的一个问题么？”
    “啊？”
    “杨女士，我曾经问过你，你觉得对一个人来说，一段痛苦悲伤的回忆是遗忘好，还是保留好？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我记得。”杨霓裳看了温昀一眼，点了点头。
    “你上次跟我说，无论这个记忆是悲伤或者是快乐的，你都不愿意遗忘这段记忆，你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么？”
    “当……然。”杨霓裳隐隐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的问话似乎隐含着某种深意，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那行吧，希望你今后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看着杨霓裳坚定的双眼，温昀心中暗暗做出了个决定。
    温昀对着端着一杯新的鸡尾酒走过来的服务员小宋说道：“小宋啊，清场吧，今天不做生意了。”
    服务员小宋一听温昀的话，苦笑道：“啊？老板，咱们这个月已经关了几天门了，今天都还没做几笔生意呢？怎么又要关门了。”
    “给你们多休息一天还不好啊，工资又没少算你们的，怎么滴，小宋，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听到小宋的话，温昀直接翻了个白眼。
    而服务员小宋看着温昀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太生气的样子，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不是的，老板你最近关店的频率有点勤啊，大家都很担心再这样下去的话，这店……。”
    “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好了，不要再说了，现在还在店内的客户给他们免单，关门清客。”看着小宋似乎打算继续说下去，温昀直接将小宋的话给打断了。
    “行吧，我知道了。”小宋看着温昀脸上那认真的眼神，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既然老板你今天有事，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了，我先走了。”坐在对面的杨霓裳看着这一幕，特别是看到咖啡馆内的服务员已经开始清场了，虽然心中有些惋惜，但还是准备离开了。
    “不，杨女士你不用离开，今天这场本来就是为你清的，你走了的话，我这场不是白清了么？”温昀伸出手制止了杨霓裳离开的动作。
    “为我清的？”杨霓裳一只手指着自己，惊讶的说道。
    “当然。”温昀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此时的咖啡馆内，除了杨霓裳外，原本就没多少客人，在店内员工的道歉下，很快店内其他的客人也都准备离开这间咖啡馆呢。
    当然，所有被迫离开的客人脸色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毕竟好端端的在店内喝着饮料，莫名其妙的就被店里员工给赶了出去，换谁碰上这种事，心情也不会好的吧，而杨霓裳发现，对于店内客户的抱怨，身为这间咖啡馆老板，面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却显得异常的平静。
    “老板，你这样做生意，真不怕生意都跑了么？你这样做生意……会亏本的吧。”看着店内其他客人在店内员工的赔礼道歉中离开后，杨霓裳终于忍不住向温昀问道。
    温昀细细品尝着手中的鸡尾酒，轻声笑道：“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好了，多了也没什么大用。”
    杨霓裳听到温昀的话，并没有吭声，只是越发心中感到奇怪了，这年头开店不是为了赚钱，那又是为了什么？
    “其他人先走吧，小宋你留下吧。”看着咖啡馆的店员将客户都送出店外后，很熟练的将工作服都换了下来，也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温昀突然吭声了。
    “啊？我？”小宋原本也打算要离开了，突然又被老板给喊住了，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嗯，我跟这位杨女士还有点事要谈，你在旁边等会，等杨女士离开之后记得帮我将门锁上。”温昀点了点头。
    “哦，好的。”小宋疑惑的看了一眼老板和对面的杨女士，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在跟下班离开的同事们一一告别后，小宋很自觉的转身走进了吧台，将吧台外的空间都留给了另外两位。
    看着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的咖啡馆，杨霓裳直接开口问道：“老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温昀看了杨霓裳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杨霓裳的问题，而是径直向咖啡馆内正中央摆放的那台钢琴走去。
    温昀坐在钢琴旁边的凳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将两只修长的手指放在钢琴键，身上开始浮现出一丝丝常人所看不到的黑色气息。
    特别是温昀的十根手指上，已经完全被黑色气息所笼罩，温昀手指犹如精灵般不断在琴键上跳跃，不同于以前的空灵声，今天温昀的琴声中却显得十分的低沉，仿佛一名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正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淡然而又绝望的数着他接下来的日子。
    “绝望，灰色。”就像是这首无名钢琴曲的主题旋律。
    听着这完全异于平常的琴声，杨霓裳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忽然，在钢琴声之外她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是的，是……呼唤声，有人正在呼唤着她的名字，这次的呼唤声显得格外清楚，她听的一清二楚。
    “霓裳，霓裳。”此刻仿佛正有一个人站在杨霓裳的身后，贴在她耳边轻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是谁？你到底是谁？”听到这一诡异的喊声，杨霓裳惊的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向后一看，空荡荡的一片。
    在她的身后……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