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爷爷看向牧公,说:“这件事咱们捂得再严,该知道的人也还是会知道。唐老爷子和松月那孩子日后不会安生了。牧公,您看,要不要给他们爷孙俩重新安排一个比较安全的住处,至少能让他们免于被太多人打扰。人吶,没有不怕死的,有这么一位神医,我就怕有些人耐不住心急,到时候又惹出什么乱子。”
牧公缓缓点了点头,也在思考这件事。
严峻一心思一转,说:“战烽要恢复至少得两年,不如,把唐老爷子和松月安排在战烽那边?老爷子给战烽看病方便,战烽那儿又安静,也安全。”
陆关清的心提了起来,严叔叔这么一说他怎么可能不心动,但这件事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还真不能多说一个字。没想到严老爷子却点点头,又询问牧公:“我觉得这样挺好。战烽那边住的人不多,又在军部里面,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
牧公喝了两口参茶,考虑过后,他道:“也好。我去跟老许说,让他安排后勤部的人去做。这也是我们对外的一个态度。”
陆关清大喜,他控制着面部的喜色说:“牧公,我替松月和唐爷爷谢谢您了。”
牧公笑着摆了下手:“该说谢的是我们才对。”他指指严老爷子和他自己,“我们这些人啊,哪个不怕死,都要仰仗唐家的妙手医术呢。”
“哈哈哈,是啊。”严老爷子丝毫不掩饰自己同样怕死的“胆小”。
和严老爷子一起笑完了,牧公问:“唐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是一直很想去看看他。”
严峻一看陆关清,陆关清斟酌地回道:“唐爷爷还在休养中,不过我今日见他,面色恢复了许多。”
严峻一补充:“我跟唐老爷子提过,老爷子不介意,就说等他养养精神,不然说不上几句话就气喘,扫兴。”
牧公立刻去看严老爷子:“要不,咱们择日不如撞日?”
严老爷子也心急着吶,马上说:“要不,咱们这就去医院吧。”
“好!”
牧公喊来郑秘书,要他派人去接梁老,大家一起到医院去看望唐老爷子。
还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个举动就给爷爷引来两位大人物的唐松月正在与数学、物理和英语奋战。不能去上课,但考试还是要考的。学校非常人性地派老师到医院来监考,试卷也是单独给唐松月出的。尽管书上的内容在唐松月看来比天书还难,但他仍是认真在复习。他身边不远就是病床。床上的人昏睡般地躺在那里,那低低的背单词的声音也不知能否传入他的耳中。
——
最近身体违和,每天昏昏沉沉的,医生只说要多休息,很抱歉不能正常更新,对不起大家了。
第十七章
对今天的这场会面,唐老爷子早就准备好了。可以说,在他答应了孙子的要求出手救陆战烽时,他就已经预见到这样的会面了。见到牧公和严老爷子,唐老爷子宠辱不惊地与两人握手,随后与梁老是互相抱拳。也许就如严峻一认为的那样,学中医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些古气,这种古气在两位老中医的身上特别明显。
牧公没有再叫其他人,就他、严老爷子、梁老、严峻一外加一个陆关清。陆关清算是陆家的代表,所以尽管他年龄小,牧公还是让他留在身边,唐老爷子他们也没有赶人的意思。唐老爷子准备了苹果和药茶招待,别以为这很寒酸,唐老爷子拿出手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杯清水都是千金难求的。陆关清很有眼色地没有让唐老爷子动手,他洗了苹果,切成块,又热了一壶热水泡茶用。
大家坐下后,唐老爷子没吭声,而是先泡起了茶。泡茶的茶具和陆战烽病房的大桌子上的那套茶具完全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唐老爷子把那套茶具拿出来了。梁老带着聊天的口吻问:“唐老弟的这套茶具看起来很别致,是紫砂吗?”
唐老爷子的这两套茶具都是很古朴的光面,不管是茶壶、茶杯还是茶炉,都没有任何的雕花。颜色和紫砂相似,但透着明显的蓝光。对此颇有研究的牧公、严老和梁老心底都有些猜测,不过又不能肯定。
唐老爷子还没回答,牧公就问:“唐老的这套茶具不会是紫砂中的天青紫砂吧?”
唐老爷子一副“不愧是牧公”的表情,说:“牧公说得没错,这是天青泥的紫砂。”
他这么一肯定,牧公、严老爷子和梁老都很吃惊,严峻一和陆关清则是一头雾水,什么天青泥?严老爷子为二人解惑:“紫砂泥中以天青泥为最,但天青泥非常稀少,近古就已经消失没有了。”
原来如此。严峻一和陆关清点点头,心道:【果然唐老爷子(唐爷爷)有很多宝贝!】
唐老爷子很谦虚地说:“唐家家传渊源,这也是祖宗们保留下来的,倒是便宜我们这些后辈了。这药茶是我唐家的独门养身茶,牧公、严老、梁老,请。”
“谢谢唐老(弟)。”
在座的四位长辈先拿了茶,严峻一很自觉地自己拿茶杯,最后是陆关清。药茶的味道自然不比红茶、绿茶那样爽口,微有点中药的苦,但哪怕是陆关清,都很认真地喝了。放下杯子,陆关清接过了倒茶的工作,唐老爷子由他去。
喝了一杯茶,唐老爷子先开口:“我唐家的家训第一条便是‘治病救人,先保自身’。当年之事,沈鹤的跋扈是其一,唐家也确实走得太高了,也该落一落。那时候,医疗手段不发达,唐家是太多人的希望,但唐家毕竟也只是医生不是神仙。现在则不同了。二十五年过去,医疗技术发展得就是老朽都惊叹不已,有钱的人还可以出国去看病。唐家再出山,顾虑自是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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