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与审配。
一个是紧靠自己兄长的幕僚,一个是自己帐下的“叛徒”,似乎哪个弄下去,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只是袁尚心里清楚,这内奸的事情是他给无中生有出来的,这要是随便坑害一人,也不大妥当。
一来这大敌在外,显然不该再削弱自家实力。
二来这无中生有风险也很高,一个大意之下,反是容易引火上身。
自己这好不容易丢下的罪责,可是不想再捡起来了!
听得逄纪的话有些心动,却不愿真答应下来。
只有低声应道:“元图,此事太过冒险。”
“如今既知父亲绝不会把思虑放在吾二人身上,又何必趟上这浑水?”
“还是莫要引火上身,免得大事未成,先惹的自己一身骚。”
逄纪听袁尚不答应,只得无奈点的点头。
只是这邺城的形势变化之快,也不是逄纪与袁尚所能想,他不找别人麻烦,却也人会找其麻烦。
...
“郭公则!你今日在殿前,与赵王所说之言到底是何意?”
“逄元图,这到底是何意,你还不明白?就说当初王上求屯粮之地,乃是你说选的乌巢,吾不过就把那实情再说的一遍,你可谓如此暴怒?”
“莫非,当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可叫他人知晓?”
那邺城赵王太和宫大殿的外头,郭图与逄纪根本不顾他人眼光,那是互相就对喷的起来。
不过也难怪这逄纪要先开这口。
适才在大殿上,那郭图又说起当初乌巢屯粮乃是自己出的主意,那不是纯粹恶心人么!
袁绍虽未做声响,但看其样子,明显就已经是暗自记在心里了。
这自己要是再不反击,那在袁绍心里该成的什么样了?
是以这逄纪出了大殿就与郭图争吵起来,非但要吵,还要大吵特吵。
最好能叫袁绍也听着,叫其知道自己的清白。
然而逄纪也想不到,这郭图竟然比自己叫的还响亮。
简直就是不要把自己给污死,就誓不罢休。
怒极的逄纪当即高呼道:“呸!汝血口喷人,可有凭证?”
郭图不甘示弱,亦高声应道:“若有凭证,汝还可在此与吾说话?”
“待的主公带军把你那逄府给抄了,搜出了证据,看汝还能有什么口舌之争!”
特娘的!
你郭图也够狠啊!
说不准这都已经买通了府内人,弄的些伪证在府中了!
逄纪是越想越惊,越想越怒,是恨不得撸起袖子,就干在那郭图脸上。
眼看事态已经发展的有些过了? 还是审配上前劝道:“二位? 如今还有大敌当前? 哪能自起内讧?”
“还当同仇敌忾,先灭大敌再说啊!”
可惜,这审配的好意没人领情,更反倒是弄的郭图与逄纪都是不满。
却听那郭图冷哼一声道:“正南,汝可想好了? 这逄元图私通外敌? 可是死罪? 当真要汝这般护着?”
那逄纪怒的当真是要动手,要不是被审配架着,那拳头已经要招呼到郭图脸上了。
只这会拳头到不得? 唾沫却已至。
“呸!到底是何人通敌,犹未可知!郭公则,汝可莫要以为二人先告状,就能得王上信任!”
场面上? 当真是乱七八糟。
郭图与逄纪在殿外直直对喷? 唾沫都互相喷在对面脸上。
审配夹在二人中? 差点被伤及无辜。
边上沮授看的连连摇头,不愿见下去,只快步向外而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许攸则是冷眼旁观,心中暗笑,却不离去,只当个热闹来看。
还有像是辛评等人,不过也在边上呼喊劝的两句,却也像是审配上前来劝,只是貌似当个好人罢了。
总之就是乱!
相当的乱!
而人群之中,最先走出的沮授到的大门之前,还是回头望的一眼。
见那依旧混乱的场景,暗自摇摇头,脚步一偏,又去寻了失势之后,只能待在家中无法上殿的田丰去了。
...
“歹毒!何其之歹毒!”
田丰听了沮授所述情况,结果那话还没听完,就是连声大骂。
至于骂的是谁,除了咱们的太子殿下,又能有谁?
“那袁耀竟然放出消息说吾军中有其奸细,好坏了吾军中团结,可实在是太过歹毒了!”
显然,这田丰在某些方向是弄错了。
沮授也是急忙纠正道:“此事倒是与那袁耀没什么关系,这奸细一事,还当真是主公自己所虑。”
田丰听得一顿,有些怒其不争,又有些不信道:“胜败实乃兵家常事,就算失了一阵,这平白无故,也不该有的此思虑啊!”
“哎!”
沮授听得田丰之言,先是长叹一声,才是仔仔细细,原原本本说起整个经过来。
听得屯田与乌巢,却被袁耀所算,直就破了,田丰也是沉默了半晌。
直直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是叹道:“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吾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门路来。”
“只是...”
“就算如此,也不该怀疑有的奸细才是!人无完人,这军中之人虽多少都有些毛病,但绝非卖主求荣之人,赵王万万不该有此思虑!”
沮授听得田丰这话,当下就认同了大半。
确实,这要说郭图,逄纪,多少是有些毛病,但要说卖主求荣私通外敌,那是绝不可能的。
如今袁绍这般折腾,只会把局势越弄越糟!
至于说不认同的那一小半...
“你田丰既然知道人无完人,倒是也想想自己那臭脾气啊!整个邺城,就你有不上议的特殊待遇,这还有脸说别人呢!”
心里暗自腹诽的一句,却见那田丰猛然起身,对着沮授说道:“不行!既然知道事已如此,吾实在不能坐视不管,这就去寻王上,好好劝谏一番。”
沮授见得,忙是一把拉住那田丰道:“元皓可别再冲动了!”
“这能劝的吾早是劝了,哪里还轮的上你来!”
“今日来寻元皓,只是来看看元皓可有何计策,能先制着这乱象,可不是叫你又去寻赵王的!”
不想这田丰却是一把甩开了沮授的手,直呼道:“都已这般混乱不堪,怎么在此时才来寻吾?”
“如今到的此般局面,除了死谏,安能有他法?”
话语里,倒是还有怪罪沮授来说的太晚的意思!
只留得后面的沮授,抬手扶额,暗自后悔是当真不该脑子一热,来寻这田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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